“葉先生,謝謝你及時保護了我。”

葉歸龍半跪在羅睺和青雲前,嘆了口氣。

“應該的.....”

南山試探性問道:“如果您的保鏢需要緊急救助的話——”

“他們沒事。”葉歸龍打斷了南山。

“換幾個義體就好了。只是暫時停搏了而已。如果沒有別的事,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那.....晚安,葉少爺。”

來到頂樓天台,南山剛剛呼叫完浮空車,北海便在她身後開口:“真的有必要遲鈍到這個地步嗎?”

浮空車降落在南山跟前。

南山不解的回望北海:“什麼意思?”

北海無奈的聳聳肩:“所以說.....未經世事的傻白甜死到臨頭了都沒有一點危機感。你不會真覺得那個賽博瘋子的出現是個巧合吧?”

南山還是不解:“我聽不明白。”

北海都快被眼前這個傻不愣登的丫頭片子氣笑了:“你哪怕稍微動動腦子呢?”

“好好想想!首先那個賽博瘋子不可能有浮空車坐;其次,任何一個人想要進入燭光大廈,尤其是搭乘那部電梯,必須要經過樓下兩個武裝安保審查過信函才能上電梯!”

“好——我就當那賽博瘋子打了個出其不意,在兩個安保反應過來之前把他們全乾掉了,並且透過駭客技術成功啟動了前往48層的電梯,那AI和人工的雙重監控難道是瞎子嗎?他怎麼就能暢通無阻的,從樓下直接出現在金色大廳?”

南山終於反應過來,小臉頓時煞白:“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利用賽博精神病取我的命?”

“不清楚。”北海說道。

“雖然不知道幕後黑手最終目標是什麼,但它把一個失控的賽博瘋子暢通無阻送入金色大廳並且任其大開殺戒,暴恐機動隊還恰好晚來那麼久,明顯就是衝著金色大廳的權貴們來的。”

北海摸著下巴細細分析:“能令暴恐機動隊也配合做戲的勢力,肯定不會是那些仇視上層階級的極端分子。恐怕,背後涉及到的是公司之間的鬥爭啊......你在幹什麼?”

北海煞有介事的給南山分析,抬眼一看,南山這傢伙居然在踮著腳捏她的狼耳朵!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北海趕緊擋掉南山的手,捋了捋自已的耳朵。

“唔.....好像只要你一思考,大耳朵就會啵楞啵楞的抖動起來。因為太可愛了,實在有些忍不住嘛.....”南山帶著幾分委屈。

“你——”北海只覺得一股深深地無力感。

她掐了掐自已的晴明穴:“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事態有多嚴重?還有,不要隨便觸控獸人的耳朵,很沒禮貌的。”

“好啦,我會注意的。”

南山俏皮的背過手,饒有興致的望著北海:“所以,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見南山終於肯進入正題,北海這才說道:“你下榻的酒店暫時不要住了,我擔心如果對方真是衝著你來的,會在你入住的酒店也動了手腳。”

“所以,今晚你就委屈一下——沒有真鵝絨的軟床了,你大約要在一個三千年不換被子的便宜旅店將就一晚了。”

南山不服氣道:“這算什麼?我和流浪者還一起睡過沙漠呢!要我睡地板我都可以,你也太小看我了!”

北海嗤笑道:“傳聞荒坂家的二公子也在流浪者部落混過相當一段日子,但到頭來不還是回去了麼。你身上有植入體嗎?”

南山張開雙臂:“我從小就是「義體不適體質」,最基本的協同處理器也沒安裝過。”

“你無敵了,駭客都拿你沒辦法。把耳機放浮空車裡,換套衣服跟我走。”

北海看著南山就這麼乖乖的把她唯一能夠與外界取得聯絡的耳機放進了浮空車,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強烈的憐憫。

這丫頭在夜之城這種地方絕對沒法靠自已活過一晚。「獸醫」肯定愛死這種囧傻呆萌的傻白甜了。

南山拍拍衣服:“好啦!然後呢?”

“你那套朋克裝呢?”

“誰出門會帶那種衣服啦?”

“算了.....你跟我來吧。”

北海帶著南山走另一部電梯下到地下負一層。負一層就是燭光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放眼望去當真是豪車無數,一眼看過去真叫人眼花繚亂。

“我們來地下車庫做什麼呀?”南山好奇的跟在北海身後。

北海不答,手指卻一個個撫摸過這一輛輛豪車。

最終,北海在一輛「田螺」麵包車前停了下來,臉上浮現出淡淡笑意。

“就是你了。”

就見北海一肘打碎了駕駛窗的玻璃,伸手就把車把手擰開了,麵包車頓時發出刺耳的囂叫,嚇得南山趕緊捂住耳朵:“你在幹嘛啊?!”

北海不理她,坐上駕駛座埋頭扯線打火,只有一對毛茸茸的狼耳朵一抖一抖的浮現在方向盤上。

“好可愛.....”南山心慌之餘,也不忘對車裡的毛茸茸做出評價。

轟隆一聲,麵包車終於打著了火,刺耳的警報也停了。

北海推開副駕的車門:“上車!”

“你剛剛是在偷車嗎?”南山嘴上雖然難以置信,身子卻很誠實的坐了上來。

“怎麼,難道A05外的流浪者不幹偷車的生意?”

“紅巖部落從來只劫公司的車,一般路過的普通人他們可從不打擾。”

“那是你見識的少。”

北海一腳油門,輕車熟路的駕駛著小金盃開出了地庫。

“對於你這麼個人傻錢多的大金主,流浪者當然只會給你看他們想讓你看見的那一面——惡土上的羅賓漢,反抗公司狗的大英雄,卻從來不會也不可能告訴你他們私底下和「獸醫」的那些骯髒交易,如何攔路設卡收過路費,如何配合公司打壓其它公司的——”

“他們才不一樣!”南山不服氣道。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跟流浪者待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你跟流浪者打交道的時間多多了!我當然知道有些流浪者跟土匪沒有區別,但紅巖部落是不一樣的!”

北海將麵包車開上高速路:“哦?怎麼個不一樣?”

“他們讀的書很多,比你我都多!”

南山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資本論》,《國家與革命》,《帝國主義論》,還有《論持久戰》——”

“停停停,師傅別唸了。”北海趕緊讓她打住。

“全是被明令禁止的禁書啊。只有「暴雨」組織的狂熱分子才會看這些禁書,要是紅巖部落看的都是這些書,那你就更不該和他們再有來往了,遲早有一天你得被自已莫名其妙的一腔熱血給害死。”

“你什麼都不明白。”南山撇撇嘴。

“你就是那種不穩定無產者,飢一頓飽一頓全看天意。但你真應該看看這些書,這些書從來不是讓你變得狂熱,而是讓你變得更清醒,更通透——”

“一個清醒的人會三天兩頭跑去D級區搞煽動性演講,有事兒沒事兒還去炸C級市的工業園區嗎?” 北海犀利的說道。

“那是——”南山著急的想要辯解。

“那種事情——哎呀,跟你一個完全不懂的傢伙不可能的講的明白!這裡面很複雜的。”

“在我看來,一個清醒的人不應該輕信世上任何一種聲音。不是對公司狗畫的大餅搖尾乞憐,也不是砸鍋賣鐵跟著狂熱分子破罐破摔。一個真正清醒的人,是一個認識到自已幾斤幾兩重,就去做幾斤幾兩事,把自已的小日子過好就算萬事大吉的人——比如我。”

“哼!”南山氣鼓鼓的抱起胳膊,“冥頑不化!”

“你以為你很清醒,那隨你好了——我反正不摻和,我只要錢。”

北海一腳剎車,麵包車停在了一箇舊貨市場旁邊。

“我去給你整套能拋頭露面的行頭。待在車上,哪也別去。”

說罷,北海便下了車,點上香菸兀自走進了舊貨市場。

“誒......”

南山嘆了口氣,只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她撫摸著自已的身份卡,心中滿是惆悵。

“趙叔也是.....奔牛也是,你也一樣。這世界難道真的就沒有變革的機會了嗎?”

每當她談起那些革命,談起那個人人平等的理想,趙叔只是溫柔的望著她,發自內心的笑著。

每當她說起那些名著,那些與這個階級分明的時代格格不入的理論,奔牛總是撓著腦袋滿臉憨笑的對她說自已偷了懶,看書太無聊了,一頁紙都看不進去,就外出打靶了。

訴諸理想,得到的永遠只是溫柔的注視,玩笑般的敷衍甚至無情的嘲笑。

沒人理解自已.....真的.....好痛苦......

麵包車外傳來一陣騷亂。

“放開我!!!”

三花獸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著,拼命的要從幾個戴著面具的大漢手裡掙脫出來。

“我不跟你們走!!我不要去拍黑超夢!!”

“摁住她!把項圈給她戴上!!”

「獸醫」照著小七的臉上狠狠抽了一耳光,小七的嘴角當即見了血。

小七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掙扎著:“我不跟你們走!!我不跟你們走!!求求你們,誰來救救我?!”

行路之人,泱泱上百,都不過是麻木冷漠的掃過一眼,便加快了步伐走開。

“媽的,這臭婊子!”

南山的心如同被針扎一樣劇痛。她做不到坐視不管,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放開她!”

南山毅然決然走到幾個凶神惡煞的獸醫跟前。她的身體因為恐懼而不住地顫抖,但是她依舊強打精神,一手捂住耳朵故作姿態,一手緊握身份卡:“再不放開她,十秒鐘後暴恐機動隊就會過來把你們全部料理掉!不想整個街道淪為戰場就立刻放人!”

幾個獸醫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小七趁勢一把抱住了南山的大腿:“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跟他們走!”

“放心。”南山的嘴唇都在發抖。

“有我在,你不會被他們帶走的。”

“把手撂下吧。”

幾個獸醫不懷好意的朝南山走來。

“沒有協同植入體,沒有耳機就敢跑到夜之城的大街上主持狗屁公道,翻遍整個夜之城都找不出你這麼可愛的公司狗了。”

南山意識到自已被識破,連忙將小七護在身後,一步步退向麵包車。

“嘿!這臉蛋可真是不錯,還不是義體臉板,剝下來做成模具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獸醫姦淫壞笑著,舔了舔嘴唇:“拿去割腎豈不是暴殄天物?做成黑超夢演員一定能大賣特賣呀!”

“教你條夜之城的規矩吧,小美人兒——沒有保鏢和傢伙事兒,就算是公司狗,在夜之城的街面上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為首的獸醫甩著一條奇長無比,鑲嵌滿舌釘的植入體舌頭:“小美人兒,乖乖跟哥哥們走一趟吧~不然哥哥們可就要來「硬」的嘍?哈哈哈哈哈!”

南山從未聽過如此邪惡的奸笑。那怎麼會是一個人類可以發出的笑聲?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夠如此的殘忍?!

“你試試看啊?”

黑雲智慧手槍從南山的眼角餘光探出。

緊跟著,南山便被北海一把拉入懷中。北海舉著手槍,冷冷看著這些獸醫:“你們這幫拍花子的渣滓,趁我把你們撕成碎片之前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不然,我可就要跟你們來「硬」的了。”

南山的面龐緊貼在北海的懷中。北海的身上並沒有平常獸人總是若有似無的騷臭味。相反,她的身上有著一種「毛茸茸」的體香——這麼說肯定很怪,但的確就像是那種擁抱了很久的毛絨玩具所散發出的氣味。

硬要說那份氣味帶來了什麼......大約就是一種心花怒放的「可愛」吧。

“你在幹什麼?”

意識到自已剛剛品味北海體香的行為過於變態,南山臉蛋唰一下紅了,趕忙從北海懷裡掙出:“沒,沒事!”

“上車。”北海冷冷說道。

南山連忙扶起小七往麵包車上走。

獸醫立馬就不樂意了:“喂!那婊子是兇獸幫大價錢賣給我們的!不動公司狗可以,但要把她留下!”

小七拼命的搖頭,緊緊抓住南山的衣襟:“別把我交出去!求你了!”

“南山,別多管閒事!”北海說道。

“你們做夢!”南山吼道。

“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是那種良心泯滅的混蛋嗎?上車!”說著她就把小七塞進了車廂裡。

“他媽的,弄死她!!”

幾個獸醫立刻撲將過來,北海暗罵一聲,接連爆頭了幾個獸醫後急忙跳上駕駛座,一腳油門帶著小七和南山絕塵而去。

“我不是讓你老實待在車上嗎?!”北海厲聲責備道。

“你知道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被那些人販子凌辱!”南山據理力爭。

“你要是也被這臭丫頭騙到小巷裡給人打劫過就不會這麼可憐她了!”

北海罵罵咧咧:“他媽的公司狗加聖母,真是絕配!這一趟下來不給我加錢我一定要找你麻煩!”

“先擺脫他們再說吧!”

南山急忙看向後視鏡:“那些獸醫追上來了!”

“我看到了!”北海看著後視鏡裡那些從各個街巷殺出的獸醫戰車,拔出黑雲手槍。

“繫好安全帶,接下來會變得特——別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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