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風冷笑道:“好一個知恩圖報!我且問你,你易容成玉泉莊工匠宋成的模樣,現在宋成人呢?你是拘禁了他,還是殺了他?”

殷圖然聳了聳肩,鄙夷地瞟了鍾風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鍾風怒道:“在你眼裡,一名工匠的性命命就像螻蟻一般,生死輕如鴻毛吧。”

“你現在還頂著宋成的模樣,難道殷公子生就一副獐頭鼠目的嘴臉,害怕以真面目示人嗎?”

殷圖然怒氣衝衝,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揭起一張精巧的面具,又抓住大下巴一掰,瞬間就卸下大下巴拿在手中。

失去面具掩蓋的殷圖然看上去三十餘歲,原本算得上英俊的臉龐上,卻多出了幾分戾氣和執拗之色。

殷圖然有恃無恐地對舒良翰道:“舒老莊主,那湯慕銘渾身氣血之中都含有毒素,二公子中了他的毒掌,毒性必然侵入臟腑。”

“要是沒有我持續提供仙丹,二公子將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活活受煎熬等死了。”

“你是選擇與我結盟,還是站在外人一邊?你就打算眼睜睜地看著二公子發狂而死嗎?”

舒元藻一直躺在床榻上呻吟著裝病,這時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翻身坐起。

他從薄被中抽出寶劍,指著殷圖然,怒喝道:“賊子,今天要你插翅難逃!”

殷圖然愣了愣神,苦笑著對鍾風道:“看來我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這都是你這個奸人玩得鬼魅伎倆吧?”

“奸人!”鍾風哭笑不得,第一次聽人這麼說自己,真是始料不及。

“殷圖然,你殺人、造毒,犯下了人神共憤的罪孽,那一條都夠把你當場格殺。”

“束手就擒吧,就算是給殷院使留得幾分尊嚴。我可以親自把你押解到長安,由華羽宗總壇移交刑部審判,”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即使你日後被明正典刑,也能給你殷家留下最後一絲體面。”

殷圖然狂笑道:“你押解我到長安?鮮衣怒馬的少年怎麼看我?高樓倚欄的佳人怎麼看我?雄雞怎麼看我?獵犬怎麼看我?”

“太醫院的殷公子還如何走馬蛤蟆陵,狩獵上林苑?沒想到啊,你這個華羽宗的奸人竟然如此天真爛漫!哈哈哈……”

殷圖然忽地將他卸下來的大下巴高高地舉過頭頂,惡聲惡氣道:“爾等華羽宗和玉泉莊簡直就是殷家命裡的剋星,今日之事既然無法善了,大夥兒就黃泉路上搭伴行走吧!”

說完,殷圖然狠狠地將那塊大下巴摔向地面。

說時遲,那時快,鍾風雙掌齊發擊向殷圖然,電閃雷鳴中,殷圖然被掌風掃過,像一片落葉飄向書房門口。

而那塊大下巴則像一隻陀螺般,在空中飛速旋轉,卻始終沒有落到地面。

鍾風一收勁力,將那塊大下巴抄在手中,暗道一聲,“好險!”

隨即傳來殷圖然的一聲慘叫,只見兩柄長劍從殷圖然的前胸穿出,原來是站在書房門口的顧映菡和凌鴻光突然出手,給了殷圖然致命一擊。

殷圖然口鼻流血,渾身抽搐,死命盯著鍾風不放。

鍾風嘆了口氣,走上前在殷圖然的前額上輕拍一掌,殷圖然頓時失去了動靜。

顧映菡和凌鴻光同時抽出利劍,殷圖然像一攤爛泥似的傾倒在地上。

鍾風抽起一張錦緞桌布,將那塊大下巴緊緊地包裹起來。

顧映菡問道:“師兄,殷圖然要拿這個東西與大家同歸於盡,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鍾風道:“能夠聞出來的有硫磺、火藥的味道,聞不出來的應該還有極霸道的毒藥。”

“殷圖然此人善於製毒,五年前,他在松霧嶺上就能靠著毒藥,輕輕鬆鬆殺掉二十多人。”

“他今天拿這東西當殺手鐧,必然是其在爆炸後,會瞬間在空氣中瀰漫毒霧,叫人防不勝防,逃無可逃。”

舒良翰對鍾風深施一禮,“今日若非鐘行走,我等浩劫難逃。”

鍾風道:“舒老莊主不必多禮,這殷圖然身上不知還有多少毒素,尚需小心處理。”

舒良翰道:“鐘行走放心,玉泉莊對於泡製有毒性的藥材一向有經驗,料也無妨。”

他對舒哲叮囑了幾句,舒哲轉身離去。

時間不長,舒哲帶著幾名夥計進來,他們臉上戴著厚厚的棉布面具,手上戴著鹿皮手套,拿著兩張牛皮把殷圖然的屍體捲起來,再用繩子緊緊地捆住。

鍾風問道:“玉泉莊可有人煙罕至的所在?”

舒良翰道:“西南方五里外有處山坳,也是我玉泉莊的產業,平時少有人經過。”

鍾風道:“安排人在那裡挖個一丈深的坑,底部鋪上五尺厚的生石灰,把殷圖然的屍體放進去,再往上面填滿生石灰,然後倒水進去,讓其自動燃燒。”

舒良翰吩咐舒哲:“都聽到了吧,一切遵照鐘行走的安排行事。”

舒元藻道:“我親自去盯著夥計們幹活。”他帶著人把殷圖然的屍體搬了出去。

鍾風道:“如此,我們也不久留了,此物我須帶回馳霞山處理。” 他將那個錦緞包裹穩穩地提在手裡。

舒元藻道:“改日,老夫攜兩個犬子專程登山,向端木堂尊請安致謝。”

馳霞山,凌霄峰頂,鍾風把錦緞包裹掛在一棵大松樹的枝丫上,他隨手撿起一塊石頭,退出十丈外,揮手擲出。

石頭準確地擊穿包裹,轟隆一聲巨響,青煙四起,山風鼓盪,將青煙迅速吹向天際。

鍾風轉身幾個起落,風馳電掣般衝下凌霄峰,顧映菡和凌鴻光正在下面等著他。

鍾風道:“今日下山,只見蒲江之上龍舟競渡,菖蒲桃柳茂盛,好一派端陽風光。”

“我卻只顧忙著跟玉泉莊眾人饒舌,沒有時間帶著你們去遊嬉一番,實在抱歉啊……”

凌鴻光笑嘻嘻道:“師兄破了松霧嶺陳年積案,還給了我倆一個誅殺殷圖然的機會,師祖必定要向總壇呈文報功,想必我倆的名字也能聲達長安了。”

顧映菡白了凌鴻光一眼,“聲達長安有那麼好?眼前還是來點實惠的吧,比如先滿足一下口腹之慾吧。”

“師兄,師父說你可憐見的,昏迷了三個月沒吃過葷腥,大約把腸子都餓細了。”

“今天又恰逢端陽節,師父就專門燒了一隻大鵝,給你解解饞,我倆也能跟著你沾沾光,享享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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