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日的氣色不錯,看來藥膳有效果了。”

“大王,怎麼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看你看書看的入迷,不想打擾你。”

“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這些日子有點忙,不曾脫身來看你,在看什麼書呢?”

“沒什麼,閒來打發時間而已。”

“你的身子養的不錯,這幾日看著長了些肉。”

“我也覺得最近有些胖了,可能是天氣的原因,這秋日的氣候很是涼爽舒適。對了,你等等我。”

說罷,蘇苒青走到了櫃子前,將一個包裹取了出來。

“看看,喜不喜歡?”

“什麼呀,這麼神秘?”

“開啟不就知道了?”

鄞桓慢慢地開啟了包裹,裡面放著一雙男子的長靴和一條精緻的腰帶。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蘇苒青一眼,見她一臉壞笑的樣子,他又看了看桌上的禮物,撫摸了許久。

“鄞桓,鄞桓?你想什麼呢?還不快試試?”

鄞桓凝視著她,眼角好似溼潤了,回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青兒,謝謝你!”

“我只是做了點小東西而已,你怎麼突然這麼感性了?”

“你的手有舊傷,之前就復發過一次,如今又開始做了這麼多,我能不擔心嗎?”

“不費事的,我整日閒著也是閒著,你看,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嘛,好了,快試試吧。”

鄞桓鬆開了懷抱,在她的額頭處輕輕地印下一吻,坐在了榻上,開始試長靴。

穿好長靴後,蘇苒青又將他的腰帶取下,換上了新做的腰帶。

鄞桓在房間裡走了幾步,雙手還一直摸著新腰帶,高興地笑著。

“青兒,你的手真巧,這靴子也是合腳的,腰帶也如此好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誇你了。”

“嗯,果然合適,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再給你做。”

“別,你這雙手可是金貴的很,可別再費時費力了。你,你之前不是提過,想要回去參加瑤安公主的婚禮,是想好了嗎?”

“淇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我名義上的姐姐,如今她要成婚,照理說,我是該回去的,但是,我知道你擔心我的身子,所以,我能不能走,還不得過了你這關嗎?”

“我知道你的顧慮,若真不讓你回去,也確實不妥。這樣吧,我想微服,隨你一起去。不過,我不入城,只是將你平安地送到雁棲城的城門外即可。城門處,自有皇室的人來迎你,這樣我才放心。”

“那,梁姝她?再過幾日,就是她入後宮的日子了,你要如何應對?”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在你的面前,任何事都是小事。那麼遠的路途,我思慮了許久,派誰跟著都不放心,還不如我親自去送要放心些。”

“好,既然你有了主意,我也不囉嗦了。這幾日,根據你的藥方做來的藥膳特別入口,你還沒吃過吧,晚膳讓他們多備些,你也嚐嚐,如何?”

“聽你的,我先把這些東西收好,這可是你一針一線做的,我可捨不得現在用。”

“你呀,有時候還真是幼稚得很。小媛,你讓小廚房多備些藥膳,大王會一起用。”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準備。”

夫妻二人聊了許久的天,直到太陽落山,都未曾停下。

到了晚膳時,小媛前來回稟,這才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兩人在偏廳坐下後,寧翊和夕疆便守在門外,聊起天來。

“寧大人,我見大王今日心情大好,與往日大不相同,你發現了嗎?”

“我也發現了,自打從屋裡出來,大王就一直在笑著,好似是有些不同。”

此時,傳完膳食的小媛如往常一樣退了出來,獨留他們二人在裡面用膳。

夕疆卻難忍好奇之心,攔住了她,向她打聽了起來。

“小媛,大王今日如此高興,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啊?這,讓奴婢想想。”

小媛雙手一拍,似是想到了剛才在房間裡看到的包裹。

“奴婢知道了!許是大妃娘娘將做好的長靴和腰帶送給了大王,大王才會這麼高興的吧。”

“長靴?腰帶?你是說,公主一直閉門不出,是為了做這些?”寧翊疑惑地問道。

“是啊,娘娘一直說想送大王禮物,之前因為暑氣重,娘娘的手傷總是反覆。入了秋後,娘娘的身子好多了,便在空閒時,做了這長靴和腰帶。剛才奴婢進屋時,看到桌上有個包裹,奴婢見過那個包裹,不會看錯的。今日,定是娘娘將它們送與了大王,大王才會如此不同!”

“哦,怪不得呢,咱們大王可是最心疼大妃娘娘的!如今,得了娘娘親手做的東西,必定是又寶貴又驚喜!我說大王怎麼心情大好呢,小媛,謝謝你了。”

“夕大人不必言謝,若無其他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夕疆點了點頭,又站回了原地。

寧翊雖表面上和夕疆附和著,但心裡卻越發酸楚。

他站那裡,回想著和蘇苒青一起時的點點滴滴,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在聽到她親手縫製東西送給鄞桓時,自己的心會酸痠麻麻的。

就這樣,一整晚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很想弄清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又怕真的弄清楚這些後,會讓原本的事情變得複雜。

“還好今夜不是我當值,許是最近太累了,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我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明日起床又是新的一天。”

寧翊在屋中自言自語著,一邊去熄滅燈盞,隨後躺在床上睡著了。

很快便到了梁姝入後宮的日子,她雖出身不錯,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妾室,並不適合大操大辦,但礙著太妃的緣故,鄞桓還是小小的辦了一場家宴,將她納入了後宮,封為夫人。

夜裡,本不是寧翊當值,但他擔心,今天的事會影響到蘇苒青,便尋了藉口與人換了。

主僕幾人走到昭陽宮內,蘇苒青藉口支走了其他宮人,與寧翊邊走邊聊了起來。

“寧大人,之前你不是問我是否要回去嘛,今日我便給你個準確的答覆。我問過大王了,他允我回去探親,你呢可以籬哥哥去信了。”

“是嗎,那太好了,藉著這個機會,公主還可以回去與親人聚聚。”

“本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說服大王的,但他說,會親自送我回去,只是不進城門,我便可以無所顧慮地回去探親了。不過,這可是機密,大王說他可能會微服出宮,寧大人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屬下明白,屬下定會守口如瓶的!既然大王已經應允了,那屬下明日便著手準備。”

“明日就要準備了嗎?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回公主,這一路上車馬勞頓,途經不少地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早準備的好。”

“好吧,這些事我也不懂,不過,你都要開始準備了,想必大王也早就著手準備了。”

“大王深謀遠慮,定會提早佈置好一切,屬下也要去聯絡沿途各處的暗衛,確保公主周全。”

“嗯,你們都是思慮周全的人,那就辛苦寧大人要為我專門跑一趟了。”

“公主客氣了,這是屬下分內的事。”

“對了,大王納了新人,今夜是不會過來了,你吩咐下去,早些關閉宮門吧。”

“是,屬下明白。公,公主?”

蘇苒青正要走進內殿,卻被寧翊給叫住了。

“怎麼,寧大人,還有事嗎?”

“大,大王納了新人,許是,許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主想開些,不要為了此事思慮過多。”

“大人這是在關心我嗎?放心好了,這是我們之前商量好了的,我不難過,真的。”

“雖說,大王充盈後宮本是應該的,可這一天真的來了,屬下還是擔心,公主會受委屈。”

“從前並未發現,寧大人竟有如此暖心的一面,倒是讓我十分意外,多謝寧大人關心,我真的沒事。你也說了,他是大王,這就註定,他的後宮中不可能只有我一人,這點我從開始就清楚。所以,我並不反對他納新人,姝表妹也是我勸大王納了的,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意願。況且,母妃也早就想抱王孫了,我這身子……”

蘇苒青雖一直笑著說話,但說到子嗣時,心中還是有些酸楚。

“公主宅心仁厚,一向是與世無爭的,可這梁夫人畢竟是太妃的親侄女,她若真誕下子嗣,恐會危及您的位份,您不得不妨!”

“大人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不過,說到底還是要看大王如何想的,我一個遠嫁過來的弱女子,在這王宮之中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哪還會貪心性命以外的東西。倒是大人你,之前因妹妹的關係,讓你為難了。”

“公主的意思,屬下明白,屬下已經和那個人說清楚了,屬下對她並無私心,她是個聰明的女子,定會明白屬下的意思。”

“嗯,說清楚就好,我差點就錯牽了紅線,說來真是對不住你呢。”

“無妨,公主也是為了屬下好,是屬下未能建功立業,所以,暫時不想考慮娶親之事,公主今後便不用為屬下費心了。”

“好,大人自有自己的打算,我以後定不會如此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歇息了,大人當值時,多添些衣物,秋日夜裡涼。”

“多謝公主記掛,屬下遵命。”

蘇苒青回屋後,梳洗了一番,便讓小媛熄滅了燭燈。

她剛躺下,一個黑影走了進來,嚇得她趕忙起身,披上了外衣。

“誰,竟敢夜闖昭陽宮!”

“我竟不知,青兒還有如此厲害的一面。”

看清了來人後,蘇苒青將床邊的兩盞燈點燃,鄞桓看著她笑了笑,在榻上坐了下來。

“大王?你,你怎麼進來的?你今夜不是該去陪姝夫人的嗎?”

“那不都是做樣子給外人看的嗎,我只是同意納了她而已,又未說明何時要入洞房。”

“這,這恐怕不太好吧。”

“怕什麼,我已經用藥讓她睡著了,你就收留我一晚吧,明日早朝我再走。”

“看樣子,你是喝了不少酒吧,我讓小媛去弄些醒酒湯吧。”

“無妨,這點酒量還是有的,我就是話說多了,累的不行,我想睡了,好嗎?”

“好,我來為你寬衣。”

在蘇苒青收拾衣物的空檔,鄞桓便睡著了。

蘇苒青將外衣穿好,走到了殿外,與小媛說了些什麼,便也回去歇著了。

翌日,鄞桓早早地便醒了。

小媛送來了醒酒湯和新的衣物,侍奉他們二人梳洗之後,便退了出去。

“青兒有心了,我昨夜睡得沉,不知你準備了這些。”

“夕大人在宮中走動過於顯眼,我便命小媛取來了新的衣物,不然,怎麼趕得上今日的早朝?”

“還是青兒思慮周全,昨夜應付那些個老傢伙們,可真是累人,倒是辛苦你了,昨夜睡的還好嗎?”

“嗯,你去忙你的吧,即便不用去奉茶,也該帶著妹妹去母妃那裡坐坐的。”

“好,聽你的。”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一大早,寧翊便去信給江籬,並出宮聯絡了大靖國的暗衛,眾人一起開始謀劃這次回雁棲城的事宜。

因著薰香和酒的緣故,不僅梁姝睡得很沉,就連她宮中的婢女也都睡得很沉。

鄞桓將自己的人安插在其中,當梁姝問起時,宮人們均是告知她,鄞桓一早便去上早朝了。

梁姝看著那一方滴著血跡的手帕,又感受到了一絲身體的疼痛感,還以為她與鄞桓有了肌膚之親,心中既悲傷又無奈。

她掏出了一個帕子,輕輕擦拭著已落下的淚滴。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昨日太累了,今日還有些睏倦。”

“夫人,奴婢為您更衣吧,一會兒大王就要下早朝了。”

梁姝點點頭,站起身來,任由宮人們在自己的身上擺弄衣衫。

為了應付太妃,這些都只是鄞桓用藥物營造的假象,他將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恐怕也只有他和夕疆知道真相了。

下朝後,鄞桓帶著梁姝去了寧壽宮。

“兒臣給母妃請安。”

“臣妾給母妃請安。”

“好,好,來,快坐下吧。昨天都累壞了吧,哀家送去的養生湯,你們可有喝呀?”

“回母妃,兒臣和梁夫人都喝過了,甚是好喝。”

“那就好,養好身子才能為王室開枝散葉,你們二人可要努力啊,母妃呀可就等著了。”

梁姝雖心中很不情願,也不敢表現出來,她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表情,表現出嬌羞的模樣。

“母妃,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還望母妃放寬心,好讓兒臣等放鬆心情。”

“對,還是大王思慮周全,是母妃心急了,你們才剛成婚,慢慢來啊。”

“母妃,梁夫人恐怕昨夜未休息好,兒臣看著她有些睏倦,兒臣也還有事,就不叨擾母妃了。”

“嗯,你二人回去好好歇息,去吧。”

鄞桓拉著梁姝的衣襟一同起身行禮,他裝作很是親暱地看了梁姝一眼,梁姝趕忙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出了寧壽宮,鄞桓一改剛才的笑臉,冷冷地瞥了一眼梁姝。

“你先回宮吧,本王有事就不陪著了。來人,送梁夫人回宮。”

得令後,幾人將矯輦抬了過來。

待眾人走後,鄞桓與夕疆耳語了幾句,一行人朝書房走去。

宣王府。

收到回信的江籬,甚是高興,他迫不及待地將這件事告訴了宣王。

此時,康王剛好也在,得知了這個訊息後,也是興奮不已。

“太好了,這樣我們幾人就又能聚在一起了,三哥,你終於能再見到她了。”

“此事不可張揚,畢竟是以公主的身份回來,必須要書信告知皇兄才對,所以,我們幾個知道便好,先不要往外說。”

“對,對,這既是家事也是國事,還是三哥思慮周全,那這件事,就先不要讓珏淇知道。放心吧,三哥,臣弟的嘴嚴得很。”

“寧翊必定已經開始準備了。雖說這次,鄞桓會微服跟隨,但保險起見,咱們也要通知暗衛,保證沿路的安全。信宴,你去安排吧,有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知本王。”

“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罷,信宴趕忙從密道走了。

“這次是和親公主第一次回皇城探親,皇上必定會安排大場面,定是要你與康王一同帶著大臣去城門處迎接的。珏旻,說實話,我還是很擔心你。”

“放心,輕重本王還是拎得清的,無妨。”

“不瞞你們說,雖然苒青妹妹離開不過數月,可我卻覺得,像是離開了多年一般。原本我也是很想她的,可真要見面了,還是會緊張,畢竟她是替嫁過去的,我這心中終是對她充滿了愧疚感。”

“珏莘,在這件事上,我想大家與你的感受都是一樣的。我們每個人都是親手將她推遠的元兇,誰也別責怪誰,也許,我們只有讓自己對她千般萬般地好,才能彌補內心的負罪感。”

說罷,他們同時看向了宣王。

只見宣王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一隻手一直在轉著拇指上的扳指,未說一語。

沉默了許久後,宣王起身開啟了門,轉頭向他們二人開了口。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

江籬與康王對視了一眼後,起身走出了書房。

他們走後,宣王輕輕地合上了門。

他走到角落處的一個上著鎖的櫃子前,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荷包,伸手掏出一個鑰匙,開啟了櫃門。

裡面放著的是一個上了鎖的匣子,匣子上似乎有點灰塵,看得出來是許久未曾開啟過了。

於是,他又用手帕擦拭了一番,才用另一把鑰匙開了鎖。

一張張畫像和信封出現在眼前,他就這樣一頁一頁的看了許久,懷念了許久。

信宴見書房門一直關著,也不敢敲門打擾。

宣王也未用晚膳,在書房裡待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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