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藥?你又如何知道此藥可以醫治二公子的病痛?” 舒良翰冷冷問道。

“這是小人依據祖傳的藥方,自己配製的仙丹,專治風邪之症。”

“聽莊客們講說二公子的病情,小人猜想是風邪侵入二公子臟腑,導致水火不濟,誘發二公子周身不爽,痛苦難捱。”

“二公子只要吃了我的仙丹,便猶如洗髓伐毛,快樂無邊。”

宋成侃侃而談,舒良翰更覺得其中有詐,他絕對不是藥坊的一個工匠。

宋成抽了抽鼻子,聞了聞潑灑在地上的藥湯,眼睛裡露出狡黠之色。

“沒用的,這些安神鎮定之藥不對症啊,哈哈”。

宋成望向臥榻之上不停發抖,臉色蠟黃,涕淚交流的舒元藻,搖著頭忍不住笑出聲來。

舒良翰強壓心頭之火,“你不是宋成,你到底是什麼人?”

“舒老莊主何必著相,只要我的仙丹能夠解除二公子的苦痛,我是不是宋成,亦或是阿狗阿貓又何足道哉?何況我還準備送玉泉莊一場潑天的富貴呢。”

“什麼潑天的富貴?”

“我有仙丹,玉泉莊有遍佈大江南北的門市藥店,倘若你我聯手合作,將仙丹鋪開,到時候大稱量金銀,只怕厚重的會讓玉泉莊承接不住。”

舒良翰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一個藏頭藏尾的匹夫,也配跟老夫談什麼潑天的富貴。”

宋成沉吟片刻,傲然背起手,“我乃前太醫院院使殷弘方之子殷圖然,舒老莊主該不會忘了故人吧?”

“殷院使?你是殷公子!”舒良翰恍然大悟。

殷圖然愴然道:“七年前皇太后生病,天子四處求醫,我殷家巢傾卵覆,你玉泉莊名卻揚天下。”

舊事重提,七年前皇太后忽然生出癰疽,疼痛難忍,日夜悲鳴。太醫院的院使、院判、御醫們輪番問診,開方配藥,均不見效。

天子震怒,下旨切責太醫院院使殷弘方,斥他尸位素餐。

皇帝不忍見皇太后痛楚徹骨,萬般無奈之下,派人向華羽宗總壇求助。

華羽宗的杏林高手奚長老進宮問診,看過皇太后的症狀後,奚長老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以前聽海晏堂堂尊端木永年說起過,玉泉莊有一株祖傳的千年雪蓮,如果能購得此物入藥,皇太后定會藥到病除。

奚長老寫下一份書信,華羽宗的靈鶴攜帶書信,一天之內,從長安終南山總壇飛到江南容州海晏堂。

端木永年閱罷書信,沉吟許久,便親自下山到玉泉莊拜訪舒良翰。

舒良翰得知端木永年的來意,華羽宗願意花重金,求購玉泉莊祖傳的千年雪蓮。

雖然對於出讓祖傳之物終歸有些不捨,但是事情涉及到皇家,又是武林巨擘華羽宗出面向自己求助。

舒良翰心中略有踟躕後,便慨然允諾,將這株千年雪蓮贈送給華羽宗,分文不取。

端木永年感激不盡,再三表示,華羽宗會將舒良翰的善舉稟告朝廷。

第二天,海晏堂將千年雪蓮繫縛於靈鶴之身,靈鶴遠渡關山,返回長安。

奚長老拿到千年雪蓮後,君臣佐使,加入其他金石藥草,配製出丹藥送入皇宮。

皇太后內服外敷,藥到病除,不出月餘,即告痊癒。

皇帝喜出望外,要封賞華羽宗,華羽宗堅辭不受,只稟告皇帝說,非玉泉莊舒良翰進獻千年雪蓮,丹藥難成。

皇帝格外施恩,下旨蠲免玉泉莊各地藥店的商稅,以及進口藥材的厘金,為期三年。

一下子,玉泉莊在藥材行業裡頓時如鶴立雞群,大出風頭。

有人歡喜有人愁,沒能醫治好皇太后,遭到皇帝切責,太醫院院使殷弘方黯然傷神,抑鬱寡歡。

幾個月後,心灰意懶的殷弘方上書請求辭官歸故里,皇帝沒有挽留,卻也給了他面子,諭旨吏部,殷弘方只算作致仕,依然保留官身。

而其中最窩火的人就是殷弘方之子殷圖然,太醫院院使雖然品級不高,殷弘方卻在諸位大臣中人緣極好。

不管誰家裡的人,有個頭疼腦熱,能請來御醫行診,都是極有面子的事情,更何況是御醫的首腦呢?

愛屋及烏,殷弘方之子殷圖然,其人與長安城中各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兒,也混得極為熱絡。

一幫官宦子弟走馬章臺,射獵上林苑,直令長安人側目。

殷圖然家學淵源,最善於配製麻藥,行獵之時,他的麻藥塗抹在箭頭上,飛禽走獸中箭之後,勢難脫逃。

殷圖然在官宦子弟中極受歡迎,他偶爾也會擺開架勢,望聞問切一番,給狐朋狗友們瞧瞧病,眾人戲稱他為“殷太醫”。

隨父親辭官歸鄉,離開錦繡長安,殷圖然自然一肚子怨氣。

灞橋風雪中,殷圖然與他的眾位莫逆之交灑淚而別,他發誓,有朝一日,必定要風風光光重返長安。

殷弘方返鄉後,不料天不假年,一病不起,半年後就過世了。

思來想去,殷圖然對玉泉莊恨之入骨,沒有玉泉莊的千年雪蓮,華羽宗不能配製出對症的藥丸。

可惡的華羽宗也就不能強壓太醫院一頭,那株該死的千年雪蓮,就是壓垮他父親的最後一根稻草啊。

殷圖然再也無法忍受故鄉冷清的生活,他悄然回到長安,怨毒地來到車水馬龍的玉泉莊長安分號附近。

他望著玉泉莊生意興隆,而自己卻家敗人亡,立誓不報此仇,天誅地滅。

舒良翰看著殷圖然一陣陣的咬牙切齒、面容扭曲,不由感到心下駭然。

殷圖然閉起眼睛,平靜了一會,開口道:“舒老莊主,家父在時,對你玉泉莊照顧一直有加,太醫院是你長安分號的最大主顧吧。”

舒良翰默默點點頭。殷弘方照顧玉泉莊的生意,玉泉莊也不是傻子,每年三節六禮,以及冰敬、炭敬,一律按時送到殷院使府上。

舒良翰每去長安,總會攜厚禮登門拜訪殷弘方,他很早就在殷府與殷圖然見過面。

後來聽說殷弘方辭官返鄉,最後鬱鬱而終,舒良翰心中也是一陣傷感。

他知道自己獻出千年雪蓮醫治皇太后,終究是刺激到了殷弘方,傷了這位太醫院院使的面子。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舒良翰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順得姑情失嫂意,做事難得兩全啊。

舒良翰道:“殷公子,殷院使仙逝,舒某痛心疾首。往事不可追,銜恨無益。”

“玉泉莊薄有幾分資產,除了長安分號和容州總號,殷公子可任意挑選其他州郡的藥店。”

“舒某答應送一處分號給殷公子作為基業,憑著殷公子的家學淵源,來日必能成就一番事業。”

殷圖然輕蔑地笑了笑,“誰耐煩當個藥店掌櫃?你不必向我示好!我當初對玉泉莊恨之入骨,恨不得把玉泉莊燒成白地。”

“我如今再世為人,也不做他想,我要的是玉泉莊與我合作。我有仙丹,你有通路,我們聯手鋪貨,定能賺得金玉滿堂。”

殷圖然盯著舒良翰,眼睛裡冒出熱切之色。舒良翰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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