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之事還未了結,我須拜見一下令尊。”鍾風對舒元藻道。

“不敢勞動鐘行走,老夫自該當面聆聽訓示。”

一聲響亮的言語自門廳外傳入,話音未落,走進來一名清癯的老者,他後面跟隨著一個與舒元藻面貌很像的男子。

舒元藻急忙叫了聲“爹”,又叫了那男子一聲“大哥”。

鍾風明白此人便是玉泉莊莊主舒良翰,那男子便是舒元藻的大哥舒元蘊。

舒良翰不像個大富大貴的藥材商人,倒像是個飽讀詩書的儒士。

鍾風對舒良翰揖禮道:“海晏堂鍾風見過舒老莊主。”

舒良翰笑呵呵回禮道:“老夫與令師交往,十分欽佩他的人品武功,不想鐘行走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弱冠之年便力斬邪影魔君,少年英俠揚名武林。”

他對舒元蘊和舒元藻道:“你們兄弟今後要與鐘行走多親多近,能與海晏堂比鄰而居,實乃我們玉泉莊的福分。”

鍾風拱拱手,“舒老莊主抬愛晚輩了。”

舒良翰道:“我這一對痴兒痴婦先前的言語我都聽到了,鐘行走明察秋毫,小兒輩豈敢在鐘行走面前言無不盡?”

他轉身叫道:“舒哲。”

管家舒哲手捧一個木盒應聲走了進來。

“前幾天夜裡,老夫打坐完畢正在庭院疾行散氣,忽地發現湯賢侄摸進內宅,鬼鬼祟祟東張西望,後來進了小廚房。”

“老夫本想上前喝問,又恐撕破臉面,搞得大家為難,老夫就躲在一旁靜觀其事。”

“過了一會,湯賢侄從小廚房出來,越牆而去。老夫想了想,進去小廚房,凝神檢視,發覺這支調料木盒有異。老夫浸潤藥材一輩子,不難嗅出調料中摻雜了其他味道。”

舒良翰拿過調料盒,遞給鍾風,鍾風開啟後,靠近鼻端嗅了嗅。裡面是花椒、大料、茴香、桂皮、丁香等尋常調料,卻夾雜著一股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氣味。

“這氣味與湯慕銘口鼻、血液中的氣味一致!”鍾風鐵口直斷。

“它來自一種傷天害理的毒物,這種毒物可以攝人心智,到晚期將令活人如同行屍走肉,喪失廉恥,產生各種匪夷所思行為。”

“這麼說,湯賢侄早已是被人下毒,行止皆俯首聽命。” 舒良翰悲憫地望向地上的湯慕銘。

“背後的製毒者萬死不能辭其咎!”鍾風狠狠地說道,臉上突顯出一片殺機。

顧映菡和凌鴻光嚇了一跳,他們從未看到過師兄有過這樣一副殺氣騰騰的表情。

“鐘行走,我們可否先將湯慕銘收殮,日後移交雄威鏢局。”舒元蘊恭聲問道。

鍾風點點頭,“有勞大公子。”舒元蘊叫進來幾名家丁,把湯慕銘的屍體抬了出去。

舒良翰道:“老夫發現湯賢侄進小廚房暗下藥物後,自忖必有人在玉泉莊內外與他接交,其人鬼鬼祟祟,一直躲在暗處。”

“因此,這幾日便讓兩個犬子及家丁們加緊巡察,是否有可疑之人出現,只是尚未發現蛛絲馬跡。”

“昨夜倉庫突然起火,而同時湯賢侄即闖進內宅,舉止乖謬,必是那人在背後作祟。”

“鐘行走,現在湯慕銘死了,那人失去為虎作倀的走卒,會不會就此偃旗息鼓,失去蹤跡。”舒元藻急切地問道。

“二公子稍安勿躁,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鍾風雲淡風輕地說道。

凌鴻光心中默唸,“狐狸再狡猾,也鬥不過好獵手。師兄真是妙語如珠啊!”

“不過,為了引出那幕後之人,還需要二公子配合著演場戲。”鍾風上下打量了一下舒元藻。

“請鐘行走吩咐,一切唯命是從。”舒元藻慨然道。

“舒管家,請對外放出風去,二公子手刃湯慕銘之時,湯慕銘發出拼死一擊,二公子被毒掌所傷,此時傷情嚴重。”

“遵命。”

“舒老莊主,府上想必有堅固之密室吧?”

“有,鐘行走可要檢視?”

“不必,請即刻將府上女眷、孩童移入密室,由大公子護衛。”

“大公子,那惡賊可能會易容後混跡於眾人之中,除了舒老莊主、二公子,任何人擅闖密室,大公子便可格殺勿論。”

“我想你們父子兄弟之間,自有相互分辨之道,不會被那惡賊所矇蔽。”

舒良翰的大書房內,按照鍾風的指導,舒元藻不停地在臥榻之上翻滾,嘴裡發出野狼般的哀嚎。

“鼻涕!眼淚!”舒元藻有些無奈,實在整不出鼻涕、眼淚,他只好將摸過姜粉的手指擦擦鼻孔、眼睛,馬上開始涕淚交流。

管家舒哲忙得上氣不接下氣,跑進跑出,招呼僕婦為舒元藻煎藥。

煎好的藥剛剛送入大書房,便聽見瓷碗摔碎的聲音,接著又傳來舒元藻的哀嚎。

舒良翰急的搓著手,在書房裡踱來踱去,院子裡來來往往的丫鬟傭人噤若寒蟬。

一個家丁跑到書房外,叫道:“管家,管家!”

舒哲走到門廊,“小點聲!有什麼事?”

那家丁道:“大門外來了一個莊上的姓宋的工匠,說他有法子祛除二公子的病痛。”

舒哲衝舒良翰道:“老爺,我出去看看。”

舒良翰點點頭,又扭頭看了一眼書房內室,臉色頓時冷峻起來。

不多時,舒哲領著一名四五十歲的男人進來,他身穿裋褐,面板黝黑,大下巴。

“小人宋成見過老莊主。”那人躬身揖禮。

“你在玉泉莊幹了多少年了?”舒良翰問道。

“小人自年輕時來到玉泉莊藥坊幫工,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

舒哲向舒良翰點點頭,意思宋成所言不虛,“已經搜過身,他身上只有這瓶藥,據其說可以治二公子的病痛。”

舒哲說著,捧上一隻巴掌大小的白色瓷瓶。

舒良翰接過瓷瓶,拔去木塞,往書案上的紙張上一到,從瓷瓶裡面滾出幾粒黑色的藥丸。

舒良翰拿起輕輕一嗅,又是那種曾在小廚房調料盒中出現過的,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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