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決
他們的馬車偏出了大路，開始朝一片小山丘進發，老七時不時跳下馬車，探探前面的路有沒有什麼陷阱之類的。
遠遠的就看到一列人馬，排在山腳下的山坳前面，人們後面的山坳是紮起的一大片營帳。
打頭的是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滿臉慈祥的笑容，但是老七他們越看這老太婆心裡就越害怕，不知為什麼。
“哼！”百戰哼了一聲，一下子驅散了其他人心裡的恐懼。
百戰：“她是平時居高臨下命令人、折磨人、害人太多了，所以這種氣息就和她融合到了一起。”
鐵柱：“原來如此，這老妖婆，我說怎麼看到她就有無盡的厭煩從心頭起。”
尕子：“戰老，咱們怎麼打？”
百戰：“叫我‘百戰’就行了。另外打的話你們一個個上去比武就行，抓住機會好好練。”
“嘿嘿，好，只要有百戰在，什麼天啟教都得變成給咱們練手的，別說，剛才跟那個傢伙在山壁上互甩飛鏢，還真跳得我險象環生的。”
隨著馬車走近，老七又用大拇指指著身邊的百戰，大喊一聲：“慈幼婆婆！你看這是誰！”
“呵呵，專程來看婆婆，都是尊老愛幼的好男兒呢……”慈幼婆婆笑著說。
“得，這個也不認識百戰，那就放手收拾他們吧。”
老七看著山坳裡這一兩百人彷彿在看待宰的羊群，當然在大宗師眼裡這一兩百人真比羊群好殺。
一片人裡面除了慈幼婆婆之外都是年輕人，有十幾位穿著相同優良勁裝的看上去都是高手，這些應該就是天啟教的教主護衛；
還有另外一些從面上看要更年輕一些，穿的也更差，都是帶著破洞的粗布衣服，腰間栓著個帶數字的木牌子，這些應該是候選，要經過殘酷的淘汰和篩選才能進階成為正式護衛；
人群中的慈幼婆婆把手舉起來，她身邊的高手們全部拿起了武器拉開架勢，她還要說什麼，“呵呵，你們幾個……”
趕車的麻子“籲”的一聲把馬車停下，同時百戰口中吐氣，一聲厲嘯“嗖”的一聲，慈幼婆婆如遭雷擊，往後一栽跌坐在地上。
“什麼！”婆婆雙手一撐地就躍到了空中，這時又一聲厲嘯，催氣成箭打中了空中的她，慈幼婆婆在空中就是一震吐出血來，跌落地上。
她只敢慢慢用手撐起身子，不敢再跳起來，滿是驚恐地望著馬車這邊。
其他幾人都跳下了馬車，百戰還坐在車上，對慈幼婆婆這邊說：“讓你的人一個個上來比武。”
慈幼婆婆：“啥？”
百戰就坐在馬車邊上指了指車下的幾個人，輕描淡寫地說：“我說，讓他們單獨較量。”
慈幼婆婆雙手顫抖地杵在地上，滿頭滿臉的汗：“宗……宗師？”
“什麼玩意？就這還想逃？”百戰指了指遠方，山坳營地裡離他們馬車最遠的地方，一個女護衛翻身上馬，朝著山裡的方向拍馬離去；
百戰從馬車上掰下一小根木條，隨手扔在空中，然後猛吸一口氣，再“呼”的一聲全部吐出，這口氣裹挾著半截木，慈幼婆婆以宗師的眼光可以看出木在氣流的作用下飛快的旋轉，同時也飛快的朝前飛去，眨眼間就追上了騎馬的那名護衛，木到人落，馬兒又自行小跑了一陣，便停在路邊開始吃草。
這下天啟教的教主護衛們都看出不好了，這是遠超慈幼婆婆的武功，也是天啟教所有宗師都達不到的程度。
百戰在馬車邊緣扭兩下換個更舒服一點的坐姿，對山坳裡的人說：“我說了，一個一個單獨較量，生死不論，你們贏一次，就能活一個人；
活哪一個，可以你來選。”
最後一句是對著慈幼婆婆說的，全身顫抖的慈幼婆婆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連忙低頭附身：“多謝雷教主……”
話沒說完就被老七打斷：“什麼雷教主？雷肖上個月就被我們戰老打跑了啊？你們不都是黑道，還都是邪教嗎？你居然沒見過雷肖？”
慈幼婆婆抬起頭：“戰……戰老？”
老七：“怎麼了？”
慈幼婆婆立刻又低下頭：“原來如此，我確實沒見過雷教……哦不，雷肖，我們很少來西域，也從未跟雷肖見過面。
我們也不知道西域又有了一位大宗師……”
百戰：“好了，趕快開始吧，尕子你先上。
記住，他們比你在一流境界的時間長，功力更深厚，但他們的武功是被催出來的，練法古板缺少變化，都是在威逼之下強行練成這樣的；
而你的基本功也不差，天賦更好，武功路數比他們更靈活更全面，要以已之長攻彼之短。”
“好。”尕子點點頭，持槍走到了前面。
慈幼婆婆不敢站起身，只是扭頭吩咐：“二三七號，你上！單打獨鬥，其他人不幫忙。”
一個年紀不輕也不老，滿臉傷疤的女護衛拿著同樣遍佈傷痕的盾牌走了出來；
她單手漢盾單手環首刀，最簡單實用也最普遍的刀盾打法。
老七：“我說你手下這些護衛怎麼大部分都是女的啊，因為暗帝的特殊愛好嗎？”
慈幼婆婆：“你！不……不是因為我們教主，是因為老身的武功，更適合教導女子一些。”
老七對著尕子招手：“哈哈，瞧瞧人家身經百戰的樣子，別被個女流之輩打敗了！”
尕子看了看老七：“刀槍無眼，不見男女。”
丁餘：“有點意思。”
老七：“啥玩意這是？學我大爺玩深沉？”
老五：“什麼你大爺的，你是賴定了嗎？咱們大爺還在老家呢。”
鐵柱也對老七說：“這戰生死不論，別干擾他。”
老七不再說什麼，尕子和那刀盾女護衛走到中間地帶，一言不發就拉開架勢。
女護衛的刀盾沒有尕子那麼精良，但也是一等一的好兵器，環首刀通體閃著鑌鐵的寒光，刀刃部分反而黯淡下去，這是特殊的的磨刀手法磨出的，吹毛斷髮，也只有鑌鐵利刃能承受這種磨刀技法；
木質的漢盾邊緣和正面都鑲嵌著很寬的鑌鐵花紋，這樣既增強了防禦，又沒有增加多少重量，
慈幼婆婆挑選這個二三七號是有講究的，首先這女護衛在教主護衛隊中服役很久，實戰經驗極其豐富，在同為一流境界中難尋對手；
其次這刀盾的組合擅防禦，擅防禦反擊，但是攻伐稍顯欠缺，可以免得一下重手殺了那邊的人，惹這位大宗師不高興。
按照正常套路，尕子舉槍一紮，女護衛用盾把槍往旁邊一格，然後順勢近身，用環首刀進攻，這就是簡簡單單一個回合；
但女護衛格擋完一槍之後，頭往前一栽，倒下死了。
幾個練家子現在眼力厲害，他們看出尕子的槍被盾牌往旁邊格開的時候，尕子又一用力，用極其精妙的力度和手法，使得長槍從被盾牌格開的地方又多彎了一下，也朝前了一小截，槍尖在盾牌之後的人頸部輕輕劃過……
尕子居然在第一回合，一招秒掉了一個一流高手！
這就是尕子招、控、力、速全都練好的結果，當然也跟自已的武器剛韌兼顧、而對手心神不寧忽視了危險有關。
丁餘都看得一愣：“喔！這一槍！尕子這一槍可以啊。”
鐵柱點點頭：“還是他有天賦，他成一流比我們晚，但現在又是我們幾個裡面的第一了。”
麻子抱著長棍慢慢鼓掌：“強，真強！”
老七對老五說：“你看看人家，你也要使勁練啊。”
老五：“嗤~我不急，戰老都提點過我了。我也是要把劍招慢慢練好，感覺對了自然就成了。”
百戰：“尕子的對手只是大意了，沒料到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繼續彎曲，沒有閃。
你們接下來要注意，高手過招，‘差之毫釐、身首分離’別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
趁其他人還沒動，老五趕著一步走上前。
老七：“你奶奶地！剛才還說不急，現在又這麼急著比拼，那些都是一流境界！”
老五一笑：“我就是想試試，再說我奶奶不就是你二伯奶？”
慈幼婆婆扭頭看了看那些穿著很普通，身上掛著牌子的青年，瞄定了其中一個的腰牌數字：“備選二十五，你去。”
掛著二十五號牌子的年輕女孩剛往前一步，百戰就說：“不，換個一流！不準放水，不然殺到一個不留——那個拿環刀的不錯。”
慈幼婆婆點點頭，對於已經培養成的護衛，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四七六，你去！全力以赴，贏了你就是護衛副頭領。”
這次是一個男護衛走出人群，手持大環刀，刀身有兩到三個環首刀那麼寬，刀背處的厚度也有環首刀的兩倍厚。
這大環刀也只有男武者才使得動，這男護衛又高又壯，握著刀的手穩如泰山，又是一位經年的一流強者。
但老五絲毫不懼，他走的武功路數本就有以弱伐強的先例，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他雙手一揮，兩柄最頂級鐵匠千錘百煉成的百鍊鑌鐵劍就到了手中，接著像風雨聲響起，嗖嗖嗖的劍雨連成了鐵幕；
護衛只是將刀一橫，刀面對著老五，然後刀一旋劃過空中，就擋住臉老五的如水潑來的進攻，大環刀看似笨重，但這護衛是使刀老手，又是一流境界，寬厚沉重的大環刀在他手裡被舞得如旋風般旋轉，形成了活動的鋼鐵盾牌；
老五的快劍目不暇接地刺過去，但都被呼呼舞起的大環刀左劃右劃擋住了；
若是跟老五同一境界的武者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被連綿不絕的攻擊擊潰，而境界上的差距這時候體現出來，使大環刀的護衛無論刀身被擊中多少劍，都穩穩地展刀防守，絲毫不亂，甚至刀背上的鐵環還幾次差點卡住老五的劍身。
但是使用大環刀的護衛也只能防守了，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強的二流高手，只要自已慢上剎那就會被刺中，甚至現在已經是疲於防守，根本抽不出空來反擊。
薩維當年以一流擊退普通宗師，靠的就是“快”，而老五在百戰的指導下融入了他自已一直以來練習的雙劍變化之道，劍出九虛一實，對氣和力的消耗根本沒有薩維那麼快。
但在這潑天的劍雨之中，沒人敢賭哪一劍是虛招，也沒人來得及賭哪一劍是虛招。
只能一昧防守的護衛最先守不住，露了一絲破綻，老五的一劍就像毒蛇的信子一樣突破了大環刀的防守，在護衛的胳膊上“舔”了一劍；
緊接著就是大潰敗，愈發運轉不靈的大環刀各處開始出現破綻，隨著無數道鮮血飆起，護衛再也握不住自已的刀，甩飛大環刀的同時也被一劍封喉。
“啪啪啪”老七開始鼓掌：“老五，可以啊！居然真的殺死一個一流境界！”
“嘿嘿”老五笑了笑，然後對百戰說：“我剛有了點感覺，還想再打一個。”
百戰微笑著：“沒問題，有了感覺就好，反正今天人多著呢，不用急都有份。”
“嗯……”百戰一眼掃過去：“就那個吧，個子高的長槍那位！”
慈幼婆婆帶的教主護衛其中有三個使長槍的，其中個子最高的那位沒等婆婆命令，就提槍走了出來。
“嚯！這下棘手啊”，老七看著走出來的這位，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個頭比仙桃居最高的鐵柱還高出半個頭，“一寸長、一寸強”，“身大力不虧”，這身高臂長再加上長槍，再加上女性武者特有的柔韌和多變，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勁敵！
老五看著個頭這麼高還是使槍的一位，心裡都有些發怵……
百戰：“有了感覺就去打，比武之道，有進無退。你們的積累不缺，就是缺實打實的對決。鄉勇們的槍陣只是人多勢眾，算不上真正的磨刀。”
老五點頭：“我明白了，‘寶劍鋒從磨礪出’，要麼把刀磨好，要麼把刃磨斷！”
百戰：“那倒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