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覬覦她

朝瑰公主人間殊色的美名傳到了北韃國，但對於這位公主美貌的誘惑，遠不如她帶來的糧食和財帛吸引人。

女人嘛，於羌若汗王來說從來都不缺，再美麗也趕不上冬日糧食儲備更實在，是部族能夠強大起來的根本。

羌若汗王並未覬覦公主的美色，反而是一支活動在北韃與天狼城之間的流匪起了歹心。

“老大，你當年在中原不是個大官麼？沒見過這什麼朝瑰公主長啥樣？”

“你當公主跟那些煙花女子一樣每天上街攬客呢？”

那個被喚為老大的就是這夥流匪的當家人池嘯。

六品武官，帝都裡隨便扔個石頭都能砸一個。

當年被髮配到北境來駐守天狼城，沒錢沒兵，就是個苦差事，後來守不住，乾脆落草為寇了。

數年後，來了個將軍，才將殘垣斷壁的天狼城收回，百廢待興。

在道上混，池嘯一直自以為不同，畢竟曾是官身。

而做官，沒見過公主，手下人都不信啊，為了不讓手下看輕了去，池嘯笑了笑說：“那當然見過，公主是大美人，跟天仙似的，保準你們見了都傻眼！”

能有多美？

那就去親眼看看！

反正公主現在已早不如多年前金尊玉貴了，若是那麼高不可攀，也不會來這等地方。

一夥人縱馬狂奔，恰巧趕上段懷安帶朝瑰去且墨城。

此次是微服出城的，所以並未帶多少士卒兵丁，僅帶了公主親衛二十人，這二十人都是應搖光從錦衣衛營和天子親衛中千挑萬選出來的，以一敵十不成問題。

除了二十公主親衛，段懷安還帶了軍中的五名親信，且墨城離天狼城也就八十里路，帶太多人反而扎眼。

一路上邊玩邊走，段懷安控馬的技術一流，朝瑰的馬術還是當年段懷安與她一同在皇家獵場時習得的。

“看來你這幾年沒少享福。”他揶揄道，“不從馬上摔下來已是難得。”

朝瑰今日著一身鵝黃色騎裝，纖腰一束甚是綽約，臉色被襯得極好，可此刻卻蹙著眉，臉蛋也被氣的紅撲撲的，“你這話說的！北境的馬都是戰馬，帝都的馬怎能相比？”

皇家獵場的馬匹皆是為了貴族每年兩次的遊獵所馴養，平日裡可以說是養尊處優，馬跟人一樣，舒服日子過慣了性子就變的隨和溫馴，不像北境的戰馬，性子烈，還有著天然的野性與驕傲。

幾個來回，朝瑰胯下的那匹棗紅馬都仍然原地踏步來回逡巡。

而段懷安早就縱馬向前跑出滾滾塵煙，一會兒又回來了，一來一去徹底把筋骨舒展開了，見朝瑰還在原地，笑道：“要不與我同乘一匹？”

“或者我再給你找個轎子去，可軍中沒有轎伕啊，找四個兵丁來抬轎子是沒問題，但就是委屈公主了，這一路都是山路，在轎子裡晃來晃去約莫會頭暈噁心啊。”

曾經他也是這樣與她開著玩笑，總是恣意嬉笑著。

朝瑰抬眸看段懷安，他早就不再是少年模樣，撩袍一躍跳下馬來，身高腿長，竟和馬差不多高。

她也跳下馬來，氣鼓鼓道：“我與你同乘！”

段懷安的馬是黑色高頭大馬，他拍了拍馬背，馬兒才溫馴下來讓朝瑰騎了上去。

他一躍而上，在朝瑰後面，二人貼的很近，朝瑰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在頸間，“離我遠點兒，癢。”

“你真香，好聞。”

她柳眉微蹙，“你一定要這麼口無遮攔麼？旁邊都是人呢……”

朝瑰那羞赧又惱怒的樣子莫名讓他心情大好，用力一夾馬肚子，“駕”了一聲策馬狂奔而去。

後面跟著的侍從也都揚鞭策馬緊跟其後。

方都尉帶著其餘四人看著將軍與公主一騎絕塵而去，跟在後面不遠處，始終保持著距離，不慌不忙。

人家小夫妻自然不想要這麼多人跟著，看著身側的公主親衛又給了馬屁股一鞭子，方都尉連忙縱馬追上前去喊道：“慢著些，慢著些！”

“又不是行軍打仗追人，騎那麼快作甚？”方都尉喊道。

這些帝都來的人，真是一點眼色都沒有。

“我等是公主親衛，自然要保護公主安危。”

他們是公主親衛，又是應督主的人，臨行前應搖光千叮嚀萬囑咐，只要公主出了大都尉府，定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

公主與駙馬雖為夫妻，並不是一體，他們這些公主親衛應當只忠於公主。

親衛中的將領叫做周忠，人如其名，是錦衣衛中的承襲百戶，乃正六品官。

“以前是哪個宮當侍衛的？”方都尉問。

“我等是錦衣衛緹騎。”周忠絲毫不提官身，無論多大官，現在也是公主親衛。

“我等是八千營的。”

公主親衛中領頭的二人不卑不亢道，絲毫沒放慢馳騁的速度。

錦衣衛和八千營，帝都皇城的守衛防線中首屈一指的機構，緹騎和八千營的一部分乃是御前任職的騎兵，武力值及忠誠度都極高。

方都尉聽了這二人自報家門，沒想到公主親衛中竟然還有緹騎……一時間也不敢造次，只是想不通這公主投奔自已夫婿，為何要帶來這樣的精銳？

“你們這麼年輕，就這等職位，真是厲害啊，怎麼不留在帝都，到這勞什子地方來？”

“承蒙陛下賞識，命我等護衛公主。”

果然是被委派到公主身邊的人，說話滴水不漏又頗為自傲，並不提及督主。

他們若是對待段懷安的手下唯命是從，只會叫段懷安將公主看輕了去，忘記他還是駙馬這件事。

不管駙馬是多大官，他們都只聽命於公主。

方都尉看著周忠堅毅冷淡的臉，也不再多說，任他們一行人向朝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