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歌潭城大街,玉壺光轉之間,街邊的鋪子,街上的販夫走卒,街上的遊人商賈……比白天更加熱鬧喧囂。

一行車隊便從大街上經過,車上沒有貨物,而是載人的棚子,用來拉車的也不是牛,而是駿馬,可看出幾輛馬車上搭載的都不是普通百姓。

馬車轉入旁支的街道之後,路兩邊明顯冷清了下來。

為首的馬車上,一位挎劍之人與趕車的並排而坐,鷹隼一樣的目光掃視街道兩邊。

自從車隊轉入這條小巷,路邊的小販就少了很多,之前的大街上,不但路兩邊的商鋪裡燈火通明,路上也有不少的挑著貨擔售賣的小販,貨擔最大的是賣吃食的,湯餅、交子、豆腐、茶湯等,他們的挑子還得帶著火盆,以便隨時整出熱湯食給客人。

其餘像賣梨、桃子、針頭線腦、撥浪鼓、扇子、麵人等的小販都是挑著簡易的擔子隨時流動,儘可能的多遇到一些客人。

轉入這條小街之後,街兩邊就只剩一個賣梨的、一個捏麵人的小攤、一個夫婦倆賣湯餅的,還有一個醉漢躺在牆角,他的兩名同樣喝醉的同伴在試圖拉起他……

車隊的最後一輛馬車上,一位佩劍的老人從棚子的門簾望向後方,嘴裡輕聲唸叨著:“都注意點,我們被人綴上了。”

馬車上其餘幾人皆負刀劍,聽到後點頭,神情凝重卻不慌亂。

除老者外,其餘幾人都是年富力強的青年人,其中一個青年武者問:“能看出什麼來路嗎?”

老者:“看不出,但是從我們在大街之時,一個小子就遠遠跟在後面,看似閒逛,但我注意到他就是因為無論怎麼走,他的斗笠總能遮住他的臉,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何況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太普通了些,那是普通力工或者幫工才穿的衣服,但是幫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這個閒情逸致晚上來逛街?

最可笑的是,現在街上都點起燈了,他戴個斗笠遮啥?遮月光嗎?”

哈哈哈哈……車上一群武者鬨笑起來,他們都是主家從西北各郡縣僱來的好手,自然不會怕這些明顯有破綻的行徑,這一看就不是什麼江湖老手。

老者示意一個年輕人:“但是行走江湖決不能大意,叫前面三輛車靈醒點。”

“好的……”一名年輕武者點頭應許,從車篷前面的門簾鑽出,在趕車人的旁邊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前面一輛馬車上,然後對車篷裡的人交代事情。

……

訊息一層層往前傳,傳到了第一輛馬車上。

車篷裡傳出一個蒼老但沉穩的聲音:“李大俠,注意點。最後一輛車上的趙老說有人綴上我們了。”

車伕旁邊坐著的年輕武者點頭:“我知道……而且從我們轉入這條小巷,我就知道了。有人是想試試我李建的劍,利不利了。”

年輕武者嘴上這麼說,銳利的目光卻一直盯著路邊一個賣麵人的小販。

捏麵人的小販自顧自地吆喝著,年輕武者乾脆直接朝那小販說:“呔,說你呢……你背後這一溜都是民宅,連個鋪子都沒有,你們幾個在這兒賣梨賣麵人,賣給白地*呢?

還有你個捏麵人的也背這麼大兩個能裝人的箱子,當我酒泉李建眼瞎啊?”

酒泉郡自古都是乃西北兵家必爭之地,當地民風彪悍,那裡的武功門派普遍注重紮實內功,少變化但偏悍勇,酒泉劍派是酒泉郡數得上的大派,而李建也是劍派中的一流好手。

眼看再也裝不下去,小販面前的兩個貨箱突然爆開,兩名黑衣人從中飆出,手裡拿著鋸齒狀的短刃,直接朝酒泉劍派的李建襲來;

而原本坐在攤後的小販,突然揮出幾枚奇形暗器,然後像魔術一般兩柄短刃就出現在手中,也衝著李建跳起。

那躺在牆角的醉漢突然身子一輕,藉著兩名同伴拉扯的力量騰起,躍到空中,揮手向車隊灑出十幾枚暗器;

他的兩名同伴也是瞬間轉身對著車隊丟出暗器,接著手持短刃欺身而上。

賣梨的小販將挑著貨擔的扁擔一轉、一送,扁擔就飛出直插第一輛馬車的車輪;扁擔外側看著像是普通的竹扁擔,但內側實際有鐵條貼著,被捲入馬車的輪轂之後立刻絞壞了馬車的輪子,馬車哐啷的一下就傾倒在路上,拉扯的馬兒嘶鳴不止。

賣湯餅的貨箱自然裝的也不是火盆,同樣的貨箱爆開,兩名黑衣人飆出,暗器飛向最後一輛馬車,偽裝的攤主夫婦聯手將暗藏鐵條的扁擔送入最後一輛馬車的車輪,隨著排在最後的馬車馬仰車翻,整個車隊都癱瘓在路中間。

路兩邊的低矮院牆中同時跳出十幾個黑衣人,皆手持奇門兵器,身形靈活詭異。

……

車隊上的人似乎對遇襲早有預料,每輛車上都是布棚裂開,持著刀劍的武者往四面躍出,迎戰四方而來的黑衣人。

但這些設伏的黑衣人身材纖細靈活、輕功非凡、所持奇門兵器又極擅長偷襲;

短兵相接之下兩柄鋸齒短刃一交叉就可以鎖住對手的刀劍,這時身邊的同夥趁機偷襲,攻擊又快又刁鑽,一擊便能取人性命。

而車中的武者皆從四面八方的暗器中突圍出來,倉促之下又撞上這種迅捷的偷襲,無法拉開招式抵擋,紛紛斃命。

車隊帶頭的李建無愧於酒泉劍派的悍勇,只攻不守,憑劍技舞動劍花便擊開了臨身的暗器,又拼著捱了外圍幾枚暗器的擦傷,一柄鐵劍直取刺客,頃刻間就將捏麵人的小販和其餘兩名黑衣人斃於劍下。

李建還想回身營救其它幾輛馬車,但是從路邊院牆跳出的黑衣人眾多,頃刻間就把幾輛馬車上的武者全部分割開來,活著的武者們只能退守自已的馬車。

李建的鐵劍寒光閃耀,劍出血落,一劍一個黑衣人,硬是從圍攻中護起了馬車的一側,沒讓任何一個黑衣人接近馬車的車篷。

直到他的劍尖點在了一個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黑衣人身上。

這黑衣人並沒有手持兵刃,而是邁著大步直接找上李建,李建的劍在夜裡劃出一道白光就直接戳中了黑衣人的胸口;

而後劍斷成了兩節。

鐵劍被破,劍招無法繼續的李建沒有絲毫猶豫,反手用斷劍一劃,近身拼了上去;

他手中的斷劍劃過一個弧度直接奔向魁梧黑衣人的面門而去,斷劍沒了長度,反而增加了力度,再加上李建的捨身一擊,又快又準地戳到了黑衣人的面門。

這次李建看的很清楚,斷劍只是刺穿了黑衣人的蒙面,在接觸到黑衣人面皮往下不到一絲的位置就被一股透明真氣阻擋,再也無法進入;

斷劍再次崩成碎片,黑衣人一拳打中近身的李建胸口。

“鐵布衫……宗師……”李建被打的七竅流血、往後踉蹌幾步,嘴裡唸叨著兩個詞倒下。

將車隊中最強的李建一拳斃命,那魁梧的黑衣人也不管自已被刺壞的蒙面,掄起拳直接砸向第一輛馬車。

第一輛馬車上不止李建一個保鏢,從車篷裡跳出的還有兩個持劍的和一名手持雙鐧的武師;

手持雙鐧之人極善防守,原本與兩名劍客一起護住了馬車的另一側,一人便擋住了好幾個黑衣人的進攻;

這時看到李建身死,魁梧黑衣人砸向馬車,使雙鐧的武師一發力,就將手中的一柄鐧直接甩了出去,“撒手鐧!”*

這不是情急之下的亂擲,而是用鐧之人的一記絕招。

雖然武器脫手,自已只能用剩下的一柄,但是鐧是用實心的銅鐵製成,這一記絕招又練過千百遍,一旦撒手鐧飛出,勢大力沉、無人敢從正面硬接。

“噹”的一聲巨響,只聽見金鐵敲擊的聲音,黑衣人收回胳膊擺出一個運轉真氣的姿勢,硬是用腋下側肋迎上了這一飛鐧。

普通武者無論擺什麼樣的架勢,捱上這一飛鐧絕對是筋骨斷折的下場,更別說是脆弱的側肋,但這黑衣人居然一步沒退,擋下這一擊之後繼續揮拳砸向馬車……

“鐵布衫!宗師!”用出撒手鐧的武師也瞠目結舌的喊道,甚至心神大亂之下差點被普通黑衣人的武器傷到。

宗師境界,便是體內真氣運轉如意,招式無有破綻的境地,而修煉金鐘罩、鐵布衫這種硬功的人如果到了宗師境界,真氣便可遍佈全身形成護體罡氣,刀槍不入;

這也是為什麼李建的劍兩次刺中黑衣人,卻只能落得劍斷人亡的下場,利劍無法刺穿面板之下一絲,最多隻能在面板上留下白印。

只有宗師才能對付宗師:不到宗師,連別人的護體罡氣都破不開,拿什麼打?

但是整個歌潭城的宗師不到一手之數,什麼人居然安排了一位宗師來主導刺殺?

而馬車之中,值得請動一位宗師來刺殺的,又是什麼人物?

但車隊眾人岌岌可危,覆滅在即,這些問題已經無關緊要;

馬車裡的人也會在這位鐵布衫宗師的拳下與馬車一起化為殘骸。

但是還有高手。

從小街的街口,突然衝進幾名蒙面人,這些蒙面人穿著普通幫工的衣服,只用黑布蒙著面,新衝來的這幾位蒙面人手上拿著刀、槍、劍,一進巷子就對著黑衣人殺去。

奇門兵器只是善於偷襲,真正簡單實用的還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再加上新衝來的這幾人又是從巷口突襲而至,出手空間並不逼仄,手上功夫又了得,一下子就將佔盡優勢的黑衣人殺得落花流水。

這幾位突然衝出的蒙面人,正是仙桃居的幾位,他們打聽不到殺手的落腳點,就把主意打到了殺手們的目標身上;

他們從一些很隱秘的渠道打聽到,今晚有一夥重要人物進城,很可能就是這批殺手的目標,於是老七早早在大街之上就開始跟蹤,一到殺手開始發動,他們就迅速蒙了面衝過來。

老五使雙股劍,雙劍交替就像銀剪,當黑衣人用鋸齒刃鎖住他的劍,另一把劍就會寒光一閃讓黑衣人飆血;

尕子使一杆鐵槍,槍法已經無限接近江湖一流水準,再加上從巷口衝出,周圍空間足夠,他的槍法施展開來大開大合,猶如無數白蛇吐信,同時面對一眾黑衣人都能不落下風;

麻子揮舞長棍,橫掃猛打,如虎入羊群,開啟了一大片黑衣人的陣勢;

麻子的身邊還有另外三人,在這種場合鐵柱沒有用拳,而是拿環首刀大開大合,丁餘持單手快刀、刀影如風,還有老七提著劍,在旁邊助威……這三人趁著黑衣人的陣勢被長棍打散,衝進去對著四面就是一頓亂殺;

但這些殺傷都比不上空手的蒙面人,百戰蒙著面,身形晃動像是索命鬼魂一般,凡是被他從身邊掠過的黑衣人,全都重傷死去,沒人能看清他的出手。

他腳下奔跑一樣的速度前進,所過之處皆是一擊斃命的黑衣人,一路只聽見“咚咚咚”的拳聲和“嚓嚓嚓”的筋骨折斷之聲,從車隊尾一路殺到車隊頭,無人能擋!

魁梧黑衣人頓時瞠目,顧不得馬車,轉身一拳砸向衝來的百戰。

百戰的拳速快,身形更快,幾乎是一個閃動就躲過了魁梧黑衣人的一拳,還正面一拳打在了魁梧黑衣人的面上。

魁梧黑衣人居然被這一拳打得退了兩步,要知道他身懷宗師級鐵布衫,被一流高手捨命一擊都沒劃破皮,用側肋硬接撒手鐧一擊都一步沒退……

一個照面就被一拳打退兩步,黑衣人心知不好,雙臂立刻護在身前,形成了鐵閘式;

轉眼間就是無數記重拳打在了“鐵閘”上,百戰拳速如閃電、拳路如鬼魅、拳力如重錘,狂風暴雨之下每一拳都能將魁梧黑衣人打的朝後退去,一串如同打鐵一樣的“噹噹”巨響之後,最後一拳更是轟開了“鐵閘”,將黑衣人的架勢完全打垮,然後幾拳接連印在黑衣人的臉上和胸口上。

好在黑衣人尚有罡氣護體,而且把最多的真氣都聚集在頭部才沒被徹底打垮,如果是普通人,這些拳的每一拳都能斃命。

但是在一連串的金鐵交擊聲中,魁梧黑衣人被打落了已經壞掉的蒙面,被打破了雙臂和胸口的衣服,被打散了拳架……最後“嘭”的一聲,護體罡氣被破,打中他胸口的幾拳留下了幾個深紫色的傷痕。

黑衣人不再試圖擺好已經散開的拳架,而是順著被擊開到兩邊的雙臂,直接雙臂揮動夾擊向中間的百戰,一招最簡單的“雙峰貫耳”,在兩人之間的方寸之地卻是避無可避。

但是百戰不退反進,運轉腰力、肩力和膂力,欺身、曲肘,而後貼身一肘就砸在了魁梧黑衣人的臉上。

又是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黑衣人的雙臂最終也沒能合攏夾擊,而是帶著滿臉的鮮血後仰倒去。

隨著領頭的黑衣人被打退、打倒,原本長於偷襲的黑衣人們在正面對抗中落於下風,在堅強頑抗的武者和後來如狼似虎的蒙面人兩面夾擊之下迅速被擊殺,只能憑著暗器、輕功和敏捷的身手開始左躲右竄。

“點子扎手!*扯呼!*”幾個黑衣人扔出一些小的彈丸砸在地上,冒起一大片煙塵,煙塵還沒接近,便能聞到怪異辛辣之味。

“這煙有毒!”後來的蒙面人和車隊一行人連忙往旁邊躲去,避開了這些煙塵,而剩餘的黑衣人在煙塵的掩護下攙扶起那名魁梧的領頭者,趁機往更深的小巷中逃去。

“直娘!要活口的!”尕子目光一掃周圍,發現留下的黑衣人都已斃命或者命不久矣,便要朝那些逃走的黑衣人追去。

“不用再追了!這幾位大俠,趙某有禮了……”最後一輛車上的老武師顧不上自已身上的傷,朝著這後來的幾位行禮。

“閃開啊!”被他擋在前面的老五飛起一腳就踹開了他:“不要擋路!我的殺手!我的活口啊!”

被踹倒的趙老一時沒喘過氣,眼看著這幾名後來的蒙面人繞過有毒的煙塵朝著黑衣人追去,但是繞了路之後,離黑衣人的距離已是不近。

趙老抖嗦著指著那些人遠去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

“唉,算了,看來他們不是來救我們的,而是專程來伏擊那些埋伏在這的刺客——”第一輛馬車依然傾斜在路中間,馬車裡的人依然沒有走出馬車,只有聲音傳出:“我們只是運氣好,適逢其會才躲過了一劫。”

馬車上的人繼續吩咐:“收拾一下大俠們的屍身,叫人來修好馬車,等我們到了之後再請醫館的人來。”

一個年輕的武者驚魂未定地說:“天啊,這些人什麼來路?好強的身手……”

趙老還坐在地上:“那個……剛才在大街上跟蹤我們的那小子,就是其中一個,但是那個小子剛才只是拿著劍躲在其他人後面,並沒有出手。

他們雖然蒙了面,但是沒出手那小子的衣服和斗笠都沒換……

我剛才還以為他就是想埋伏我們的人……結果只是跟著我們,他們真正要對付的目標是那些伏擊我們的刺客。”

馬車裡的聲音傳出:“那些人不止是身手強,領頭的那一個是……還有那些刺客領頭的那一個……算了,不說了,先去到客棧安頓下來再說。”

——————

仙桃居

一早仙桃居的大門就關著,只有老七坐在門口。

仙桃居平日裡的幫工來了,老七就告訴他們今日休沐,工錢照舊。

仙桃居的最內院一間房,羅師傅和仙桃居的其餘幾個練家子全在,被他們圍住的,是兩個被捆著的黑衣人。

老五正對一個黑衣人進行拷打,一邊打一邊問“把夏家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但黑衣人怎麼都不開口。

黑衣人的狀況悽慘,老五也累得滿頭是汗。

丁餘:“問出訊息來應該很難,我們也是打落了他們的兵刃才沒讓他們自刎的,其餘的殺手還是扔出那些毒氣,跑掉了。”

羅師傅:“能抓回這兩個就不錯了。”

丁餘:“但是問不出東西來……”

尕子:“看他們的樣子,也能知道他們是波斯人,應該是北門那邊的,他們的一直勾結的就是波斯的殺手教派。”

羅師傅點頭:“但不是純波斯人,看他們的面貌,是再往西邊的那些人,這兩人都是波斯人和月氏人的混血。

近年來大秦橫掃四方,波斯人都在逐漸東遷。

月氏被匈奴所破,月氏人外逃遷徙的區域也是有數的,這樣的話只要找西邊的人問問,就能知道這些人的家鄉何在。

哈,無心插柳,眾人難覓蹤跡的波斯殺手教派,現在我們倒是知道他們在哪落戶了。”

老五:“先別說這些,我們現在夏家的訊息沒打聽到,反而得罪了波斯殺手教派,我覺得這沒什麼可樂的。

而且師傅你不是一向怕事穩重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怕了,這不像你啊?”

羅師傅:“哼,你又知道什麼?我平時是謹慎,但在江湖上,該放手做的時候就要放手去做,在大事上瞻前顧後,那才是一事無成呢。

現在我們有機會搭上武威王這條線,就一定要把握住!

前後一定不要露手尾,誰能知道是我們做的?

最不濟我們啥也沒查到還露了底,但是帶上波斯殺手教的訊息直接跑去武威,一個安身之處總是有的。”

尕子:“我明白了,還是羅師傅老成之言……平日裡謹慎小心,但該出手時放手一搏又何妨。”

這時一直沉默的百戰說話了:“那就這樣吧,先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分開拷問應該好一些。”

鐵柱走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我把他帶去另個廂房——沒想到刺客教派的刺客真的如此不懼生死,夏家布莊真的值得請他們這樣的刺客嗎?”

這時被打得遍體鱗傷的那個刺客抬起頭來:“你說什麼?什麼夏家布莊?”

老五一扭頭:“就是我剛才問你的,夏家布莊的滅門案。”

刺客:“什麼夏家布莊?我都沒聽說過……你們殺我們這麼多人,還抓了我們兩個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問個什麼布莊的滅門案?”

老五:“你還在這兒裝?我剛才問你夏家的事情,你不是說死也不說嗎?”

刺客:“我以為你問的是下家的事情,我們教派接活的上家和下家都是機密,寧死也不能說的。”

屋內的眾人:……

羅師傅用手戳了下頭:“夏家布莊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們做的?”

刺客:“你知道僱我們教派出手要多少金子嗎?一個布莊?”

羅師傅沉默了,一個夏家布莊,還真不值得僱波斯的刺客教派出手。

刺客:“如果是你們歌潭城內的糾紛的話……”

羅師傅連忙問:“怎麼說?”

那兩個刺客互相使了眼神,再也不說話了,就算老五繼續拷打也不說。

老五:“直孃的!這兩個還擰上了,應該早聽百戰的,把他們分開來的。”

羅師傅雙手抱在胸前:“這樣吧,你們兩個把知道的事情說了。看這個樣子跟你們的教派也不沾邊,你們也沒有走漏自已教派的訊息。

只要你們說出訊息,我給你們倆吃頓好的,再給你們一個痛快……”

兩個刺客又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慢慢開口:“你們歌潭城內,還有一個刺客組織叫做‘梟’……”

{暗妾:沒娶進門的小三或者小四小五小六……

白地:nobody¬hing

撒手鐧:用鐧的確實有這一招,不過後來傳的久了,被叫錯的太多,逐漸演化成了“殺手鐧”這個詞。

點子扎手:黑話,對面太強

扯呼:黑話,趕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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