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色的帳子落下,燭火也撥的暗了些,朝瑰慢慢闔上眼眸。

應搖光眼底神色繾綣溫柔,他看著面前的女子,有種不屬於人世的容光。

他抬起手,溫柔地拂過她眼角的溼意。

朝瑰垂著眼,面板因他的觸碰而戰慄,他的氣息逐漸包裹了她,吻細密落在她頸間。

他的吻那樣動情而決絕。

她第一次仔細打量身上的青年,他有一張好看的臉,因為身處高位而不苟言笑,平白多了幾分冷峻。

肩膀寬闊,身上的肌肉分明,勁腰收緊。

這是個男人的身軀啊,幽暗中她順著他的腰腹往下看,不受控制的想到他褪下褲子的模樣。

他撫在她肌膚上的手有些顫抖,她能感覺到他的失控,原來……宦官也會動情,也有七情六慾。

她意識到先前對他乃至宦官群體的誤解。

她沒來由的害怕,聽說宦官因身體殘缺無法行人事,而在床笫之間行為殘暴。

下一刻,朝瑰急急捉住了他解她褻衣繫帶的手,輕聲道:“我還沒準備好……”

應搖光垂眸看她,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懼怕與困惑。

她並沒有動情。

……對他沒有旁的感情!

這事實令他心痛欲狂,胸臆中是從未有過的痛苦,這痛苦化作一隻獸,左衝右撞要掙脫牢籠。

在他眼眸中浮上從未有過的陰翳之色時,她忽然貼了上來。

她將頭埋在他頸間,溫香軟玉入懷,令他心中的那隻獸頃刻安靜了下來。

朝瑰的聲音細軟:“我有些怕,但下次不會了……今夜就這樣吧,好不好?”

尾音已帶了嬌軟的懇求。

他無聲的嘆息,理智回來,耐心就多了不少。

他將她抱在懷裡,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睡吧。”

朝瑰身體仍然緊繃,任他抱著。

肌膚貼著肌膚,她感受到應搖光溫熱有力的手臂和極快的心跳。

他是真的為她心動麼?

他難道真的喜歡她……

而不是權宦為了佐證自已的能力,為了奠定自已的地位而將她當做戰利品?

在胡思亂想中,朝瑰沉沉睡去。

等她呼吸均勻綿長了,黑暗中應搖光睜開了眼,他近乎迷戀地凝視著她的睡顏,她緊皺著眉,窈窕綽約的身體縮成一團……

應搖光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寧和幸福,他終於不用再隱藏自已的愛意。

但好像讓她愛上他,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無所謂,他願意等。

他這殘生,本就是為她而活的。

*

朝瑰早上醒來時,已沒有了應搖光的身影。

她原以為昨夜不會睡著……沒想到睡的還不錯。

他也並未對她做什麼。

想到這,她多了幾分安心。

懶起畫峨眉,洗漱完後婢女們看著她的神色都有些怪異,態度更是比先前更多了幾分尊重。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已,雪白的脖頸上有點點紅痕……

“給我找一套立領來。”

婢女深深垂頭,掩蓋著笑意,“是公主。”

午時,一桌膳食抬上來,朝瑰才發現竟與宮中無異,都是她少時愛吃的吃食。想來是應搖光找來了御廚在此。

他是何時安排的這些呢……真是個能人。

這等人若是不能為我趙氏皇族所用……

朝瑰不由得再一次感嘆他的權勢之盛。

夜裡,婢女恭敬道:“督主回來了。”

應搖光很喜歡她的這個說法,“回”來了。

一向冷峻的面容攀上了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朝瑰聞聲回頭看去,果然看見應搖光推門進來。

他雖風塵僕僕,但似乎心情不錯,一看就是對現在的局勢胸有成竹。

朝瑰心知朝堂之上,武官、文臣、藩王之間關係繁密而複雜,這些關係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應搖光想把這張網拎起,抖落那些不願稱臣的力量,很不容易。

再不容易,他好像也做到了。

她一回神,他都走到了她身旁,一抬眼就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他看見她與往日不同,穿了立領衫子,偏頭時仍能露出一半曖昧的紅痕,那是他留下的痕跡。

“朝瑰。”他喚她。

她聽著耳根莫名發麻。

“督主辦差還順利?”

“膳食可合胃口?”

二人一同問。

二人又一同點點頭。

須臾,他開口道:“一切順利,現在只需等待。屆時,聖上想要的都會向他俯首稱臣。”

他的語氣淡淡,彷彿在說著稀鬆平常的家常。

朝瑰偷偷瞧他,燭火映襯下,他高挺的鼻樑投下淡淡的陰影,一側的臉頰如同刀刻般鋒利,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俊美的有些刺目。

她覺得很奇怪,兩個人有了短暫的肌膚相親,好像就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明明與段懷安也曾有過……但那回憶太痛苦,也只有痛和屈辱。這令她很久都沒有釋懷,並對夫妻敦倫有了深深的陰影。

與段懷安那一次之後,就再沒有過。

但太監殘缺,在房事上是如何紓解呢?

不知不覺她盯了他很久,他開口道:“在想什麼?”

“啊,沒有,沒想什麼。督主……生的也很俊美呢。”她敷衍道。

應搖光眼眸恍若一泓被攪動的深潭,裡面有深不見底的意味。

什麼叫“也”?

遠在無色城的那個人的確俊美,但已不在人世了。

想到這,他便放心了。

這一夜,他仍宿在她這裡。

比起上一夜,他並未再做什麼多的,只是將她摟進胸膛裡。

應搖光嗅著她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心中有從未有過的安寧。

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她溫吞的小聲說:“應搖光,能不能叫我見見弟弟?”

她再一次喚了他的名字。

但卻是對他有所求。

胸腔中那顆滾燙的心沉了下去。

好一會兒,他平復了情緒,剛想開口,她卻捉住他的手,微微顫著帶著他覆上她胸前的柔軟,豐盈的觸感霎時溢滿他的掌心。

應搖光鼻息一滯,冷白的面容緊繃。

她把他當做什麼了?把自已當做什麼了?!

他從未感覺到這樣被折辱過,胸臆中翻湧著羞惱的怒火,卻因是她而無處發洩。

下一刻,他緊抿著唇,制止住她的手,力道透著不容置喙的冷硬。

這些年來,他都無法輕易入眠,即使入睡,也會很快墜入夢裡。

夢中的場景或可怖,或背叛,或求不得。然而與朝瑰宿在一處,他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今夜也只是想來同她一起入眠,可她卻這般作為……!

他抽出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直視他,一腔的怒意卻在看清她面容時化作虛無。

只見衣衫不整的女子瓷白的面容上不知何時已佈滿了淚痕。

她哭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無聲的哭泣。

應搖光心痛的幾乎忘了呼吸,心裡的氣無端的消減了大半,反應過來時已將她往懷中擁的更緊。

他的吻細密地落在她臉上,小心地為她吻去那些眼淚,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帳內只有不穩的鼻息此起彼伏。

須臾,他低低嘆息,“別再這樣做。”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

“明日我便安排你們相見。”

“朝瑰……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為何你心中沒了旁的人,卻還是不能愛上我。

原來知曉了愛意還不回應,是這世間最殘忍的刑罰。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