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歷史源遠流長,山清水美,是江南一帶鍾靈毓秀之寶地。

風水養人,杭城人氣韻之中自帶江南的柔和,女性風姿綽灼,男性溫潤如玉,斯文秀氣。

如今的杭城,網際網路商務日勝一日,欣欣向榮,大街小巷中,本就養眼之人氾濫的城裡,現在更是完全不乏裝點精緻的帥哥美女。

更何況,是摩天輪這般浪漫的地點。

舒軼檢票進入,排隊靠著欄杆,無聊之際,她尋著人群之中亮眼的異性朋友。

若道她色女,咱女兒家可是欣然接受,辯解:我一血氣方剛的女孩兒,不抽菸不喝酒不泡吧,就好點色咋滴了!尋思也不犯法啊!

咋滴,靚顏同性朋友就不看了?

舒軼表示,咱天天照鏡子看自已個兒的臉,甜美可人,就很不錯,就迷得七葷八素死去活來,就是那麼自大自負又自滿。

看啥子同性,優秀的異性才吸她一大直女來著。

“這個不錯。”

身後女生窸窣討論,舒軼順著女生的目光看去,努起嘴否認。

“那個也OK啊。”

確實,痞帥痞帥的,舒軼於心中興奮應聲,亮晶晶的眼眸彎成月牙,再一瞧,他丫竟是許久未見的段斯胤小燒鴨,不不不,是小少爺。

少爺少爺,安州方言來講,就是燒鴨燒鴨啦。

再一定神,燒鴨身旁已沒了溫頻。

舒軼失神,那種心底空落落的無力感,就像什麼呢?

就像畢業多年後回母校,轉身回眸剎那間,那個班級裡,操場上,再沒嬉笑打鬧的同學們,再沒有運球投籃的矯健身影和被體測折磨得半死不活的怨聲滿天飛。

那個學校明明還在啊,可青春已逝,那一張張親切熟悉的稚嫩面孔早已各奔東西,各赴前程,屬於他們的校園已經空空蕩蕩,當初想象不到是何形狀的未來二字已至,而她,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好不惘然。

想起來了,溫頻應是在高中畢業,回京城後就解婚約了。

杭城段家,京城溫家,這兩家集團利益糾紛,撲朔迷離。

舒軼捉摸不透,只如今眼看那廝燒鴨孤寂背影,嘆氣:人走茶涼,燒鴨你可還記得當初衝冠一怒為紅顏,為她叫囂阿陳,乃至你的母親讓你和青梅竹馬出國留學你都毅然決然說我不,堅持加入高考大軍……

那一段高中戀愛故事,轟轟烈烈就在舒軼身邊上演。舒軼親眼目睹俊男美女分分合合,可不比任何偶像劇來得精彩紛呈,還看甚八點檔,每天看現場直播不爽歪歪麼?

而溫頻於大二秋季,回杭城勸慰被程小少甩下的舒軼,建議要麼回葉家看看。

誰知舒軼一丁點沒有失戀之人該有的垂頭喪氣,意氣風發:“沒時間看呢,小畜生打工養活自已都來不及。”

“別小畜生小畜生叫自已,次數一多,面相可就越發寵物模樣了。”溫頻高冷,卻總把僅存於心的暖意留給曾護過自已的小太陽,“聽那情況,就曉得你哥哥有苦難言。”

舒軼踩著靜湖畔北山路的梧桐落葉,調笑:“冰塊,你怎麼會幫著葉聽說話?”

溫頻望著夕陽西下,滿天晚霞,也笑:“當年,溫家落敗,在我來至安州舉目無親的時候,被幾個段斯胤迷妹圍堵的時候,是你護著我,理直氣壯拿葉聽撐場面,說我葉軼可是葉聽妹妹,敢傷我一根汗毛,當心我哥嫩死你們。也是葉聽,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幫著哥哥爭取到重點專案,讓溫家從此得以新生。我如今替他解釋說上幾句,這是投桃報李,也叫愛屋及烏。”

舒軼垂眸,切了一聲:“屋、烏早分崩離析了,甭瞎扯。”

溫頻又緊著說:“高中畢業那晚,段斯胤的媽媽命令我志願填回北京,正中我下懷,結果段斯胤他朝我生氣,和我崩了,我也只好連夜收拾行李打電話給北京的哥哥,哥哥託人送我去機場。那來接我的司機,手上也戴著綠色繩子呢。”

舒軼皺眉:“這段話重點是,綠繩?”

“不是,重點是我沒見過那麼驚豔的司機。帥哥常見,帥得稱得上禍水的,沒幾個。我問他是不是葉聽,他承認,我解釋這綠繩面熟得很,我生日的時候也得過一條。這才確定,兩人的交集是你。他談起你的時候,總是笑開,和我說,她的繩是從網上批發來的,每個朋友人手一條。”

輕快話音剛落,落日餘暉之下,溫頻腳步頓住,陰差陽錯撞見段燒鴨和他身旁“新歡”,燦陽般的笑意散了去。

自打那次,溫頻再不曾來過安州。

即便舒軼一次次解釋:“那不是新歡,是遠房妹妹,是妹妹啊。”

雖然,舒軼還一遍遍質疑燒鴨:“是妹妹?真不是妹子嗎?”

燒鴨的菸頭忽明忽暗,一根接著一根抽,含淚:“小太陽,溫頻對你笑的模樣,真讓我嫉妒。她沒再對我那樣笑過了。段家不仁不義,趁火打劫,我對不起她,所以,我放她回北京了,溫家公司那口氣喘過來了,我放心她回去的。”

舒軼被酒吧包廂裡的二手菸嗆得眼淚直流,可憐兮兮,說不出話來:“燒鴨啊,溫頻對我笑,可是她不愛我呀。她提及你,笑意散了,難道就真真放下了?”

醫者不自醫,而世人啊,總是留一半清醒,待他人之事,另一半糊塗,困頓於自身癥結而不悟。

溫頻總說葉聽性本善,當初的詆譭一定有苦衷的,舒軼也就慢慢信了,被洗腦了。

葉聽有苦衷,那才妥呢,否則,怎麼對得起兩人在漫漫人生路中萍水相逢,結識一場,把酒言歡,共敘桑麻的交情呢?

“看那個,高白瘦。”後方女生輕聲又激動。

舒軼同身後的幾位小女生向欄杆外的廣場凝視,共同見證帥哥走完臺階,踏上大平臺的全過程。

“正宗江南貴公子啊。”女生眼睛看直。

另一女生潑冷水:“人家戴著口罩,萬一口罩下面是香腸嘴呢?”

舒軼認出來人,於內心遺憾感嘆:不會,人家從小拒絕香腸,自已不吃還不讓我吃呢。

眼下,貴氣公子哥四周掃視的動作都不曾有一波,目光定定朝著舒軼走來。

他隔著欄杆,稍稍責怪:“有好事也不叫我?”

舒軼吊兒郎當,仰首瞟了眼葉聽倦色滿滿的眼眸:“這不瞧您睡得正熟嘛!您也來坐摩天輪?”

葉聽應:“是啊,你下來?”

舒軼往回撤,望見背後的二十幾人隊伍,無奈方才的時間花費毫無價值。

隊伍末端,一頂黑貝雷帽子,落在舒軼圓滾滾的小頭上。

舒軼摸著頭頂的暖和之物,齜起小白牙笑得燦爛,確認:“送我?”

葉聽淺笑:“新年禮物,我得討好你,不是嗎?”

“您也挺有契約精神啊,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舒軼對帽子一向喜愛,很是受用這新年禮物,閃動著水汪汪的眼眸看向葉聽。

她無意間發覺葉聽此時身上穿著的白灰相間外套從未看到過,問候:“前幾天去商場買新衣服了?”

葉聽無奈一笑:“商場嗎?這些年就去了一次。”

舒軼聽後調侃:“哦,所以是網購的,那送我的帽子是湊單滿減的?”

“瀏覽新品的時候,看到它還挺特別,就下單了。”

葉聽輕描淡寫,一筆帶過,舒軼自然想當然信了,不作多慮。

她再上下打量葉聽好一會兒,源於內心真實地感慨:“葉聽,你品味不錯,每一套衣服都買得很好看。”

葉聽眉頭微蹙一秒,反問:“不就是些黑白灰?”

舒軼身子往後方欄杆處靠了靠,細想後,她笑呵呵,不吝誇讚:“歸根到底,本質還是葉聽你帥,這人一帥,精神小夥兒穿啥衣服都好看啦!精緻漂亮的小聽聽就算套個麻袋溜達在靜湖步行道,都會有街拍大哥對你咔嚓嚓,還豎著大大拇指誇你會Get時尚潮流!”

葉聽微微低頭,任憑舒軼暢快淋漓地於公眾場合毫不避諱演講,嘴角的笑意漸濃,待舒軼手舞足蹈拍完馬屁,才柔聲垂眸提醒:“可以說得輕一點。”

舒軼收斂起諂媚的笑意,機警往葉聽後方瞥了眼。

後方的一對情侶正暗暗發笑,竊竊私語,想必是一字不落地聽得了她那番不顧場合的奉承之辭。

舒軼羞得心跳耳熱,立馬回過身背對葉聽。

躲在189身前,161的小矮人乖巧地跟隨隊伍前進,埋頭,懊悔!

懊悔啥?自然是如今還需討好啥呀?

人葉聽給點好處就忘本,本是啥,是那協議啊。

舒軼啊舒軼,你可真是跪久了丫站不起身子呀,呀呀呀,嚶嚶嚶,哭唧唧!

新年伊始,南大學生村門口。

雪白保時捷車旁,陸陸續續有男同學逗留四周,交談著一些專業的汽車學問。

昨晚,舒軼從摩天輪樂園出來後,將葉聽先行送回家,而待她一人開車回到學生村已是凌晨兩點左右。

那時的她,眼皮子已開始打架,也沒多慮,隨意將車子停在了離學生村大門二十米遠的路邊車位上。

緊接著,她奔進寢室,一頓洗漱,沾床就睡,早晨醒來已是上午九點。

舒軼拿起手機時,螢幕顯示葉聽微信:“把車子開到緩坡口,到了給我電話。”

為了不令大學同學認出自已,她從箱底翻出高中時穿過的外套和鞋子換上,戴上了昨兒個葉聽送給自已的新帽,流蘇斜挎包一拽,六親不認,淡定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帕拉梅拉里頭。

呼……

她嘆了一氣,感嘆能力不配位的心虛與不易。

踩著油門,藉著葉聽之光,舒軼手握質感極佳的行車方向盤,行進在前往約定地點的路上。

關曉玥的電話進來,舒軼按下接聽鍵,問候:“您總算清醒了。”

“頭痛欲裂!”關曉玥捂著頭,就差哭出聲。

“那必須,昨兒和葉風很刺激?”舒軼壞笑:“老實交代,昨天喝了多少,第一次見你醉得不省人事,不回資訊。”

“總之,很爽很刺激!”

舒軼得此答案,狂笑同時,眼看前方黃燈轉了紅燈,死踩剎車,這才把車停在行車道實線內。

正當慶幸自已反應快速,車身卻猛得一顫,似是後方尾部處迎了撞擊。

舒軼慌亂:“我這兒出事了,回頭再聊。”

關曉玥追問:“怎麼了?”

舒軼駐車後,開啟車門察看外部情況,哭腔滿滿:“信不信,市中心的路面上,兩車追尾……”

“你追它?”

“不,反了。”

“那還行,他全責。”關曉玥替舒軼捏了把汗,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已的好友為何正開著車,等她想細細確認一番時,電話那頭已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舒軼第一時間給車主葉聽打了電話,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撓著發燙的耳朵,心慌意亂。

“到了?”

舒軼多年沒同葉聽打電話,因而聽得電話那頭傳來磁性聲音時,微微一愣,吞吞吐吐:“很不幸地告訴你,你的車被人追尾了。”

電話那頭沉默三秒,隨後:“人沒事就好。”

葉聽不見舒軼回應,他又喚了好幾聲舒軼,才聽得她回過神:“後面那輛車,車主好像是我高中同學。”

“嗯……你拍幾張現場照片,再把車開到馬路邊上。今天節假日,不要阻礙交通。”葉聽一句一句同舒軼講解,“還有,定位發我。”

事故所在位置本就靠近葉家老宅,葉聽抵至現場也不過走了五分鐘罷了。

他瞧著舒軼一身陳舊高中裝扮,先是調侃:“今天走復古風?”

“您還有心情開玩笑麼?確定不心疼一下小帕帕的屁股?”

“心疼有用?”葉聽無可奈何,他繞至車後,瞧著自已不過入手不過四個月的愛車被撞得尾燈破碎,排氣管凹陷,微微蹙眉向舒軼問,“對方保險和交警的電話打過了?”

舒軼乖巧:“打過了。”

後方安坐於駕駛位的911車主,正死死壓低帽簷,不肯抬頭正面交鋒。

葉聽朝正垂頭喪氣的舒軼問:“這是你高中同學?”

舒軼驚訝:“你不認識他?”

葉聽反問:“我應該認識?”

“這是盛珩啊!”

舒軼的回答,讓葉聽回憶起自已人生唯一一次在老師辦公室花費一百零九分鐘的經歷。

當初他接到葉清班主任阿陳電話時,正處於拼萬引合夥人位置的百忙之中,於是果斷拒絕“麻煩到學校來一趟”的要求。

阿陳三丈的火一下噴到六丈,他解釋:“你家孩子早戀知道不?”

葉聽問:“哪個孩子?”

“還有哪個,葉清啊。”

葉聽輕笑:“老師,那不就早戀,青春期開始,下丘腦垂體性腺系統分泌各種激素,對異性產生好奇,是非常合理的現象。”

“合理?家長不管事兒!哥哥也心比天寬!也難怪葉清糾著人家厲盛珩不放,找嘛安全感啊!我說葉清哥哥,葉清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靠著芭蕾,文化課墊底也能上大學?”

“倒追?”

阿陳哭了,激情澎湃強調那麼多注意點,沒想到對方的重點竟然是早戀可以,但女追男怎麼行?葉清竟有這等古板的哥哥?

葉聽前所未有地坐在教師辦公室,同葉清一起接受其班主任將近一小時的如何防止學生早戀主題思想教育,本以為葉清會識趣兒地及時調轉船頭,在她老師面前表態認錯,誰知葉清來了一段讓她班主任啞口無言的話。

“老師,您也看到了我葉聽親哥有多優秀帥氣了,那是秒殺眾生的存在。我從小到大面對這樣的哥哥,那高傲的眼光一定會導致自已難以找到未來的伴侶的,這悲慘的人生結局,睿智如您,一定能想象到!現在,我好不容易在同班同學中尋得良人,正珍惜眼前人,堅持不懈地對抗外界壓力,想要收穫人生中至死不渝的愛情,您不為我這種為追求幸福力排眾議的精神感動得熱淚盈眶?您竟然還捨得反對我!”

這段話乍一聽還挺有道理,邏輯也行得通,阿陳一時之間應對不上,面部錯愕的神情顯現了幾秒,又很快恢復嚴肅。

葉聽汗顏,當場拆臺:“這些話,陽陽教的吧?”

阿陳推了推鼻樑上染著粉墨氣的眼鏡架,疾言厲色:“陽陽是誰?”

“舒軼。”葉清老實回答,將隊友供出去。

阿陳呵了一聲,衝出辦公室,將還在教室裡和同學吃著零食,侃侃而談的舒軼叫進辦公室,同葉氏兄妹一起經受其劈頭蓋臉的愛的教育。

葉聽回憶過往,笑問舒軼:“他不下車?”

“人家現在可是大明星啊,不方便下來的,所以只能躲在車裡等他助理過來,再和你一起處理事故。”舒軼自豪,朝車內的鄒盛珩笑著揮手招呼,又補充,“就是特有名的那個男演員,藝名叫盛珩!你要不要簽名照,我可以幫你拿到的!”

葉聽淺笑出聲,垂眸看了眼一臉驕傲的舒軼,回道:“我不追星。”

交警和保險人員到達現場,葉聽上前周旋,舒軼心神不定,瞧著葉聽每一寸皆誘惑的背影,竟有種束縛感,是如何都逃不過這廝手掌心的窒息甚至……妥協。

她深吸一氣:這樣的狀態,半年後,應該就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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