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趕到時,李韶華正舉著槍,對面一個瘦高的男子拿著匕首挾持了前靜。

“你們不要過來!讓我走!”男子嘶吼著,像被逼到牆角的困獸。

肖艾放軟了聲音,“別激動!把刀放下吧,我們讓你走。”

“老大,跟這種冥頑不化的人還廢什麼話,看我一槍打中他的腿,讓他哭去。”

肖艾微微搖頭,“別動。等他過來。”

李韶華不甘的收了槍,男子小心翼翼走過來。

只有兩步,就走出門外了,男子的眼裡閃過一絲希望。

林嬌嬌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過來重踢了男子膝關節,趙晨趁男子吃痛鬆手時拉走了錢靜,稍後馮圓控制住了男子。

審訊室內。

“你持刀私闖民宅,”李韶華眼神凌厲,“有什麼目的?”

“沒錢用了,看他家還不錯,隨便搶點錢花花唄。”

“可你的目的是殺人。”

“誰說的?我可沒殺人。”

“錢靜說的。”李韶華詐唬。

“她瞎說!我不可能殺她!”

“你認識錢靜。”李韶華冷笑一聲,“坦白從寬!你跟錢校長什麼關係?!”

“我跟錢路沒關係!”

“我有說錢路嗎?”李韶華冷靜的問。

“錢校長是錢靜的父親,我知道你說的是他,我也是飛天學校的學生,我知道名字又不奇怪。”

瘦高男子面上淌出了冷汗,但還是儘量保持著鎮靜。

“你專搶你校長家,怎麼?跟校長有仇?不怕以後開學大典專拿你當反面素材?”

“不可能!他都……”

話戛然而止,男子咬住了牙,無論再問什麼,絕不開囗說一個字。

審訊中止。

李韶華在辦公室大囗灌著茶,“那小子嘴比石頭還硬,愣是敲不開。”

“趙晨呢?”肖艾掃視一圈。

“他去給孫小樹送飯了。”林嬌嬌回答,“李哥別急,來看看資料再審吧。”

瘦高男子,20歲,名孫小樹,初中學歷,無業遊民。

“他還挺可憐的,”林嬌嬌翻看著孫小樹的學籍檔案,馮圓也湊過來,“單親,跟著爸爸住,小學爸爸癌症去世了,跟著爺爺,後來輟學去外地打工。成績還不錯,如果是因為學費不夠輟學,真的太可惜了。”

“目前看來,一切正常。可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三人思考著。

肖艾在審訊室外,默默觀察著趙晨。

趙晨專注的聽著孫小樹的過往。

“錢路是我殺的。我去錢靜家,只是想讓她別太難過,沒想到有警察。你問錢靜啊,她很善良,在飛天,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卻不在同一個世界,學校需要我們保持較好的升學率,老師卻瞧不起我們,他們更喜歡送禮的學生,我們這些人在同一個班,其他人都瞧不起我們,我無數次想轉學,可大人已經很累了,我開不了口。”

停頓了一會兒,“後來,家裡只剩我和爺爺了,活不下去了,我想輟學,爺爺不答應,他很生氣。我妥協了。他答應我,等我以後有出息,等我帶他去吃大餐,等我給他養老。”

“我們都失約了。”

“畢業那天,我向往常一樣,拿著一個饅頭走出食堂,這是我從早餐裡省下來的,我要帶回去給爺爺吃,這是我們的晚飯。可該死的,他說要厲行節儉!他媽的和我說節約!他看不到那些人大碗大碗的倒菜,那菜裡有肉啊!只有過年才能看到的肉啊!”

“他把我堵在食堂門口,拿了三個饅頭,逼我全部吃完,身邊的嘲諷和譏笑都安靜了,一瞬間,我失聰了,聽不到任何聲音,腦海一片空白,這個時候,她來了,站在我身邊,替我求情,”

“她的周身好像有光芒,我看著她,她真的好善良,直到,她叫錢路,‘爸爸’。渾渾噩噩回到家,我看到了爺爺溫熱的屍體,關於未來,所有的美好願景都破滅了。”

孫小樹的聲音已經平靜下來了,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又彷彿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全世界都在戲弄我。看我摔倒,想保護的留不住,看我絕望,彩虹的盡頭是鏡花水月,看我困在原地,永遠找不到出路,徒勞一場。”

“你怎麼殺的錢路?”

“我先把他綁了,餓了幾天,”孫小樹嘴角上揚,“再買了幾個饅頭,在他身上輕輕劃了一刀,沾著血,讓他吃,必須吃完,剛開始他還配合,後來不吃了,故意磨蹭,我生氣,在他結痂的地方多劃了幾下,他就死了。可能是失血過多吧,我不後悔,他只是罪有應得。”

“殺豬刀和饅頭都在我家院子裡,血我用桶裝著,倒在我家後院水井裡了。”

“仇報了,可我怎麼還是這麼迷茫。在地底下,爸爸和爺爺會不會失望?大仇得報應該大笑,可是心好難過,人世間再也沒什麼可以留戀了。”

“別!”趙晨意識到了不對,可已經晚了,孫小樹一頭撞到了桌角上,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撞的,剎那間頭破血流。

“快打120!”

趙晨聽到肖艾的咆哮。

兩天後。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穿著病號服,頭上綁著紗帶的瘦高男子身上,他睜開眼,好奇的看著一切,這是一個嶄新的美好的世界。

“現在醫療水平有限,他又營養不良,身體素質差,”醫生看著睜眼的病人,目光充滿仁愛,“可能一輩子都只能這樣了。你們要注意身體健康,除了鍛鍊,身體營養也要跟上。”

肖艾點頭,“好的,辛苦醫生。”

趙晨看著孫小樹,他正坐在地板上曬太陽,笑容燦爛。

“現在還有吃不上肉的孩子嗎?”

“有。很多。”肖艾說,“雖然你已經忘了飢餓的滋味,但是貧困一直存在。”

趙晨點頭,“我很幸運。”

過了一秒。

“他其實也知道,沒有人針對他。是他自己沒有邁過去心裡那道坎。饅頭只是導火線,他自小無處可訴說的委屈和壓力,才是真正的,不定時炸彈。”

“別感慨了,”肖艾看著趙晨,“會有法院的同志判定他的去處。你還是想想怎麼向常局交代吧。”

“啊!?”趙晨瞬間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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