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梟的伏擊
天光初亮,百戰派了個跑腿的,把仙桃居的幾人叫回來了。
……
“英雄!”老七對著屋子中間被綁起的黑衣人舉起大拇指。
然後他又踱了幾步,再次伸出大拇指:“好漢!”
老七拉長了音:“真~是好漢!帶著這麼幾個人就來刺殺宗師!那可是宗師啊,老兄!歌潭城別人我都不服,論膽識你才是這個——”又比出大拇指。
屋內的其他幾人被老七的話逗得直樂,尕子更是笑彎了腰。
殺手頭領被羞辱得無地自容,但是被捆著也沒什麼辦法,憋了半天只能回贈一句:“你仗著宗師而已!你又有什麼本事?我看出來了,這屋裡就你武功最弱!狗仗人勢的傢伙!”
老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其他人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得啦,別耽誤了正事——”羅師傅忍著笑揮揮手:“繼續去練功!今天的瓦罐裡可是放了從西域來的骨脂蓮子,你們以前一年都吃不起一次的!
今天吃肉的時候要連著裡面的藥渣一起撈出來吃了,我不管什麼味道,全都給我吃淨了!”
羅師傅又對百戰說:“百戰兄弟,你也應該去吃一些。就算你是宗師境界,但誰也不會嫌自已的內力增長少的。
這裡我看著就行,等那幫小子練完功休息的時候可以過來審問。
或者你先去吃些骨脂蓮子熬的肉羹,回來我們兩個審問?”
百戰去了一趟前院,還給羅師傅也帶了一碗。
羅師傅:“嘿,我這把歲數了,吃這些浪費了。”
百戰:“吃吧,只要我們的計劃能施展開,這些錢也不算什麼。
儘快把每個人內力提高才是最重要的,我預感到,這些豪富之家和這些‘梟’之間恐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但是王倫王家,連李術李家派出的活他們也能完全控制。”
羅師傅拿著碗吃了口:“說的也是……這次給我驚出一身冷汗來,如果李家那邊真是陷阱,那我們可全都栽了。”
百戰:“所以我差人把你們叫了回來,如果‘梟’知道這邊的人手失陷了,那很有可能在那邊的貨鋪下手。他們跟李術的李家和王倫的王家聯絡都很深……”
羅師傅:“是啊是啊,真是打了眼,居然被‘梟’提前一步找上門來;而我們連‘梟’的門在哪邊都還不知道呢。”
百戰看著被捆著的殺手:“我們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
還沒等他們想好怎麼拷問這位殺手,老七又跑來了後院。
羅師傅:“不好好練武,你又跑回來做什麼?”
老七:“我們剛開啟院門練武,中人郭東就來了。”
郭東,年輕時是歌潭城的一個小潑皮,年齡漸長之後有所收斂,但是已經學不會什麼手藝了,就只能藉著自已在黑白兩道混出的一些人脈和關係,當個中人。
郭東跟仙桃居的往來不少,這次李術家貨鋪的活就是他介紹來的。
因為不知道郭東在這次事上涉及多深,羅師傅收拾好了一些銀錢,就去到了前院。
一見面打過招呼,羅師傅就把準備好的銀錢拿出:“這次我們仙桃居確實有急事,我們也跟主家說過了,這些是訂金……”
“哦,不不不——”郭東連忙擺手:“李家剛才跟我說了,說訂金就不要了。而且還說有些事想跟羅師傅你們商量一下,李家的人說他們包下了水月樓,今晚戌時,敬請羅師傅你們賞光——”
郭東又湊近了些:“嘿,我說羅師傅——我經手過這麼多活,這活沒做完訂金說不要就不要可是第一次,李家可真是大氣——”
他比了個大拇指:“還有,李家這次擺下這麼大陣勢請你們仙桃居的人吃飯,這分明是看好你們的身手啦,肯定有大活啊!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那一份哦……”
羅師傅和百戰對視一下,看來這郭東並不知道內情,以為這李家又捨棄訂金又包下整間酒樓請吃飯,是看中仙桃居呢。
羅師傅想了想,直接把手裡準備好的銀錢塞到了郭東手裡。
郭東直接要拒絕:“哎?我說了李家不要……”
羅師傅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拿著!這就是‘你那一份’。”
郭東:“啊?這也太多……”
羅師傅又是一擺手:“咱們相處這麼久,就不計較那麼多了……我只要聽你一句實話。”
郭東攥緊了手裡的銀錢:“什麼?”
“李家這單活,是怎麼透過你手裡轉到我們這兒來的?是有人找到你,然後你覺得適宜就推薦了我們嗎?”
“那當然……”
“說實話。”
“那當然……也不是了。是李家的人找到了孫老大,就是皮子巷的那個孫老大,孫老大帶李家的人過來的,說是就想要資歷深厚又穩重的羅師傅您,再帶六個青年好手湊成一隊。”
“那孫老大呢?李家是怎麼找上他的?”
“啊,孫老大一直混皮子巷那一片,那邊李家有兩間工坊和一間皮貨鋪,所以平時來往多一些。因為孫老大跟你們沒打過交道,所以就領著李家的人先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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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潭城有不少北邊來運的毛皮要繼續運往關內,也有關內的珍稀獸皮從這兒運往西域和西邊更遠的歐羅巴與西亞細亞,所以就逐漸出現了很多處理毛皮的工坊;
有不少毛皮工坊坐落,而且處理毛皮的工人多數居住的那條街,逐漸就被叫成了皮子巷。
所謂“孫老大”只是個住在皮子巷的大號混混,大潑皮而已;也就是郭東這些渣滓才管他叫孫老大,他要是敢在醜爺的紅巾幫或者北門恩的北門幫附近自稱“老大”,那立刻就得被打死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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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郭東這麼說,羅師傅明白了,他繼續一推郭東拿著銀錢的手:“行,我們都明白了。
這銀錢你就拿去——就像你說的,咱們有了吃肉的機會,不會忘了兄弟你的……”
“哎哎哎……那就多謝羅師傅,羅老闆的賞啦!”郭東笑得嘴都合不攏,連連行禮之後就離去了。
郭東一走,羅師傅剛才和藹客套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
其他練家子剛才也邊練邊聽著,這時候也都停了下來,一邊擦汗一邊圍上來。
老七:“‘梟’這是知道他們的人失手了,要講數?”
羅師傅:“應該是想要回他們的人,就是不知道‘梟’跟這個李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老五:“這個孫老大就是給富人家牽線‘梟’的?”
百戰搖頭。
羅師傅也搖頭:“不,像他們昨晚跟百戰說的那些,連李家派出的活都是他們的操縱之中,完全卡住了我們的人手。
這說明‘梟’根本就站在李家的後面,至少也是關係密切。
所謂的‘孫老大’只是李家慣常找的一箇中人而已。”
老七:“‘梟’是李術家暗地培養的殺手嗎?”
羅師傅:“有這個可能,反正今晚應該會清楚的。”
尕子:“那今晚怎麼安排?誰去水月樓?誰留在這裡看著那個殺手。”
百戰:“不要分開的好。”
羅師傅:“對!不要分開,要去就全去。後面那個殺手想辦法先藏起來,至於這裡——”
羅師傅拉過了老七和鐵柱,低聲交代:“等下讓幫工們提前回家,咱們把剩下的銀錢全部起出來,分成七分。
其中六份你們兩個拿去齡濟堂和其它五間最大的藥店,銀錢就先放在他們賬上,按照錢數,最貴重的寶藥給我訂個遍!多訂西域來的,中原的寶藥我讓羅四去帶回來。
記得拿好押賒單,看好上面的字。”
“哎,好”老七和鐵柱點頭應承。
“麻子,你等下去泰安鏢局,告訴羅四這幾天就在鏢局別回來,尤其是今晚。
再拿一份銀錢給他,用來訂中原的寶藥。”
然後羅師傅直起腰來宣佈:“水~月~樓~今晚咱們全去,這裡既不留人,也不留財!
乾脆這樣,後面綁的那個也不藏了,就帶過去,看他們講和能講出個什麼花樣來。
‘梟’要是還想偷我們後路,那就留個空院子給他們。”
老五:“對,就留兩條狗給他們。”
羅師傅想了下:“這兩條狗也很貴……麻子,等下你去泰安鏢局的時候,順帶把大黑和二黑也帶去,讓羅四照顧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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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剛落下,歌潭城的大街上就開始了與白天不一樣的喧囂。
水月樓在歌潭城都算是數得上的高雅酒樓,佔地廣、南北方都是大門,從一條街跨到了另一條街。
水月樓除了四面排場的酒樓軒舍之外,在整個酒樓中心的院子裡修建了一個巨大的池塘,配以假山和各種植物佈景,如果客人喜歡,池塘邊甚至有一艘小船可以乘著走一圈。
水月樓的名字就來自這個池塘飾景,有“水月洞天”之意。
今晚水月樓這日進斗金之地,居然被李家全部包下來,謝絕一切普通客人,來到這兒的普通客人都被門口的小廝客氣地勸離;
門口除了小廝之外就是一個看似管家的人站在門口,等貴客到來。
……
戌時剛過一刻,羅師傅和百戰他們八個人拎著一個綁著的黑衣人就到了水月樓的門口,那位管家模樣的人看到之後立刻快步迎了上來:“羅師傅,還有各位好漢。我家老爺正在二樓雅座設下一桌酒宴,專程等待幾位貴客的到來,裡面請——”
因為是公開的講和,不好明火執仗地拿著長短兵器,所以仙桃居眾人都是空手而來,仔細看來才能發現衣服下面都藏著一些短兵。
整座水月樓燈火通明,卻不見來往的客人,只有零星的幾個跑堂的在二樓和一樓之間傳著冷盤。
跟著管家上到了二樓,又來到一間很大的雅舍,管家帶頭走進去,那雅舍裡已經擺滿了一桌酒菜,只有一個富態的中年人盤腿坐在桌前。
管家:“這位就是我們李家的二老爺。”
這中年人並未起身相迎,而是雙手攤開比了比面前的桌子:“各位好漢,鄙人李學。
我代表李家今日設宴於此,想跟諸位了結一下昨日發生的一些誤會。”
羅師傅一擺手,眾人停了下來,並未去桌前坐下。
“誤會?”羅師傅將那黑衣人頭上的布袋子取下,丟在了地上,正是被百戰活捉的殺手頭領。
殺手頭領被五花大綁著,嘴裡也塞著破布說不出話來,這時抬頭看到李學,眼裡流露出一絲希望的神色。
羅師傅:“其他的都死了,只有這一個活的。派這麼多人暗算偷襲我們仙桃居,這也叫誤會?”
“哎嘿嘿,只要把話講開了,沒有什麼誤會是結不了的……”李學繼續招呼:“來來來,先入座啊,咱們在酒宴上邊吃邊談,至於銀錢的事,一切好辦……你們說個數就行!”
羅師傅沒有動搖,還是站在原地;
他一進雅舍,看到等在這裡的只有一個人,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只怕是宴無好宴啊……沒有鄉鄰豪紳,也沒有中人和官面上的人,這個和要怎麼講啊?”
如果貿然坐下,那就陷於被動了,這裡的桌、案都是漢制,不像胡床胡桌那樣離地有一定距離;
在漢制桌案前坐下,不是跪坐就是盤坐,萬一變生肘腋,光站起身就要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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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江湖上勢力之間要講和,不但要約好時間和地點,還要提前請好見證人;
見證人一般是德高望重的耆老、朝廷的官員、江湖上做人面很廣的中人、當地有名的豪紳或者名望較高的僧人或者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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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看到來人並沒有坐下,李學笑了笑也沒在乎,話音一轉:“沒錯,就是宴無好宴!”他雙手一推面前的桌子,坐墊下面好像有什麼機關,他藉著反推之力往後滑出去好遠。
突然雅舍內的牆壁上開啟好幾個暗門,大批的蒙面黑衣人從裡面衝出,圍住了仙桃居一夥;
其中還有六個黑衣人不但蒙著面,臉上還戴著木質的梟臉面具。
行家才能看出來,這六個戴著面具的人衝進來時,腿腳穩重而有力,雙臂也不隨著走動而擺動,而是時刻處於力度控制之中,肯定是六位高手。
以羅師傅的眼光來看,這六個戴著梟臉面具的人,不但是領頭的,還很可能全是一流高手。
被綁著的殺手頭領看到這是一場埋伏而不是講和,瞪著眼在地上一邊扭動一邊搖頭,可惜被堵著嘴,只能鼻子裡發出“哼哼哼”的聲音,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學徹底躲在了黑衣人的後方,對仙桃居幾人說:“你們不用想了,泰安鏢局的人不會來救你們的,陳家許了一整倉的貨給他們押鏢,他們這幾天都得忙著點貨對賬呢。
我不管昨天他們是怎麼抽出人手在仙桃居設下陷阱的,但是今天,他們一個不缺地在鏢局驗貨呢。”
仙桃居他們也是早有準備,全部從衣服下面抽出了藏好的武器,擺出架勢對著周圍,隱隱間以百戰為最前和中心。
羅師傅說給自已人聽:“早該想到了,既然八大家裡的王家和李家都和‘梟’有聯絡,那其它幾家也可能有聯絡……應該先查查這水月樓是誰家開的。”
他知道水月樓是一間客如雲來的酒樓,想著這麼公開的地方應該不會明著設伏,以為李家真是要講和,所以只是帶了最基礎的防備。
但是現在轉念一想,只要“梟”跟水月樓的東家有勾結,李家又搞了什麼包場,那水月樓不就只剩自已等人是外人了嗎,完全可以設伏,還可以埋伏很多的人。
只是李學的話把鐵柱搞了個莫名其妙:“啥?泰安鏢局?關鏢局啥事?”
老七倒是一聽就想明白了:“哦……你們以為昨天晚上是我們請泰安鏢局抽出了人手在仙桃居設伏,才制住了你們的人。”
羅師傅:“你們還給泰安鏢局也派了活,就是為了讓我們沒有幫手?”
李學:“不然呢?你們那個小破地方,就一個得了失心症的不明來路之人外,你們幾個的底細我們可是查的清清楚楚。
你們仗著跟泰安鏢局一些聯絡,就敢來管我們‘梟’的事?
要知道只要我們願意,覆滅泰安鏢局也是頃刻間。”
老七扭頭對羅師傅說:“哎……我倒是想到了,如果我們每次這樣的場面都不留活口,那就會一直有人這樣撞上來。”
羅師傅:“哼,不要大意,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注意守好自身,也不要讓這些人走脫一個。”
“哈!”拿著軟劍的一個梟臉殺手笑出了聲:“不要讓我們走脫?”
他話音一起就伴隨著腳下一滑,衝向最前面的百戰,同時手中軟劍朝前刺出;
他的軟劍不是凡品,不但鋒刃亮著寒光,整體劍身也很軟;
在特殊的控力之下,軟劍在空中扭曲前行如同一條銀白色的毒蛇;
再加上高手出劍一點起手式都沒有,抬手劍就到,還要加上步法的衝刺,整個軟劍只閃一道寒光就劃到百戰面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一劍刺出,可以看出這位戴著梟臉面具的黑衣人就是貨真價實的一流高手!
而這樣的高手,在這裡足足埋伏了六個!還有大批的普通黑衣殺手也都是江湖好手,若只是原本的仙桃居眾人,此刻肯定插翅難飛。
只是百戰速度更快,肩軸一晃,帶起右臂像一條軟鞭一樣由下而上“甩”了上去,攥指成勾手,五指捏在一起,直接敲在閃電般刺來,還在空中扭曲飄動的軟劍劍身上;
軟劍被打得扭曲上去,劍尖乾脆利落地劃過梟臉人的脖頸。
軟劍梟臉人出手的時候,所有的黑衣人都抄起武器同時朝仙桃居眾人圍攻過去;
只是那另外五名戴著梟臉面具的一流高手,均是隻邁出了一步,就開始亡魂大冒!
那被自已的劍尖劃過了脖頸的梟臉人捂著自已的脖子,不可置信地退了兩步倒下,血從脖頸處汩汩流出
帶梟臉面具的都是一流高手,所以當他們看到那一擊的速度、準度、時機的精巧、力度的準確……這直孃的!這就是個宗師!還是個強到荒唐的宗師!
說好的仙桃居只有一個勉強一流呢?說好的泰安鏢局抽不出人手,他們就孤立無援呢?這怎麼就冒出一尊神來!
但戰場容不得猶豫,無知無畏的普通殺手們已經跟仙桃居眾人交上了手。
鐵柱的衣服下面藏著兩柄鐧,鐧法一般講究直來直去,勢大力沉,與拳術類似,所以鐵柱除了拳法還修鐧法,在使用兵器的場合就用雙鐧。
老七也抽出了一柄劍,仙桃居的軟劍沒有那名梟臉殺手的那麼好,不能彎折太多,所以一人身上最多也就藏一柄,還得順著褲腿藏進去;
老七抽出軟劍,一甩劍花——將劍甩給了老五,然後自已頭一低蹲下身,儘量不打擾其他人廝殺。
老五身上也藏著一柄軟劍,此時雙劍在手,劍出如電,一掩一刺,又或雙劍交剪。
麻子不是用長棍就是用雙短棍,這種場合自然是藏著兩支短棍。
丁餘使快刀,但普通快刀太長,他只能在衣服下面藏個短刀,這時抽出來也能對付,
就尕子的武器完全帶不上來,此時只能也拿個短刀湊數,這就是為什麼闖蕩江湖的人,用大槍的很少,因為不好帶,很不好帶,非常不好帶;一般是軍中和鏢局的人才用大槍。
百戰不用武器,但他的雙手已經是最強的武器,一拳從兩柄短刃中間穿過,將最先衝過來的普通殺手打得雙腳離地,緊接著一掌,將這名還沒來及飛出去的殺手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已經是一具屍身了,而且隨著左掌的力度,這具屍身還在空中扭轉成了橫向,砸倒了一大片殺手。
百戰步如鬼魅,直接出現在另一邊湧上來的殺手面前,右手伸展成手刀,右胳膊斜斜地一劈,胳膊就像一根實心的鐵棍,一下過去就劈倒一片的殺手;
百戰沒管倒下的這一片人,而是腳下一踩、一躍而過……這時一名梟臉殺手已經退到了牆邊,眼看就能推開暗門跑出這房間了;
暗門確實開啟了,他也確實進了暗門,不過是被百戰一拳打得撞碎了暗門,屍體撞了進去。
仙桃居眾人配合起來,跟湧上來的殺手打得有來有回,而且他們全都收著力,招式注重在防守上,只要守住了自身,等百戰收拾這些殺手即可。
腳無影!百戰在雅舍內移形換影一樣的突進,打殺面前的殺手就如同披荊斬棘,所過之處殺手們的屍體就像被斬開的廢柴一般紛紛倒下;
拳無蹤!沒人能看清百戰是怎麼出手的,唯有被打中的人體發出的“咚咚咚”的悶響。
又一個戴著梟臉的殺手,還想舉起雙鉤在面前招架,結果雙鉤被百戰一掌拍下,合著梟臉面具一起被拍進了他的腦袋。
羅師傅也沒閒著,他所學很雜,這次帶了一包柳葉鏢,對著幾個往外逃的梟臉殺手甩去;
此時雅舍內情形已經大變,埋伏的一方被打殺、打倒了太多的普通殺手,剩下的也惶恐不安,根本不能抵擋仙桃居幾人的絞殺;
而百戰像寒風一般在雅舍內掃蕩,追著梟臉打殺的過程也順手斃掉了一路的人,沒人夠得上讓他出手第二招。
李學看著屋內的殺手嘩嘩嘩的往下倒,百戰衝到哪,哪裡就倒一片,幾個梟臉不是一照面被打死,就是拼了命的往外跑。
原本他就躲在殺手們的後面,這時看到情況不妙,直接飛身躍起撞向了窗戶,從身手來看,這富態的李學居然也能算上江湖二流好手。
只是慌亂間他忘了一件事:為了防止仙桃居的人逃跑,今晚這間雅舍的窗戶全部換成了特製的,看上去是木窗欞糊著窗紙,但實際上那窗欞都是鐵的,外面貼著薄薄一層木頭而已。
李學一頭撞在了特製的窗戶上,慢慢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