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美食的香氣將沈星河從半睡半醒中拉回了現實。

睡著的一會功夫裡,程果已經將行動式支架支撐在了火堆兩旁。

支架上用細鐵絲捆綁著一個嶄新的鋁製小鍋。

香味是從鍋中掛麵和各式各樣的脫水蔬菜中散發出來的,期間甚至還隱約夾雜著一縷風乾牛肉的幽香。

那美妙而又溫馨的感覺,幾乎讓他忘卻了所置身的惡劣環境,連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

沈星河看了看帶在手上的電子錶,才發現這會的時間居然已經過了正午。

從夜裡進洞到現在,眾人一路都在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中度過。

到這會,居然已經將近一天沒吃東西了。

眾人先將許壯壯安置妥當,又讓楊怡為大家檢查了眼睛,滴了幾滴消炎用的眼藥水。

畢竟那地下河水中泥沙混雜,汙濁不堪,稍不留神就可能害個紅眼病什麼的,到時候又癢又疼,免不了又是受罪。

而後,各自去到暗處,將身上的汙水處理也乾淨。

不的不說,杜宇找來的這幾件速乾衣,材質真的是上品中的上品。

哪怕渾身溼透,將衣服裡的水份擰乾,除了還有些潮之外,穿起來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不適的感覺,幾乎就和用洗衣機甩幹過了一樣。

待一切都收拾妥當,四人狼吞虎嚥的吃了三大鍋撈麵,又給許壯壯餵了點罐裝八寶粥。

原本以為昏迷中的許壯壯根本吃不進去。

可是沒想到八寶粥剛一碰到這傢伙的嘴唇,他便將緊閉著的嘴張的老大,直吃完了大半罐,才又迷迷瞪瞪的昏睡了過去。

等眾人吃飽喝足,杜宇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看著滿地的狼藉,不由的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得虧你們喝了那麼多髒水,這會居然還吃的下……”

程果看他回來,正要再到譚邊取水過濾。

杜宇卻擺了擺手,從揹包裡隨意的取出一包長方形的真空壓縮餅乾,嚼了起來。

“怎麼樣?”

沈星河等了半天,看杜宇轉了一圈回來,一言不發,坐下就吃,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杜宇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說:

“起碼這洞中的環境還算安全,大家可以安心休息一陣子……”

眾人聽杜宇又是話說一半,忍不住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等著聽他說下半句。

然而等了半天,杜宇只是大嚼著手中的壓縮餅乾,卻沒再往下多說一個字。

楊怡先耐不住性子抱怨道: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吊人胃口,有什麼話就不能好好說完嘛……”

然而杜宇嘆了口,緩緩將手放下,把手中吃剩下的半個壓縮餅乾重新包好,說道:

“彆著急,先休息,等休息好了才有心思解決麻煩。我若把這些困難都一股腦的倒出來,你們一會更睡不好了不是……”

塗博士聽了這話,冷笑一聲道:

“小鬼,想當年,我們一行人在苗疆考古之時,被那黑苗人的機關困於墓中足足七日,每天夜裡不也是抱著那一地乾屍睡得香甜?

我倒不信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麼天塌的大事讓我都睡不著的。”

楊怡聽塗博開了口,也在旁邊敲邊鼓,小聲嘀咕道:

“是啊小宇哥,我這心裡本就存不住事。你這麼話說一半,我更睡不好了啊。”

杜宇看了看兩人,又瞅了一眼旁邊瞪著大眼的沈星河和程果,終於還是洩了氣:

“我剛才仔細的檢視了這洞裡的每一個角落。

幾乎可以確認,這個溶洞確實是一個天然形成,四面皆實的溶洞。四面洞壁渾然一體,洞穴之中,密不透風。

沒有洞口,沒有機關。甚至連地面上也不可能有任何一處的密道。

可以說除了剛才咱們進來時的入口,其他的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楊怡聽了杜宇的話,大驚失色。她四下裡看了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半點光亮和希望。

而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回頭看了看高掛在洞壁上漆黑一邊的洞口,又看了看杜宇,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洞口的位置……以你的本事……有辦法爬上去嗎?”

杜宇順著楊怡的目光向洞口看了只一眼,便苦笑一聲說道:

“真奇怪了,我只是個特工而已,你們怎麼都把我當超人啊?

這石灰岩洞壁長期經過流水的侵蝕,早已經變得光滑無比,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我怎麼爬上去?像蟲子一樣嗎?”

楊怡狐疑的盯著杜宇又打量了一會,看他似乎不像在說謊的樣子,這才沮喪的繼續說道:

“那怎麼辦啊……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在這了。我可不想也抱著乾屍,睡上七天七夜。”

塗博士冷冷的笑了笑說道:

“想抱乾屍,也得有乾屍讓你抱才行。

當年好歹我們還有後援。這會咱們被困死在這山洞裡,離著剛才倒塌的金字塔怕是有兩三公里遠。

估計呼救都沒人聽得見。我看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抱著身邊的石柱過一輩子吧!”

杜宇見楊怡已經被塗博士嚇得眼角噙淚,眼看就要急的哭了出來,便趕緊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說道:

“放心吧,塗博士那是嚇唬你玩的。

估計當年你的父親走出金字塔後,也曾順著水流飄到了這裡。

既然他能從這裡出去,我想出去的辦法終歸還是有的,只是我們一時間還沒有找到罷了。

好好睡一覺,等醒來之後我們再好好的琢磨琢磨。”

楊怡聽了杜宇的話,又噘著嘴瞪了一眼坐在旁邊偷笑的塗博士,這才總算是將情緒穩定了下來。

杜宇看旁邊的程果和沈星河兩人半天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向兩人看去。

只見沈星河的精神已經嚴重透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靠著身後的石筍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程果卻睜著一雙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水流變小了許多的瀑布,看得出神。

“怎麼了?看出什麼來了?”

杜宇看向程果小聲問道。

程果沒有回頭,只是緩緩抬起纖細的右手,指著瀑布小聲說道:

“你們看那瀑布像不像是個巨大的水壺?”

楊怡還以為程果要說出什麼驚天的秘密,等了半天卻只等來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感慨。

於是忍不住有些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輕撫著程果的頭說:

“我的傻妹妹,咱們現在被困死在這,出都不出不去了,你還有心思賣萌?”

杜宇卻似乎聽出了程果話裡的弦外之音,但思考了一會也抓不住重點。趕忙擺手攔住了楊怡,說道:

“別理她,你繼續……”

程果又將手指向下移了幾寸說道:

“如果說這個水潭是一隻巨大的碗,那麼上千年過去了,為什麼這隻水壺裡的水,總是填不滿它呢?”

“因為,……漏了?”

楊怡動了動腦子,似乎也聽出了話外音,試探著問道。

程果回過頭,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

“嗯,差不多……

我想,在這水底一定有個巨大的洞口與外界水源相互連線。

水流會透過這個水底洞穴流到外面的另一個水潭中,內外水壓平衡,形成了一個穩定的連通器結構。

每當洞裡水潭的水位上漲,外界水位也會隨之升高,然後透過另一條地下河流走,從而達到一個動態平衡的狀態。

保證了兩個水潭裡的水位雖然有流水源源不斷的注入,但卻永遠保持著這個相對穩定的高度。”

程果語出驚人,但所有人仔細想了想,又不得不承認,這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為合理的解釋方式。

“不愧是楊教授的高徒,物理學學霸。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看出了這其中的奧秘。”

杜宇笑了笑,又慢慢的將手中已經包好的壓縮餅乾開啟,掰下一塊來,扔進嘴裡。

楊怡的眼中也閃出了希望的光芒,她激動的一把抱住身邊的程果,在她粉嫩的小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然而程果看了一眼身旁熟睡著的沈星河,卻似乎仍高興不起。過了好一會她才心有餘悸的說道:

“可是那水潭中的怪魚,怎麼辦?”

楊怡此時心情大好,彷彿明天就能回到家裡似的,滿不在乎的說:

“沒關係,剛下來時咱們是赤手空拳。這會咱們手裡連槍都有了,還怕條魚乾什麼。”

杜宇手上的動作卻略微慢了下來,稍作思索說道:

“程果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槍械在水中的有效殺傷範圍,最遠只有兩米。

咱們深處這山洞之中,若非逼不得已,手雷也是萬萬不能使用的。

潭下的那些巨鰻,我雖然沒親眼見過,但聽星河的描述,恐怕也是難纏的很。

如果數量太多,還真是有些不好應付。”

杜宇又想了想,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

“這會都累了,多想無益。

這樣,要是你倆還有體力,先幫我把這些揹包裡都裝上些石頭。

一來方便咱們明天下潛,二來咱們不知道洞那頭的情況,將這些物資從水底帶出去,也好有個保障。”

說著,杜宇便站起身來,從揹包裡取出一把工兵鏟朝著洞中一處規模不大的石筍群走了過去。

楊怡此刻也早已經是筋疲力盡,一聽還要幹活,忍不住的唉聲嘆氣,叫苦不迭。

轉頭看到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許壯壯和沈星河,忍不住抱怨道:

“真是的,兩個年輕大男人沒一箇中用的!這種重體力活居然還要讓我們兩個弱女子幹,真沒天理!”

說著,她噘著嘴,輕輕一腳踢在了沈星河的大腿側面。

可沒想到這石筍常年受雨水侵蝕,本就光滑無比,再加上這會的沈星河渾身癱軟,沒使半點力氣。

被楊怡這麼輕輕一碰,他的上半身居然就順著石筍的側面滑倒在了地上。

程果見狀,急忙搶到跟前,將他扶了起來,臉上帶了些薄怒的輕聲嗔道:

“你要是累了,先去睡就好了,我一個人也能把這些揹包裝滿。”

楊怡一看,連平日裡如此恬靜的程果妹子都有些動了火氣,不禁吐了吐舌頭,趕緊追著杜宇的背影跑開。

三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將揹包裡裝滿了石頭,又按壓著,儘可能將包內的空氣擠出。

放在水潭裡試了試,見沒什麼問題,才又回到火堆旁,分配好了守夜時間,各自從揹包中拿出了睡袋,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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