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池書和姜華就搬到了內門的閣樓裡。

內門的閣樓與外門的可謂天壤之別。大小、裝備、位置,甚至聚靈陣都是。

甚至可以自已題閣樓的名字,只要想著在內門地圖公示欄上也改一下就行。

身為修仙者搬家都沒多少東西,尤其是他們這種還沒出師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一個儲物袋也就差不多了。

“阿書阿書!看這個!”

姜華和某人說過話後提著一個籠子就過來了,池書看著裡面秀麗的小鳥,內心十分震撼。

“這是……”

“我的排名獎勵!有了這隻傳信鳥我們與他們傳個話也就半炷香的事。”

原來如此,所以姜華選了這個啊。

紅藍白為主色的小鳥。

“今日才送來的話,你為它取名字了嗎?”

池書開啟鳥籠,小鳥也不飛,順著她的手一下一下走過來,走到她的肩頭,聲音清脆,隱約有點唱歌的意思。

“還沒有,阿書有什麼想法嗎?”

見那小鳥歪頭看自已,池書指尖落在小小的腦袋上戳了戳。

“那就叫清風吧,霽月清風的清風。”

姜華很給面子的又笑又點頭。

“阿書給的,自然都是好的。清風,你以後就是我們溝通的橋樑了。”

“今天也這個時辰了,你去不去你師父那裡?”

無涯沒認真搶她,但是收了姜華做關門弟子,當時月清明還很不服。

因為本來他們是想讓姜華當符修,才將她一直養在月清明那邊。後來姜華與大家都熟絡起來後,卻一眼相中了劍,去外門學習瞭解後也走了劍修的路子,月清明總不能強收這個徒弟。

“師父說我下午再過去就好。阿書你呢?打算做什麼?”

池書沒想隱瞞她。

“我想去看看榜單任務。”

入內門後,每支隊伍每個月都要做一個任務榜單上的任務,多接多得玉牌,可以用來換東西。

她得儘快完成十個才行。

“好吧阿書,你莫要自已獨自去做,我們可是說好福禍同當的。”

姜華如此說著,臉上卻是在笑的。

池書忽然有了種真切的實感,原來在她不知不覺中,他們都長大了。

她卻還停留在原地。

池書也回以微笑:“那是自然。”

下午,池書就去了任務堂。

都是些求助任務。

十有六七都是為妖魔鬼怪所影響的,亦有小門派解決不了再報過來求助的。

少數那麼幾個是獵殺魔物的,看來經過這成千上萬年的演化,魔物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再有就是有疫病求助的了,幾乎看不到幾個。

‘叮咚——’

耳邊忽然響起叮咚聲。

池書看了看四周,又揉揉耳朵,反應過來什麼,喚出來了系統。

很難得的有任務提示啊,生怕她錯過這個任務。

新增支線任務,探訪蟲村,獎勵是厭離蝶蝶蛹×1。

厭離蝶?

腦海中自動補充厭離蝶所需的材料後,池書抖了抖耳朵。

真是惹不起又躲不起,玩這麼大的?

想得到這東西需要獻祭多少東西先不說,一個人身邊僅能圍繞一隻就足見它的排面了,印象裡僅能存在一個的東西就沒有弱雞過的。

不過就算想做任務,也得先確認是哪個任務才行。

池書又仔細看了一遍榜單,最終確認了其中一個。

是一個叫花朝門的小門派的求助,說是怪病難解,疑有邪修,不敢擅動,望助。

這種任務一般都是有丹修的隊伍才會過去,再解不了才會穩定現狀的同時找更上一級的長老,像極了醫學生。

其實也有其他的疾病類求助,但只有這個懷疑有邪修,以她的經驗來看,像這種的一般都會需要主角插一腳。

池書直接放入靈力取走了卷軸,榜上的字也變成了虛影。

聽說是完成任務了就會消失,出事沒完成的話毀了卷軸這邊會變成紅字,卷軸也會炸開煙花,提醒周圍所有能看到的同門速去幫忙。

看看哈,還是華盛國的任務,正好讓希堯和阿祈回去看看他們家人吧,阿華得看看她願不願意去。

待會兒回去後看看地圖,算一下時間什麼的。

惹,沒想到她都不上學二十多年了,竟然還要算用時這種加減乘除的算數題。

在去“蟲村”前,池書試圖去煉個器,在內門煉器堂繞了一圈又去了趟內門的當鋪,發現自已根本煉不起,安詳地死了。

還是搗鼓好其他的東西再去吧。

既然是和蟲還有邪修有關係的……

那不是顯擺到她的職業上了?

池書又買又煉又畫,單是回靈丹就弄上了十瓶,為了以防萬一,還引出眼淚做了四條手鍊。

有她的氣息和靈力牽引,總不會丟了他們三個。

與三人商議後,他們決定準備一下,三日後就出發。

“你們外門要做的任務如何?”

池書沒去看過,所以有點好奇。

“多為輔助民生之事,建築、種地一類的。少有幾個是捕捉魔物的、抓作祟小鬼的。”

長孫希堯與樂正祈一起去看了眼任務榜單,想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結果就收到了姜華的小鳥來信,當然他肯定不敢說自已想偷摸出去做任務。

池書不知道這一茬,在想著邪修的事情。

原來邪修是內門才會主動接觸的事,可惡,要是能突破到金丹期就好了。

不過現在還好,以她的計算,適當的休息加上到那裡需要三天左右,這樣三天後出發,剛好過她的十六歲生日。

“原來如此……你們這三日安心休息也行,修煉也要適當,我們三日後就到這裡集合。”

快要一起走過了十年了,也沒多少好絮叨的,幾人很快作別,各自行動。

池書回去後照舊落下結界點開了系統。

所有的角色都安排上了基礎通用卡,也都有強控卡。丹藥、符紙、陣法,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麼了。

唔,頭疼。

池書坐到銅鏡面前,端詳自已現在的模樣。

無論是那幾縷泛著灰白色的頭髮,還是額間紅血,果然都很奇怪。

實在不行就在商場裡買個可以隱藏外貌的吧,以後單獨外出行走的時候用。

她完全欣賞不來這種設計。

很好,現在出門前要準備的行李完成,個人形象完成,外出計劃和地圖路線也完成!

就只等任務了!

六天後,四人抵達了村莊,找到了駐紮於此的花朝門弟子。

花朝門的弟子穿著淡黃色的校服,上面繡著燈籠的暗紋。

“道友好,我等是九重派弟子,接到求助而來,在下長孫希堯。”

長孫希堯與那花朝門弟子互相一碰頭,開始瞭解情況。

“你們終於來了,我是花朝門內門弟子,花竹秋。”

對方看起來有二十五歲左右,實際年齡不知道,此刻正抓著脖子,看起來頗為苦惱。

“這裡離皓陽宗最近吧?花道友為何向九重派求助?”

長孫希堯沒有先問他具體情況,先問了池書在來之前就同他們說的問題。

“因為皓陽宗的人不行啊!我們隊伍有八人,本來先向最近的幾個門派求助,這附近最大的也就皓陽宗,其他的都是些小門小派,來了弟子也解決不了。結果皓陽宗長一輩的大能又適逢閉關之日,善於此道的人都來不了,只好往遠處再求助。”

花竹秋頗為不滿地嘟嘟囔囔著。

“現在只有花道友在這裡?”

長孫希堯看一圈也沒看到其他人,雖然事先沒說要問這個,他自已還是決定問了。

“估計都在往這邊趕,只有我是木靈根能抑制住一些,我就讓他們求助去了。”

聞言,池書輕笑了一下。

“花道友還真是膽大心細,既懷疑有邪修,竟不怕殺人奪寶。”

花竹秋一下就炸毛了。

“你是誰啊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別說我身上根本沒有寶貝!邪修來了我打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多留兩個同伴在這送命嗎!”

長孫希堯擋到了池書面前。

“阿書沒有惡意,只是覺得道友勇敢罷了。道友不妨先帶我們去看看情況,我們也好知道如何應對。”

花竹秋又碎碎念起來。

“大門派出來的就是了不起,你們什麼修為啊?有什麼想法嗎就過來了?不是我說,這怪病當真奇怪,極有可能是邪修的手筆,你們可別非但完不成任務,還把自已的命送了。”

他話中亦有諷刺的意味,雖然唸叨著,倒也帶著他們往村裡去。

“道友放心,我們自然是做足了準備才過來的。”

花竹秋對此沒什麼反應。

“可否請道友說說這病的具體情況?”

提及此,沉默著帶路的花竹秋才搭腔。

“等下你們見到了再與你們說。”

走不多時,他們便到了幾個破舊的籬笆前。

木板做的牌匾上題著秀氣的劉莊二字。

看來是進村子了。

一個小孩踉蹌著跑過來,一下撲到花竹秋的懷中。

池書看著他們,不自覺皺了皺眉。

長孫希堯站在花竹秋的身旁,比池書看到的還多。

“這位小朋友……”

花竹秋語氣又平靜又有些嘲諷的意味。

“對,也生了病。大宗門的內門弟子害怕了?”

長孫希堯搖搖頭。

“非也,只是覺得他的傷口太重,怎麼能不為他處理呢?”

花竹秋垂著眸,眼中落寞無奈。

池書走上前幾步擋住姜華和樂正祈,仔細端詳了一下那小孩。

只見那小男孩的面板一塊一塊的裸露著,就像被人撕去了上層的皮一樣。

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都有,倒是沒往外滲血。

“我們止血丹不多,而且對怪病只有抑制的效果,只能優先嚴重的人。面板像這樣裸露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會高燒,高燒後人會失去理智胡亂攻擊,最後連血肉都消失殆盡,只剩下骸骨。現在村內已經死了七個人了,我們實在是找不到能解決的辦法,一點頭緒也沒有。”

到這會兒見到那怯生生的抱著他的孩子,花竹秋才顯露出些許脆弱來。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他也不想當著孩子的面如此脆弱,但是他真的沒辦法了。

他這幾日做夢都是信任地望著他的孩子,他們那麼信他,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池書沒管他,悄然將一個瓶子遞給了長孫希堯,示意他餵給小孩吃。

“道友,我這裡有一丹藥,可否讓我喂與這位小朋友一試?”

聞言,花竹秋頓時有點警惕。

“什麼丹藥?”

長孫希堯笑容謙卑。

“不過是止血丹罷了。”

花竹秋將信將疑,接過丹藥嗅了嗅,聞到清晰的藥香後頓時明白,這絕不是一般的丹藥。

“桑落,我們吃一下這顆丹藥,好不好?”

一直沒說話的小孩看看陌生的四人,又看看花竹秋,點了點頭,接過了丹藥。

他吃下丹藥後不過須臾,身上的傷口就開始緩慢地癒合。

很快,傷口不再恢復了,創面上仍留著新生的肉芽,但比起之前看起來好了太多。

“長孫道友!這丹藥你還有多少?我可以買下!”

花竹秋揪住桑落左看右看,確認傷口真的有好轉後,激動地揪住了長孫希堯的胳膊。

樂正祈立馬擋開他,面露不善。

“別碰他。”

姜華也站到長孫希堯的身側,將手搭在長孫希堯的胳膊上。

“希望道友明白,你與我們並非如此親暱的關係,莫要隨意拉扯他人。”

花道友連忙舉手,連連道歉。

“抱歉,是我逾矩了。請問這丹藥還有多少?村子裡有急需救治的人!我可以買下丹藥!”

池書對著姜華打了個手勢,姜華又戳戳長孫希堯。

“道友請莫急躁,讓我先看過重症之人的表現,再讓我們商議一下,可好?”

花竹秋趕忙點頭。

“既如此,跟我過來。”

他也不慢悠悠走了,直接御劍拎上小孩,等四人也御劍後一路到了村莊另一頭。

“先前道友說有些人會失去理智,現在也仍有嗎?”

途中,長孫希堯提前問了一嘴。

“有,我將他們集中於村子另一頭了。目前是給他們服了藥用木藤控住了,但他們不吃不喝空耗血肉,如此下來定然無法長久。”

他們飛在空中的時候,許多與小孩有著一樣症狀只是或輕或重的人都出門抬頭看著他們,無一不是神情恍惚、痛苦,又揣著期望。

“可有查到是如何感染的?”

姜華提了問。

花竹秋搖頭:“只知道無法修士怎麼接觸他們都無礙,村內的人現在都生病了,傳不傳染的反倒是次要的了。”

話畢,他們也落到了地上。

一行人挨個看完了重症之人的症狀後,池書四人找了間空屋子進去。

“結界落好了,現在花竹秋他們都聽不到了。我先跟你們說吧,這裡的狀況是蠱蟲造成的,而且只是先手。花竹秋那幾個同伴還能不能回來……大概是未知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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