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是怎麼說的?可會為公主保密?”素檀問。

素檀所問之事,自然不是朝瑰對應搖光坦白的重生之事。

“那是自然。他當然不會跟駙馬提。”朝瑰道,“我與他已經了結了。”

昨夜應搖光在聽她吐露了埋在心底的密事後,沉默了半晌問:“所以你是怕夢中的場景出現,才故意那樣絕情的對我?”

他的關注點總是奇怪的,她嗔道:“是啊,哪知道等不到那個場景出現,你就病成這副模樣。你相信我說的麼?”

“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只要你別再跟我說那些絕情的話,咳咳,我真是受不住。”他溫和的笑著,眉眼都舒展開來。

其實在她讓他從江南運糧草解了城中瘟疫之困後,他就有所疑惑。

但無論她是什麼,他都要。

定是上天憐憫將她送回他身邊。

應搖光詢問她夢中的些許細節,從虛無縹緲的場景中竭力獲取關於未來的瑣碎線索,說不定這線索,就是他們之間的轉機。

夢中除了段懷安與他對峙,其實朦朧中還看到一些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子,粗獷彪悍,衣飾以寶石和羽毛為主。

應搖光知道那是北靼國的服飾。

其實他對段懷安在北境的作為並不感興趣,但北韃國的輿圖和王室密辛他是瞭如指掌的,北韃分七個部,其中以羌若部最為強盛。

若想架空段懷安的權力,只有將北韃國徹底分裂,分裂後讓北方戰線不再存在。

“這是我的貼身之物,是我出生時就佩戴著的玉墜,現在我把它交給你。”應搖光從領口中掏出一枚碧玉墜子,放在朝瑰手中,玉石泛著瑩潤的光澤,觸手還有屬於他的溫度,“我會接你回來。”

他手中的墜子現在在朝瑰衣領裡,緊貼著她的面板。

朝瑰撩開車簾,在馬車前側,騎在馬上的青年像是感應到似的,也回首望向她。

事已至此,萬般滋味浮上心頭,也只得嚥下。知道彼此心意未改,就有了念想,哄著自已歷經萬般苦難後,終究有能在一起的那一天。

朝瑰放下車簾,自言自語道:“終於快到了。”

素檀見主子神色自然,再無昨日的慌亂,便放下心來。

“段將軍可不是個好糊弄的,據說他在軍中治下極嚴厲,連這都護府的下人們都被他治的大氣都不敢喘。”

“是麼?你是如何得知?”朝瑰問。

“跟我們來北境的下人們,來之前都打聽了。挺怕段將軍的。”

在朝瑰記憶中,段懷安與她自小一同長大,關於他的大部分回憶都是對她好脾氣的少年,又恣意又張揚。

以前每逢旬日朝瑰可以出宮玩耍,若是還沒到出去的日子,段懷安就會用自已的馬車打掩護,把她帶出去。

遊街、簪花、上山下湖,都是那個恣意的小段將軍相伴。

只,後來就變了樣。

他與她,一開始就錯了。

錯愛,執念,錯殺。

他的名字是懷安,他卻讓整個大昭動盪不安。

還曾與太后密謀將她殺害。

既然上天讓她再回到這塵世,那就該由她親手終結這個錯誤。

如亂麻的思緒掙斷後又重聚成一條清晰的路——

她要殺了段懷安。

*

前面就是天狼城了。

為了迎接公主到來,天狼城熱鬧了起來,高高的城牆上是幾個挺拔的身影,為首的那一個,就是段懷安。

朝瑰抬眸望去,又是一年沒見了,城牆上的人身姿挺拔,肩膀胸膛將一身山紋冑甲撐的飽滿,看不清楚什麼表情。

見公主儀仗過來,城牆上的一行人便下來了。

武將和文官不同,尤其是段懷安這樣上過戰場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官威中有著一股悍氣。

何宗暗自瞧將軍對面的應搖光,這個宦官病弱單薄,臉色泛著病態的蒼白,說話間甚至還在咳嗽,卻並未被段將軍的氣場壓制住。

一番客套後,應搖光淡淡道:“段將軍,君臣之禮不可廢。”

這是提醒段懷安駙馬都尉的身份,公主是他的主子,是君。

但段懷安與歷史上的那些駙馬不同,那些駙馬大多是沒有實權的,居於公主府內,只要公主不喜,甚至可將他們趕出去,一年半載不召見也是常事。

而段懷安是手握實權的驃騎大將軍,實實在在的軍功在身,護一方平安,何況不臣之心早已昭然。

要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公主,是忠誠測試也是為了打壓他的氣焰。

人掌權久了,難免低不下頭。

正僵持著,朝瑰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怎麼還不走?這一路上夠累的了,快些進城吧!”

段懷安越過應搖光看著他身後的那輛馬車。

她就在裡面。

她竟真的來了。

馬車簾子被掀開,露出朝瑰的小半張臉。

段懷安屏住呼吸,看著那半張嬌顏,烏髮雪膚,紅唇翕合,漆黑的眸子定定看著他。

“我與將軍之間不必說這些。”她道。

彷彿之前那些猜忌、踟躕、厭惡和國仇家恨都不存在似的,就是久未謀面的少年夫妻重逢。

以至於連何宗和素檀都愣了。

只有那病弱權宦神色如常,骨節分明的手卻攥的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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