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蘇苒湘帶著好吃的點心來看妹妹了,剛走進院子,便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江籬和趙遠筳,她連忙叫住了他們,與他們一起走進了房間。

此時,蘇苒青也是午睡剛醒,看著她惺忪的雙眼,江籬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小苒青,我也是很久沒見到你這樣的表情了,還真是挺好笑的,算我對不住你了啊,我實在是忍不住!”

“你還說我呢,你不是睡好了讓我一早就等在這兒嗎?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才來看我,肯定是昨夜貪杯起不來吧!”

“苒青妹妹真是太懂我師傅了,師傅他昨夜可是喝倒了全桌人,抱著柱子死活不撒手,還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房間的,還有啊……”

江籬伸手捂住了趙遠筳的嘴巴,嘟囔著:“你小子夠了啊,專接你師傅的短,是不是?”

趙遠筳不再言語,只是斜眼瞪著江籬,眼神裡的輕蔑和嘲諷呼之欲出,看的江籬渾身發麻!於是,他又專程回敬了帶著傲嬌和冷酷的表情。

蘇苒湘看不下去了,催促道:“不是說好了來給我妹妹把脈的嘛,你們能不能有點醫德,瞎起什麼哄呢!”

江籬和趙遠筳聽後,只覺得滿臉發燙,不好意思地向姐妹倆道著歉。蘇苒青已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打心裡不想江籬為她把脈,眼見推脫不了,只好由著他們了。

江籬收住了心神,認真地將手搭在了蘇苒青的脈上,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好一會兒才肯接受這個事實,叫趙遠筳也來試一試。趙遠筳很是聽話,也開始搭脈,卻遲遲不願收回手,震驚地雙手都顫抖了起來。

“小苒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籬低著頭問道。

“嗯,早在西境的時候,世子就已經將我的情況如實告知了。”

“所以,他才會做了那麼多的藥送給你,還不放心我們,專程寫下了緩解疼痛的藥方,讓你一起帶回來,是不是?”

“是,世子怕我今後受不了身體和手上的疼痛,便連夜做了這些,讓我按時服用。”

“可你還這麼年輕,上天怎麼就不能多給些時日呢?”江籬起身,一拳打在了柱子上。

“你們在說什麼,我妹妹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話啊?”蘇苒湘此刻看出了幾人的不對勁,連忙問道。

“大小姐,小苒青她……她可能就只剩兩年多的時日了!”江籬的額頭抵在柱子上,閉著雙眼回道。

“你什麼意思?不是說青兒已經痊癒了,才被送回來的嗎?怎麼就突然活不久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妹妹?”

江籬睜開眼,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蘇苒湘,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她聽,與早上炎雀所說的大抵相同。蘇苒湘聽後,急火攻心暈倒了,幸虧江籬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然後將她送去榻上坐下。

趙遠筳走了過來,往蘇苒湘的嘴裡塞了一個藥丸,說是有定氣凝神的功效。過了一陣,蘇苒湘才逐漸恢復了意識,一隻手捂著胸口吃力地呼吸著。她抬頭看了看江籬,又看了看趙遠筳,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蘇苒青的臉上,看著他們認真又緊張地神情,她終於相信了這個結果。蘇苒湘說不出話來,兩行熱淚默默地流著。

蘇苒青不想姐姐如此傷心,寬慰道:“姐姐,都過去了,我們應該向前看,怎樣才能過好我以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蘇苒湘只是靜靜地點點頭,依舊流著淚,說不出話來。

江籬想打破這樣的平靜,突然開口說道:“小苒青,你的手上該換藥了吧,藥在哪裡,我給你塗上。”

“就是那瓶放在床頭的青色瓶子,對,就是那個。”蘇苒青明白了江籬的意思,伸手指了起來。

江籬拿來了藥瓶,自顧自地開始給蘇苒青上藥。弄好後,剛要說什麼,聽到了蘇苒湘沙啞地說:“青兒,姐姐給你換身上的藥吧。”

幾人同時看向了蘇苒湘,見她終於有所反應了,江籬趕忙說道:“確實是,小苒青身上的傷不便示與我們倆。遠筳,你不是還要回去看書的嘛,就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是,是,是,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向師傅請教,就先告辭了!”趙遠筳說完,便拉著江籬一起離開了。

蘇苒湘輕輕地解開蘇苒青的衣裳,看著那一道道鞭傷後,大驚失色,抽泣著說道:“他們竟對你下此毒手,還是不是人了?”

“已經不疼了,姐姐,傷口早已經癒合了,這些藥都是緩解疼痛的,你放心塗吧,我不疼的。”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那些日子的,你變成了如此,害你的那個女人非但沒被處死,反而搖身一變成了世子側妃,真是世道險惡,那些西境人沒一個好東西!”

“姐姐,別這麼說,世子也是有苦衷的,別看他們生在宮牆之內,身份尊貴無比,可他們又何嘗擁有過真正的自由!”

“唉,姐姐不提那些糟心的人和事了,咱們是平常人家,以後還是別和他們有所糾纏吧!”蘇苒湘說完後,突然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波及到了某人,連忙改口道,“青兒,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是……”

“姐姐,青兒知道的,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始終是平常人家,而他們永遠都不會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觸及到的!”

“唉,緣分這種事,沒人能說的清,姐姐只願你能日日開心,不再受此磨難!”說罷,蘇苒湘將藥瓶蓋好,幫蘇苒青穿好了衣裳。姐妹倆一同坐在榻上,開始喝茶聊天。

西境王宮,世子殿內。

經過了三四日的休養,雲俏的身體已無大礙。由於她是練武之人,身子骨自然會比一般女子強健些,加之地牢裡的獄卒們動用鞭刑時,也不敢使多大的力氣,雲俏的傷口癒合的非常快。

這幾日,她聽婢女們說了許多關於世子和蘇苒青的事,不但不知悔改,心中的恨意反倒是與日俱增了。不過,她心裡清楚,就算是這樣,蘇苒青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才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此時,雲俏最想見到的便是世子鄞桓了,之前,鄞桓只是跟著大妃來看過她,後來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這讓她心中很是不安。於是,她的身子一好便趕忙來到鄞桓殿內,想和他說說話。

鄞桓正在書房和柒昂議事,雲俏足足等了他一個時辰,才看到鄞桓緩緩走來。鄞桓早就知道了雲俏在殿內等他,要不是礙著大妃的面子,怕是一整天都不會搭理她。

“雲兒見過世子。”

鄞桓沒有回她,只是讓夕疆給她搬了把椅子過來。

“多謝世子!幾日未見,雲兒怎麼看著世子清瘦了不少呢?”雲俏覺得鄞桓還是很關心她的,怕她因久等而累到才賜座的,心裡很是高興。

鄞桓依舊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婢女們的按摩。雲俏見他還是沒有答話,便又開口道:“雲兒知道自己惹世子生氣了,請世子放心,待成婚後,雲兒定會收斂之前的壞脾氣,學著做一個溫婉嫻靜的好妻子,雲兒定會……”

鄞桓一聽到“妻子”二字,陡然睜開了雙眼,直直地盯著椅子上坐著的那個女人,厭惡地說道:“夠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不用如此惺惺作態!有事便長話短說,本世子可不比大妃娘娘,沒工夫聽你這裡廢話!”

雲俏還沒說出口的話,突然就被鄞桓的訓斥給嚇回去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面對自己時竟是如此態度。

“世子,雲兒不知說錯什麼話了,惹得世子生氣,還請世子責罰!”雲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委屈地說道。

“責罰?你還好意思說責罰?哼,你現在可是有大妃娘娘做靠山的人,本世子怎麼敢責罰於你!”鄞桓邊說邊走近了雲俏,接著說,“你這側妃的身份是怎麼來的,咱們心知肚明!其實,在本世子的心裡,娶誰都是一樣,無非是這宮殿裡多了些陰柔的氣息罷了!本世子奉勸你,不想讓自己過的太狼狽的話,就乖乖地當個花瓶就好,否則本世子有的是手段讓你後悔,後悔覬覦了這側妃的位分,後悔當初沒有死在地牢之中!”

雲俏聽他如此之說,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她這才明白,蘇苒青被綁的事在鄞桓的心中始終沒有過去,她低估了鄞桓對蘇苒青的愛,也高估了鄞桓與自己的情分!

“世子,你聽我說,我真的只是一時衝動,做了對不起世子的事,對於世子的教誨,雲兒定會謹記於心,還望世子息怒,千萬別因為雲兒氣壞了身子。”

“哼,你也配!不過,你放心,區區一個側妃之位,本世子還是給得起的,至於這深宮內苑的生活,你能不能熬的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鄞桓用手猛掐住了雲俏的下巴,邪邪地壞笑著。

雲俏被逼著抬起頭看著他,男人的笑中有戲謔、有嘲諷,就算是曾經對待狡詐的敵人,鄞桓也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剎那間,雲俏有些後悔了,她使盡手段才謀得的側妃之位,沒想到在他的眼裡卻是一文不值!

“你的目的已經達成,本王勸你一句,這期間你最好別耍什麼心機,乖乖回去籌備婚事,哄著大妃高興,否則,本世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還不快滾!”

雲俏被鄞桓一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旁一直跪著的雲嫣聽到他的話,連忙起身將雲俏扶了起來。雲俏站定後整了整衣裙,向鄞桓施禮之後快步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雲俏雙手將帕子擰的褶皺不堪,忿忿地罵著:“好你個蘇苒青,到底是給世子灌了什麼迷魂藥,竟讓世子對我厭惡至此,哼,狐媚惑主的賤蹄子,我看你還是活的有些久了,咱們走著瞧!”

雲嫣已然看清楚了這其中的關係,她知道即便沒有蘇苒青,鄞桓也不會愛上雲俏,只不過是雲俏自己不願意認清現實罷了!

蘇府內,宣王每日都會去找蘇苒青聊天,幫她塗手上和臉上的藥,有時候還會教她作畫、練字。蘇致淵還命人送了好多新茶過來,方便他們一起品茶談天,其他人更是不敢去打擾他們,看著蘇苒青在大家的關懷之下,一天天的好轉起來,大家的心裡都別提多高興了。

日子一晃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正在大家都過得安逸之時,皇上突然來了口諭,急召宣王回宮面聖,說有要事相談。宣王自是不敢拒絕,只得立刻收拾東西,匆匆啟程。

而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蘇苒青了,連日來他都沉浸在彼此相愛的幸福時光裡,這一走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聚,著實讓宣王頭疼不已。

此時的蘇苒青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之下,吃胖了一些,最起碼不似從前那般弱不禁風了,她身上各處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於是,蘇致淵便提議自己可以帶著妹妹們同去,讓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回王爺,蘇某在雁棲城也有座宅子可以住人,還是當時父親在時看著地段好,便買了下來。只是後來父親不在了之後,便無人居住了,想來只要找人重新收拾一番即可,我和妹妹也好久沒去雁棲城了,藉著這次機會也可以一同前往,就當是去遊玩了。”蘇致淵恭敬地說道。

宣王聽了很是高興,問道:“不知蘇兄這麼一走,這蘇府上下要怎麼安頓?”

“王爺大可放心,最近還算清閒,您且給蘇某一日的時間,明日此時,蘇某定當安頓好一切,隨您一同出城。”

“好,這樣甚好!信宴,你帶著幾個人跟著蘇公子,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宣王說完,轉頭看了眼坐著的蘇苒青,又說,“只是苒青的身子雖然已經好了,也架不住連日來的舟車勞頓,此行必須保證她的身子無礙,江籬,本王就把她託付給你和遠筳了,你們也去準備準備吧。”

江籬和趙遠筳同時應下了,趕忙出門去準備藥材了。

蘇苒湘和蘇苒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這次能一起去雁棲城小住,也是她們倆樂於看到的。兩人湊近耳語了一番後,便一同回屋了,她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張嬸了,只不過還要看她有沒有時間一同前往,因為張嬸還要照顧著鋪子裡的生意。

待張嬸回來後,蘇苒湘姐妹倆將這件事告訴了她,果然如她們所料,張嬸現在已是那兩家鋪子的主心骨,實在是脫不開身,只得婉言相拒。

“你們姐妹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再出什麼意外了,這次可是把我嚇壞了,張嬸年紀大了,可再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了。”張嬸拉著姐妹倆的手,仔細地叮囑著。

“張嬸,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在宅子內外加強護院,您也要照顧好身體,等著我們平安回來!”蘇苒湘說道。

“好,好,我去收拾些東西,你們好路上帶著。”張嬸說完,便幫著姐妹倆去收拾行李了。

到了出發這天,大家將東西都裝好後,便上了馬車,按照事先計劃好的上路了。這次他們的出行人數眾多,還有宣王的精銳和一些暗衛,確保沿途萬無一失。

西境王宮,世子殿內,有人來報,說是蘇府三兄妹這次跟著宣王的隊伍一併出城了,有可能會在雁棲城小住一段時間。鄞桓越聽越惱火,他本來還想在大婚之前去垣巷城看她,卻不曾想人家已經跟著宣王跑了。心裡暗罵蘇苒青:真是個白眼狼,一點都不關心本世子,成天就知道跟在沐珏旻的後面跑,真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好的!

“夕疆,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鄞桓屏退了所有人後,問道。

“回世子,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該殺的絕不留活口,留下的都是咱們的人了,保證雲姑娘那邊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好,她最厲害的便是號稱無孔不入的情報網,本世子就是要一步步摧毀她的驕傲,讓她孤立無援。本世子倒是要看看,沒了這些,她還有多大能耐坐穩這側妃之位。”

“回世子,據探子來報,蘇姑娘那邊保護的人挺多的,而且都是高手,您看咱們還需不需要再派人手過去了。”

“算了吧,有沐珏旻那麼強悍的隊伍保護,應該沒什麼問題。只不過,蘇家在那邊的宅子需要重點關注下,你派些人滲入到裡面去,不管好的壞的,本世子都要第一時間得到她的訊息。”

“是,屬下這就去辦!”

宣王一行人回城的路上可謂是一路順暢,大概五六日的行程便抵達了雁棲城。

進城後,宣王讓信宴帶著隊伍回府,趙遠筳也不便再跟著,找個由頭先回軍營了,宣王和江籬則一道將蘇家三兄妹送回了蘇宅。蘇致淵早在出發時就已將這邊的一切安排妥當,此時他們只需要拎包入住即可。

幾人一起下了馬車,跟著蘇致淵走進了宅院,雖說這裡比不上蘇府氣派宏偉,但也是皇城裡十分難得的一處宅院了,連江籬都停不住地誇讚,說蘇老爺當年慧眼識珠,竟早早買下了如此精緻脫俗的宅院。

宣王也覺得這裡甚好,看他們兄妹們準備安排院落了,便不再逗留,跟著蘇致淵安頓好暗衛和護院之後,便和江籬離開了宅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些新招的護院裡潛伏著西境世子的人,可以說這兩方的勢力夾擊,讓這座宅子固如金湯,單說它的守衛,是這城內僅次於皇宮的存在也毫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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