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瑤安公主宮中。

瑤安公主在自己的寢宮內大摔東西,康王見勸說無望,便斜靠在柱子上,一邊看著她發洩,一邊在腦子裡想著能阻止和親的法子。

沐珏熠聽說自己的妹妹在寢宮內大發脾氣,便打算和攜皇后前去看看。

瑤安公主見到他們來了,便停止了動作,撲通一聲跪倒在他們面前,大聲地哭了出來。

“我不嫁,皇兄皇嫂,瑤安求求你們了,別讓我去和親好不好?那西境的鄞桓是何等殘暴和毒辣,我都是親眼所見的。當初若不是他,哥哥也不會中毒,若不中毒,苒青妹妹也不會……”

“瑤安,怎可如此頂撞皇兄,你失言了,知道嗎?若是再這樣放肆,六哥也護不住你了。”

康王反應迅速,當發現瑤安公主快要說出秘密的時候,馬上前來阻止,並將她抱在懷中,低聲地寬慰著她。

沐珏熠早已聽出了不對勁,呵斥道:“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朕?為何如此驚慌?還不快給朕招來?”

瑤安公主這才驚醒,立刻改口道:“瑤安沒有,瑤安只是太過傷心,逞了口舌之快,還望皇兄恕罪!”

康王也開口道:“皇兄,瑤安只是不想去和親,才說出頂撞皇兄和皇嫂的話,還請皇兄和皇嫂念在她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饒恕她的言語過失!”

“不對,瑤安剛才說到了宣王,還說到中毒,竟扯到了那個蘇苒青的身上,她又不是大夫,與她何干?朕要聽的是實話,還不快說!”

皇后見沐珏熠真生氣了,便在一旁寬慰他,還一個勁地勸著跪在地上的康王和瑤安公主。

瑤安公主抬頭看見沐珏熠憤怒地表情,又低頭和康王對了下眼神,心知自己這次是躲不過去了,索性便將宣王當年在垣巷城中毒一事,清清楚楚地吐露了出來。

就連一旁的康王聽著,都雙拳捶地,閉上了雙眼,不敢再抬頭,等待著坐在對面的沐珏熠發話。

“好啊,你們還真是對好兄妹呢,這麼大的事居然說瞞就瞞了,若不是今日失言導致東窗事發,怕是要一輩子都瞞著朕了,是不是?”

皇后見沐珏熠如此動怒,開口道:“你說說你們,當初王爺為了那女子在陛下殿內大鬧一番,本宮現在想來都是記憶猶新,現在你們才睡出事情實情,倘若哪日讓三弟聽了去,他該如何面對?本宮也是女子,深知一個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日後要面對多少外人的詬病?”

“皇兄息怒,皇嫂息怒啊!臣弟也不想這樣的,可那時,身邊根本就找不到一個這樣的女子,我們還要避開鄞桓的眼線,不能大肆宣揚。又怕哄騙行事的話,會有女子因受不住而中途退出,最後……最後就只有苒青妹妹了,只有她是心甘情願為三哥供血,事後一再求著我們,不讓將此事告知他人。大家實在是不忍見她如此,便答應她保守這個秘密。”

“皇兄,皇嫂,瑤安知道錯了,瑤安以後都不會再這樣了,皇兄和皇嫂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沐珏熠沉默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將康王和瑤安公主扶了起來。皇后也同時起身,走上前來,掏出帕子為瑤安公主擦拭著眼淚。

“鄞桓真是欺人太甚!當初若不是三弟阻攔,朕早就派兵攻打他西境了,如今竟還想要迎娶公主?哼,待他這次入宮,看朕如何收拾他!不過,瑤安啊,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公主不是誰都能當的,朕的子民也是你的子民,我沐家人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存在,絕不可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大靖國的百姓!”

“皇兄教訓的是,瑤安,瑤安謹遵皇兄聖意!”

皇后嘆了嘆氣,抱住了早已哭到雙眼無神的瑤安公主,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不斷地說著安慰她的話。

“來人,告訴宣王,明日讓他入宮一趟,朕有要事相商。”

“皇兄,哥哥他……”瑤安公主怯怯地開口,又停了下來。

“朕自有分寸,朕只是明日想與三弟再商議一番。這幾日你就搬到皇后的宮中吧,多個人照顧你,朕也好放心去做其他的事!皇后啊,朕就把瑤安託付給你了,好生照看著她。”

“是,陛下!臣妾恭送陛下!”

沐珏熠走了之後,康王見已無自己什麼事了,便也退下了。

皇后叫人收拾了些瑤安公主的東西,拉起她的手向自己宮中走去。

蘇苒青又在房中休養了三日,每日都在按時塗藥和服用湯藥。蘇致淵怕她不吃東西,便日日抽出些時間,去她房中陪她一起吃飯。

這日,寧翊接到了趙昀的命令,說是西境的隊伍已在路上,為確保安全,讓他即刻回軍營覆命。

寧翊在府上安頓了一番後,便去到了蘇府。

走進書房後,寧翊與蘇致淵攀談了起來,本想著就這樣匆匆道別後就走了,卻被急忙趕來的蘇苒青攔了下來。

“青兒,你怎麼來了?”蘇致淵站起身來,驚訝地問道。

“哥哥,我聽說大公子來了,實在是心中不安,就想過來問問情況。”

“你們都是死的嗎?我是怎麼吩咐的,竟還讓二小姐如此奔波?”

“哥哥莫怪,都是青兒逼著他們這麼做的,還請哥哥莫要牽連旁人!”

“苒青,你放心吧,我已經打探好訊息了,目前和親一事還未下定論,你就安心養病吧。”

“那……”蘇苒青想問宣王的近況,卻欲言又止。

寧翊也不傻,他看出了那日蘇家兄妹的不對勁,便悄悄派人去打探了下當年蘇苒青被救走後的事情。

來人雖只打探到她被帶回了宣王府,幾乎不曾出門,所以鮮少有人知曉她的存在。

寧翊卻從近來發生的一些事,猜測出了宣王和蘇苒青的關係,絕非救人那麼簡單。

於是,他隱晦地回道:“苒青,相信我,真的沒有人出事,你所關心的人都很好,你放心吧。”

蘇苒青聽後,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寧翊又看了看她的手,關切地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

“沒事,只需按時塗藥,切勿沾水就好,多謝大公子關心。只是,苒青剛在門外聽到,大公子明日就要走了?”

“是,趙將軍有事急召我回軍中,我今日就是想走之前來與你們道個別,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

蘇苒青轉頭看向了蘇致淵,又跪了下來,說道:“哥哥,青兒從未求過哥哥,這次就讓青兒再任性一回吧。你知道的,青兒沒有那麼多時間的,不想留下遺憾,還請哥哥成全!”

蘇致淵氣到轉過身去,不想看她。

寧翊趕忙上前,將她攙扶了起來,說道:“苒青,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和你哥說,沒必要如此,你看把你哥氣的。他這幾日為了你的事,可沒少擔憂啊!”

“青兒自知辜負了哥哥的一番苦心,千錯萬錯都是青兒的不是,是青兒不孝,哥哥莫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蘇致淵氣憤地轉過身來,說道:“你既知我心,卻還苦苦相逼,你知不知道自己這一去,將會面臨著什麼?他鄞桓本就對你虎視眈眈,那宣王妃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是不知道她與你姐姐說了什麼,你……”

蘇致淵發覺自己有些言語失控了,趕忙低下頭收住了話。

“姐姐說什麼了?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故意瞞著我呢?”

寧翊覺得涉及他們兄妹二人的家事,自己在場有些不合時宜,便想找個理由離開,卻被蘇致淵攔住了。他也想多個人出出主意,便將蘇苒湘寄來書信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宣王妃早有此想法?她想利用苒青對宣王……他們之間的關係,心生此計,萬一到時候,真如大小姐所猜測的那般,可就麻煩了!”寧翊神情緊張地說道。

“你們都不瞭解王爺,他是如何寵溺著自己的胞妹,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如若和親之事到了最後仍沒有轉圜的餘地,他一定會破釜沉舟,以犧牲自己來換瑤安公主的!”

“這是何意?難道你想到了什麼?”蘇致淵問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依王爺的性子,他定會……會以死來將瑤安公主留下!”

“什麼?”寧翊和蘇致淵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

“是的,你們仔細想想,怎樣才能既維護了兩國之間的和平,又解了瑤安公主的和親之困?這幾日,我思來想去就只想到了這一個法子,倘若皇室有喪事要辦,瑤安公主又是親妹妹,便可以用守孝來搪塞和親,這樣一來便可兩全!”

“這,這不可能吧,宣王是何等人物,怎會如此行事?”寧翊不可置信地說道。

“大公子說的對,王爺是確是天上地下少有的英才,可瑤安公主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他有多疼愛公主,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況且,瑤安公主守個一兩年的孝期,再擇良婿出嫁,年紀也是相當的。”

“我也曾聽聞,自從清妃娘娘過世後,先皇便鬱鬱而終,宣王早早地便擔起了重任,給了公主猶如父親般的疼愛,這,這樣一來,你說的也不全無道理!”

“哥哥,青兒還是那句話,大靖國可以沒有蘇苒青,但不能沒有宣王!”

蘇苒青說罷,俯身跪了下去,重重地叩首道。

蘇致淵聽著他們剛才的話,表面上雖還在置氣,可心裡卻已然放棄阻攔了。

“哥哥知道,蘇府是留不住你了,哥哥也知道,你自始至終就沒真正放下過那個人!罷了,罷了,由著你去吧。”

寧翊見狀,也不好再勸阻,說道:“苒青,你一個姑娘家的,身上又有傷,本就不便。明日就與我一同出城吧,咱們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可好?”

蘇苒青先是一怔,而後又看向了蘇致淵,只見他衝她點了點頭,無奈地笑了。

“我這裡確實是走不開,要過幾日才能得空。這次就多謝寧兄仗義出言了,我就把小妹託付給你了,還望你二人路上小心!”

“放心吧,有我在,定會護苒青妹妹平安到達!明日一早我便來帶人,好嗎?”

“多謝大公子,苒青一定不給大公子添麻煩!”

“好了,都是自家兄妹,就不必多禮了!那你今日就準備好東西吧,儘量輕裝上陣,咱們還能走的快一些。”

三人商議過後,寧翊就離開了。

蘇致淵雙手撫上蘇苒青的肩膀,萬般不捨地點著頭,兄妹倆抱在了一起,也許此刻,一個簡單的擁抱便可勝過千言萬語。

最後,蘇致淵紅著眼眶,開口道:“青兒,萬事都有解決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放棄你自己,記住了嗎?”

“青兒明白了,青兒定會謹記於心!”

“去吧,去收拾東西吧。此去皇城不知要多久,藥丸和錢財要多帶,知道了嗎?”

“好,那青兒就先回去了。”

蘇苒青走出了書房,回到了自己房中收拾包裹。

翌日,天還沒亮,蘇苒青就已起床洗漱了。蘇致淵見她的院中已開始忙碌,便走了進去。

“哥哥,這麼早就來了,是還沒吃早點吧,今日與青兒一起吃吧。”

蘇苒青說著,便拉著蘇致淵的衣袖,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房間。

吃完飯後,兄妹倆正在聊著天,約莫一炷香之後,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寧大公子已在門外等候,他們便拿著包裹走去了門外。

“這一路上,怕是要勞煩寧兄幫忙照顧舍妹了。”蘇致淵拱手說道。

“致淵兄儘管放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定會護好她的。”寧翊回道。

“青兒,等大哥忙完這邊的事,就會立刻去找你的,一定要守住你的善心,知道嗎?”

蘇苒青應下了之後,便上了馬車。寧翊為了不節外生枝,自己擔去了車伕的活兒,駕著馬車揚長而去。

蘇苒湘已接到了蘇致淵寄去的書信,信上告訴了她,蘇苒青與寧翊一同出發去雁棲城,希望她早作準備,看好蘇苒青,讓她不要做傻事,等著自己的到來。

“怎麼了?夫人,為何愁容不展?是大哥說了什麼嗎?”趙昀見她看完信後,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

“你看看吧。”

趙昀接過信件看完後,說道:“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大哥最終還是沒有勸住她。待她來了,你再好好與她說說這其中的厲害之處吧。”

“夫君也是見過的,青兒這個人一根筋,認準了的事任誰都改變不了,倔強得很,怕是我也沒有把握能阻止她。”

“夫人莫急,咱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去叫人把房間收拾出來,讓小妹住的舒坦些。”

宣王府,書房中。

宣王有要事相商,便召趙昀進王府議事。他們與江籬一起在書房談了很久,最後,趙昀還是說出了蘇苒青要來的訊息。

“真的?她怎麼想起這個時候過來了?”宣王兩眼突然有了光亮,笑著問道。

“因為,因為瑤安公主的事情,她與公主情同姐妹,得知和親之事後,也是寢食難安,便想著來看看她。”

“她一個姑娘家的,如何走這麼遠的路,是有誰陪著她嗎?”江籬急切地問道。

“還請大家放心,她是與副將寧翊一同過來的,寧副將武功高強護必能護她周全!”

“寧翊?就是那個垣巷城城主的大公子?軍營中最年輕的副將嗎?”江籬十分驚訝地問道。

“是的。當年就是他守在苒青的帳外,苒青與他也是相熟的。算日子,他二人應是明日就能到了。”

“好,她來了與瑤安說說話也好,省的瑤安整日煩悶。”宣王訕訕地說道。

第二日,剛至酉時,寧翊便駕著馬車到了趙昀的府門前,下人立刻將他們接進了府,趙昀和蘇苒湘見下人來報,趕緊迎了出來。

“屬下見過將軍,夫人!屬下不負致淵兄所託,將二小姐安全送到府上。”

“多謝寧副將,這一路上勞苦功高,快進屋休息吧。”

“是啊,此行路途遙遠,寧副將如此費心照顧小妹,今日就當是為你們接風洗塵了,晚飯就一同在府上吃了吧。”

“既然將軍和夫人想的如此周到,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寧翊行禮後說道。

蘇苒青感覺有些累,想先休息一下。蘇苒湘便帶著她向院子裡走去,趙昀則是帶著寧翊去書房談事情了。

“青兒,你吃過藥好好睡一覺吧,晚飯時候姐姐會來叫你的。”蘇苒湘溫柔地說道。

“好的,姐姐。”

連日來的趕路讓蘇苒青很是疲憊,但她忍了又忍,一心想著早日趕到。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丫鬟們便悄聲退下,關好房門,在外候著了。

晚飯時候,趙昀和寧翊先去到偏廳吃飯了,蘇苒湘想著讓妹妹多睡會兒,便坐在蘇苒青的房間裡默默地等了一陣子,才將她叫醒。

蘇苒青穿戴整齊後,與姐姐手牽著手,一同走進了偏廳。

席間,幾人默契地閉口不談瑤安公主之事,而是輕鬆愉快地吃了一頓便飯。

趙昀與寧翊更是許久沒有這樣喝過酒了,兩人竟拼酒量喝了幾罈子酒,醉意甚濃,直至亥時才散去。

蘇苒湘早已將妹妹送回房中休息,又命人準備好了客房,將寧翊送去客房休息,還叮囑下人們定要好生照看酒醉的寧翊。

安頓妥當後,將軍府才恢復了夜裡的平靜,蘇苒湘抬頭看著星星,雙手合十,心裡想著:青兒一生善良純真,希望上天能垂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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