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澤消太一推開門就看到那名身穿白袍的醫生坐在咖啡店的窗邊位,似乎是為了方便什麼人找到自已一樣。

白袍醫生看著他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當場斷定他就是現想唯空的老師。

他對相澤消太揮揮手,用著只有對方才聽得見的音量問道:“那個……請問是現想的老師嗎?”

相澤消太點點頭,並帶著懶惰的腳步走近他。

白袍醫生趁著他坐下來的空隙打量了他一番——先不管相澤消太那披頭散髮,感覺是黑色海草一樣的髮型。

加上對方臉上很明顯是缺乏整理的鬍渣,眼底青色的黑眼圈,完全是無精打采的最佳示範,差點就讓人以為他是流浪漢了。

.……咳咳。

相澤消太對於醫生對自已的評價一無所知。

醫生把腦海裡那一點都不正經,一點都不合時宜的搞笑想法撥走。

他望向相澤消太,語氣裡帶著幾分關切的問道:“那個……現想她現在怎麼樣了?”

相澤消太回答:“還在接受檢查。”

“是嗎.……”醫生聽見他的話後一陣失落感湧現,他垂下頭的行為將自已的情緒一一暴露在外。

然後他緊緊地握住了杯子,無力感的情緒令他無比難受,他用著幾乎是悲傷的語氣道:“其實,我已經幫她進行治療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現想的病情實在是令人難以揣測,畢竟她不是個容易情緒外露的人。”

相澤消太望向他:“你知道原因嗎?”

醫生苦笑,握著杯子的手用力了幾分:

“嗯,雖然很荒謬,不過我想不到更合理的理由了。”

腦海中浮現有關她的記憶,那木訥安靜的樣子就像在大雨中被淋溼的流浪貓一樣,高傲又彷徨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要心疼起來。

可是當你想要接近她時,小貓會伸出自已的利爪。這是她下意識保護自已的動作,也是出於對人的戒備心。

仍然,這些都不足以讓人頭痛。

真正令人頭痛的是她那聰明到過分的腦袋,那種精明是能夠抓住世上所有事的本質,彷彿在她面前所有事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那種思路跳脫到能夠猜中所有人的想法,在她面前所有陰謀詭計都會以失敗告終。

她的本質既是純粹,又是混濁。

她無疑是個聰明人,又危險到像顆計時炸彈一樣,隨時將世界給毀於一旦。

論你有多麼富裕,論你的權力多麼大,論你的武力多麼高強都好……所有防備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算得上是輕飄飄的羽毛罷了。

與她的對話非常清晰地在他腦中出現一一

“因為我讓自已擁有它。”

她沒有陷入思考,似乎是肯定了她對自已的認知,這點的確是讓人驚訝,畢竟這個年齡來說沒有多少人能清楚瞭解自已,但更驚訝的是她對自已的放縱……或者說「虐行」。

“我很享受這種感覺阿,興奮的時候我就可以想到更多靈感,它們瘋狂……不可能……是個奇蹟,這讓我陷入了無盡的快樂。

你知道嗎,其實我知道自已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興奮的狀態。

如果我沒有好像吸食了毒品那樣的狀態我便會好像一個普通人,被自已的思想、認知限制……那樣的我什麼都不是。

然後難過的時候我可以躲起來,感受自已最真實的感受。然後我可以面對自已知道自已其實一直都是一個……虛無……不論是哪種狀態下的我,都是最真實的。”

她無疑是個神經病。

真正意義上的神經病。

那種明確知道自已做了什麼,深知後果與影響,卻這般果斷地「傷害」自已。

是因為快感嗎?他不知道。

只知道現想唯空這副模樣無疑是真實又虛假,像真正的她,又不像真正的她,至於這種瘋狂模式到底是好是壞? 大概只有她自已知道。

醫生多少了解她,他的話在相澤消太耳中自然帶有可信性:“現想太聰明瞭,世人的智慧無法比上她,她是個天才,而且……我有預感,現想在未來英雄社會中會成為很重要的角色。”

作為一個具有相當經驗的醫生,工作的時光中基本上沒有失敗個案可言。

他的記憶中,前來接受治療的人不乏天才,不乏惡人,不乏常人。

只是以上三種人都不能夠用來概括她……真要說的話,她的狀態一直徘徊在這三種人之中,形成新一類人。

很可惜地,他那少到可憐加貧乏的詞彙當中實在想不到哪個字形容她會比較恰當。

也許「瘋子」這個字最適合不過了,真是簡單又粗暴的形容啊。

嘗試使自已看起上來不那麼多愁善感,醫生感慨般的道:“最近在電視臺看到她在雄英體育祭中用上紫色火焰……當下還真是嚇一跳了。”

相澤消太看了他一眼,把內心的疑問問出來:“她的病是什麼?”

“……雙相情緒障礙症,也就是躁鬱症。你聽說過嗎?創造力高的人很容易會得躁鬱症的。

一般來說,智商高的人在情緒、心理上都會比常人更加敏感細膩,他們會把事情想很多更容易造成病。

當然,也不是每個創造力高的人都會患上這種病,只是機率會更高而已。

那個孩子,我一直都覺得她很聰明,聰明到讓人覺得她知世俗而不世俗。

在這個社會中,能夠有著自已見解的人並不少,可大部分的人都成為了敵人…….可是,她是特別的。

在人人崇拜英雄的情況下,她對英雄有獨特的見解……某種程度上,她以前是很討厭英雄的。”

醫生抬起頭來望向相澤消太,用著不急不慢的語氣,直到某一個點才察覺自已的話完全偏離話題,只見他露出充滿歉意的笑容又道:“抱歉,我跑題了。可是說真的,知道她去參加雄英入學考試,知道她成為雄英學生時……還真是嚇一跳了。

總而言之……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夠順利康復。畢竟……什麼年齡也好,擁有精神病都很難受。”

沉默。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

相澤消太覺得情況在會面醫生後越來越複雜了,原以為能夠在會面完對方一面後得到些樂觀的資訊,偏偏醫生對她的評價真是有夠奇怪的。

先不要說為什麼醫生提及到她最初討厭英雄,擁有雙相情緒障礙症完全是超出他作為職業英雄的工作範圍。

他是個英雄啊……心理輔導開解什麼的……

一點都不適合他好嗎。

相澤消太只得問:“你能告訴我更多嗎?我們雄英會根據情況再加以判斷,作為我們的學生,我們並不希望她會受到傷害。”

醫生對於相澤消太的熱情感到難得:“是……當然可以。”

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醫生很清晰地把由認識現想唯空,開始成為她的醫生,到在跟她交流過後的經過,他對於她的評價等等…….醫生偶爾會加插自已的私人情緒進去,但是這不影響作為聽眾的相澤消太。

在某種角度來說,他的情感更是直接把事件形容得更為生動。

然後他成功從醫生的對話中找到一個可能性一一那便是敵人之所以找上現想唯空,可能不是看上所謂的個性,所謂的才智……而是她那非人一般的怪異。

難怪他一直覺得現想唯空身上散發著一種違和感。

這種違和感不是突如其來而衍生的,而是她日積月累下來,過分壓抑的情緒匯聚才形成的詭異感。

說到底,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自少女敏銳、多疑的情感。

然而這些情感終於成為了她的包袱,把她從高處拉到谷底,由谷底拉到深淵。

與醫生分別後相澤消太回到醫院去,碰巧遇到在自動販賣機前眼神都流露出「我很餓」、 「好像很好吃」的現想唯空。

順著現想唯空的視線,相澤消太便看到自動販賣機唯一的巧克力。

……她真的很喜歡甜食啊。

相澤消太的右手有點粗暴,又有點溫柔地拍在她的頭頂,冷淡的聲音從少女的上空傳來:“盯著它可不會跌出巧克力。”

現想唯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那你有錢嗎?我沒帶錢。”

還真是直率到厚臉皮又沒禮貌,相澤消太原本煩躁的心情馬上被她那天然到家的舉動給惹笑。

當然他沒有真的笑出來,只是心情因為她沒有太大反常而平靜下來。

相澤消太把錢投入自動販賣機,示意她自已選擇:“檢查結果怎麼樣?”

現想唯空的指尖在半空之中停頓幾秒,似乎是在猶豫該要吃什麼:“沒有事。”

相澤消太點頭:“嗯,那就好了。”

在事件發生後,校方放了一日假給他們。

是為了讓他們好好休息、調整心態,更是讓他們身心上若有不適務必要求助校方,醫院表示可以在這方面提供幫助。

同時雄英校方打算重新審視事件的嚴重性,特別是根津校長跟相澤消太。

作為最瞭解事件終結的兩人,經驗跟判斷都隱約告訴他們,未來的路會更難走。

A班的人在未來會遇到更多困難,而現想唯空這個人來一定會面臨非常決定性的選擇。

這件事發生後,A班眾人都盡力避開這個話題。

即使沒有得到本人的解釋,沒有人走出來告訴他們正確的答案……但只要把事情重新整理再加以推斷,多少也能拼湊出完整的拼圖——

現想唯空是紫之炎事件的當事人,在回憶裡面看到的,就是她所經歷、她所做過。

轟焦凍這才完全明白,為什麼她會說自已很討厭「個性」,為什麼她會認為自已是個錯誤。

想必她的火焰,不但是把敵人燒死,更是誤在夢裡面個性暴走,導致火焰把家人燒死了吧。

轟焦凍的這番推理完全是建立在於綠谷出久為他們補充紫之炎事件的基礎上——

“有一家人的孩子似乎因為個性暴走,然後個性將自已的家人燒死了。然後,英雄趕到來,把個性暴走的孩子救走了。”

只是綠谷出久怎麼想應該也沒想到原來在個性暴走之前或後,在她身上發生的事竟然會是這麼殘酷。

而且,那個人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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