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
“啊！不好意思啊。”
宋三萬慌忙退開，但手中的咖啡已經濺了出來。
“沒燙著你……吧？”
宋三萬抬頭看向與自已撞了滿懷的人，看清她的臉時，聲音不禁噎住了。
她從未見過長相如此標緻的人。
一頭黑髮如瀑垂下，立體的五官如雕塑一般，柳眉細長，嘴唇單薄，本應是溫柔的樣貌，在一雙無情眼的襯托下，卻顯得十分冰冷。
宋三萬回過神來，從對方臉上移開目光，抱歉道：“咖啡是不是灑到你身上了，對不起啊，我幫你擦一擦吧。”
對方雪白的襯衫袖口被咖啡浸染出一片汙漬，宋三萬沒有多想，從口袋掏出紙巾，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想要幫忙擦拭咖啡漬。
但對方似乎十分抗拒肢體接觸，瞬間抽回了手：“不用了。”
宋三萬愣愣地看著那人皺起的眉頭，後知後覺地感到她手腕處的面板十分細膩，又有些冰涼，就像這個人似的，如冰一般。
“那怎麼辦，要不我幫你把衣服洗了吧？”
宋三萬過意不去，憂心忡忡地看著對方的衣袖。
叮鈴——
忽然間，腰間傳來一聲鈴響。
這聲音極其清脆，令人聞之精神顫動，且穿透力極強，眨眼間吸引了無數道同事的目光。
宋三萬愣住了。
這是師父送的捉妖鈴，她一直掛在腰間。據說這鈴鐺有辨別妖物的功能，感受到妖氣便會發出聲響，但是這些年來從未響過一聲。
師父向來不靠譜，宋三萬也沒指望這個小鈴鐺能幫她辨認出化形的妖物，因此只當它是個裝飾品。
可誰知，捉妖鈴今天忽然有了反應，還是在自已剛入職的公司裡。
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對方的目光，被撞到的女生好奇地打量著宋三萬的腰間。
“額這，就是一個小掛件，會響的鈴鐺……”
宋三萬結巴解釋著無故作響的鈴鐺。
“柳總，你沒事吧？”
蘇夭兒察覺到這邊的異動，插入兩人之間，打斷了宋三萬的話：“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衣服都搞髒了。”
赤紅的捲髮被她挽到耳後，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
“我正好帶了替換的衣服，要不要換一件？”蘇夭兒直接忽視掉宋三萬，抬手搭上柳總肩頭，半推半就想要帶她離開。
宋三萬在一旁看著二人的互動，插不進話，只能握著腰間的鈴鐺揣摩這位柳總的身份。
可誰知，柳總同樣拒絕了蘇夭兒。
她推下蘇夭兒搭在自已肩頭的手，“做你自已的工作去，不要多管閒事。”
蘇夭兒被拒絕後有些憤憤不平，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了。
宋三萬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幻覺，總覺得蘇夭兒離開前似乎瞪了自已一眼。
“你是第一天入職吧？”
長髮女生目光落在宋三萬身上，被灑了一身咖啡的她眸中依舊無波無瀾，不見怒意，看不清究竟有什麼情緒。
“是……柳總好……”
宋三萬心虛地垂下頭，在心中嘀咕，出門時忘記看黃曆了，莫非今日不宜上班？否則她怎會如此倒黴，上班第一天先是被經理針對，轉頭又得罪了老闆。
還有不知緣由突然響起的捉妖鈴，難道自已的老闆是隻妖？
宋三萬一個頭兩個大，索性放棄掙扎，等待這位柳總髮落。
“好好工作，上班時間不要亂跑。”
誰知，柳總只是輕飄飄留下這樣一句話，便準備離開。
宋三萬已經做好當場被辭退的心理準備了，可誰知老闆不僅沒有追究，甚至沒有發火。
見她轉身欲走，宋三萬嘴快問道：“就這樣？”
柳總回過頭，沒有感情的眼中似乎多了一絲疑惑：“你還想怎樣？”
宋三萬問出剛剛那句話之後就後悔了。
老闆都放過她了，還多嘴幹什麼，只得尷尬笑道：“要……要不，我賠您一件衣服吧。”
柳總眼中疑惑更甚，但還是拒絕道：“不用，太貴了，你賠不起。”
遂轉身離開，沒有再給宋三萬說話的機會。
宋三萬：……
她身心俱疲地回到工位，感覺自已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哪怕是被師父丟進瀑布底下練功，都沒有剛剛的幾分鐘折磨。
“你……什麼時候辦離職？”
見到宋三萬回來後，何餘湊到她身邊，遲疑地開口問道。
宋三萬不解地看著何餘：“離職？我為什麼要辦離職？”
何餘眼睛瞬間瞪大：“不會吧？柳總，柳白玉，全公司最可怕的人，你得罪了她還沒被趕走？”
“柳總她……挺好說話的啊。”
宋三萬回憶起剛剛的經歷，感覺柳總並沒有何餘口中的恐怖如斯，甚至比蘇經理還要好相處一些。
“真的假的？”何餘一臉懷疑，“她明明平時很兇的，冷著個臉，見你做得不對就訓一通，那眼神彷彿能吃人似的。”
“還好吧……柳總只是看起來冷淡了點兒。”
柳白玉精緻的五官再次浮現在宋三萬眼前，正是因為冷淡的表情，才讓這張臉別具風味。
何餘聽到宋三萬的發言後連連搖頭，認定此人已經沒救了。
“哦對，蘇經理和柳總是什麼關係啊？”
宋三萬想到蘇夭兒對柳白玉言語間的照顧和親暱的舉止，好奇地問何餘。
談到八卦，何餘瞬間來了興致：“你也注意到了是吧！”
宋三萬被何餘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嚇到，示意她收斂一點。
何餘壓低聲音，湊到宋三萬耳邊：“我也是後來才進公司的，但是聽前輩們說，這間公司是柳總和蘇姐一起創辦的，後來蘇姐主動退居二線，輔助柳總。”
宋三萬瞭然，怪不得蘇夭兒對待柳白玉如此熟稔，原來二人早早就認識了。
想到蘇夭兒對自已莫名的敵意與針對，宋三萬好奇問道：“蘇經理平時怎麼樣？”
何餘談起蘇夭兒，一臉崇拜的樣子：“蘇姐啊，堪稱我們所有女同事的偶像呢，長得好看，為人大方直爽，工作能力還特別強，尤其是柳總教訓我們時，她是唯一一個敢幫我們說話的人。”
注意到宋三萬的欲言又止，何餘明白了她在想什麼：“你不要感覺被蘇姐針對了，這是每個新人剛來時都要經歷的，堅持下來就好了。”
言畢，何餘忍不住低聲絮叨：“一開始就叫你給蘇姐送點東西了，誰叫你頭那麼鐵，把老人言當耳旁風。”
宋三萬乾巴巴地賠了個笑。
如此看來，這個公司的員工並沒有發現柳白玉和蘇夭兒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
宋三萬想到無故響起的捉妖鈴，還有蘇夭兒身上那股令她抗拒的氣息，直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這兩個人身上必然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