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京城。

奢靡的臥室內,柔軟潔白的大床中伸出一截細嫩手臂,手臂的主人睡眼惺忪,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彎翹濃密的睫毛眨巴眨巴,一絲水汽沾溼了眼角。

兩條筆直的腿在床單上蹭了蹭,什麼都沒蹭到。靈鳴澗忽然驚醒,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空空如也。

腦海裡,昨夜的記憶逐漸清晰。靈鳴澗睜開眼,果然沒看見黎廣南。他心裡不知為何有些委屈,張嘴想喊人,可嘴巴是張開了,好半天都沒發出人聲。

他成破喉嚨了。

動了動身體,更是和車輪碾過一樣,渾身痠疼,特別是某個地方,他一感受就知道腫了。

好在床是軟和的,山大王只好訕訕地又躺下,捏著脖子,愈發難過,大壞蛋黎廣南,他要詛咒對方一輩子沒老婆。

“寶寶,嘀咕什麼呢?”

黎廣南推門進來,就看見他的小妻子藏在被窩裡,只有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俏生生地望著他。

“哼”

山雀精張嘴想罵這個無知人類,罵出來的內容跟打了碼一樣,讓人一句都沒聽清。

“怎麼嗓子還啞了”,黎廣南心疼小妻子,他快步走到床邊,靠著床半跪下來,拍了拍胖胖的蠶寶寶卷,“我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見他好模好樣的,靈鳴澗心裡氣得不行,未免太不公平了叭。他懷疑這便宜老公是妖怪變的,會吸人精氣。

說什麼不痛不難受,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他都說不要了,可男人偏說以前他可熱情可主動可會了,問他為什麼不願意和以前一樣,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還是他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總感覺他最近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他。

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靈鳴澗嚇得冷汗直冒,只能對便宜老公聽之任之,這才遭了殃。

啊啊啊啊,天殺的。

山大王氣急敗壞,一口咬住了男人往被窩裡伸的大掌。咬了足足半分鐘,看黎廣南皺眉,他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殊不知對方皺眉卻不是為這。

黎廣南對自家小妻子幼稚的行為無可奈何,調侃道,“看來不難受,還有力氣咬人”。

“大騙砸”,靈鳴澗在心裡罵。他用盡全力,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嘴裡出現一股難聞的鐵鏽味兒,方才作罷。

他不吃人肉,也不喝人血的,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妖怪。給這臭人類一點教訓,讓對方知道,他堂堂長白山山大王,可不是浪得虛名。

靈鳴澗鬆口,一晚過後,他這張玫瑰汁液般浸染出來的昳麗小臉上的多了春色。現在又生了些驕矜可愛,鮮豔極了。

簡直看得人“食指大動”,剛剛填飽的胃又開始隱隱作祟。

黎廣南任由小妻子咬傷了自已,對著手掌上一排新鮮的牙印,扶額笑了起來,“每天吃的飯和零食都去哪裡了,既不長肉也沒力氣,都沒有把老公咬疼。”

!!!

“泥嗦森麼?”

靈鳴澗的圓眼倏爾瞪大,心嘩啦啦碎成了好幾瓣,竟然有人類敢質疑山大王的武力值。雖然他失去法力之後的的確確是個小廢物,可人類怎麼敢直接在他面前說出來這種話!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氣蹭蹭蹭往上冒。

靈鳴澗忍著疼踢了黎廣南一腳,卻忘記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腿疼得直抽抽。

山大王不想在人類面前丟了最後的臉面,也沒管踢到哪裡了,下一秒就把自已捂得嚴嚴實實了。

他擺明了是不想和他便宜老公這可惡的人類講話。為今之計,他只有把自已埋進被子裡,霸佔人類的床,讓臭男人無家可歸。

黎廣南迴味著那雙稚嫩的腳踢在他胸膛上的感覺,玩笑歸玩笑,他小妻子這力氣確實小得不得了,和撓癢癢似的。

黎廣南取下眼鏡放在床頭櫃上,咳嗽一聲,想要引起自家小妻子的注意,“好了,寶寶,是我不對,我們鳴澗力氣可大了,一拳頭就能把老公打飛”。

“哼”,小珍珠態度“強硬”護著自已的蚌殼,緊緊閉著家門,“你粗去”。

快點走,讓他自已看看他的腿是不是斷了。

黎廣南找不到突破口,不能強攻,只好嘆息一聲,站起身,裝模作樣地說,“是我搞錯了,看來我們寶寶很難受,不如這樣吧,我抱著你和被子一起下去,讓醫生看看”。

這可謂是抓住了山大王的命門,靈鳴澗現在聽見醫生這倆字就犯怵,一股腦掀開被子,抓起枕頭就朝黎廣南砸了過去,“我要砍你的頭啊啊啊啊啊!”

蚌殼因為鹽分張口,飽滿圓潤的珍珠到了漁民的手裡。漁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珍珠,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整顆心一直在顫慄,恨不得能將這顆珍珠死也帶在身邊。

黎廣南穩當地接住小妻子,陰暗地想,真要是珍珠多好,那他就可以把珍珠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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