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路不言,將安陵淮和沐言領到了竹苑便匆匆告退。
安陵淮站在竹苑門口,環顧著四周。這裡的竹子很多、很綠,風一吹會帶來絲絲涼意。竹身晃動,竹葉沙沙作響,像極了隱者歸隱的住所。沒想到,偌大的阮府,還有此等遠離世俗的院落。
踏進竹苑,入眼便是一處開得正好的茉莉。
阮知知坐在庭院的石桌前,聽聞院外傳來聲響,她便和侍女走過去:
“知知參見安陵郡主和沐將軍。方才洗漱過後身子不適有所怠慢,請郡主和將軍責罰。”
沐言想要扶起阮知知,安陵淮將手搭在沐言手臂上:
“責罰倒不用。本郡主甚是喜愛這竹苑的景色,不知小姐可否帶我們二人一賞?”
“自然可以。”
阮知知說著便領著二人觀賞竹苑,沐言突然摸著自己的腰間:
“糟了,我的玉佩不見了。”
安陵淮緊張的問道:“可是你母親早年為你祈禱的護身玉佩?”
沐言鄭重點頭:
“正是!”
護身玉佩何其重要,阮知知也擔憂的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安陵淮:“定是方才過來時掉在了途中。你趕緊去找回來,不然回去你母親該傷心了。”
沐言點頭轉身:“那你們先賞著,我去去就回。”
“誒!”沐言走得匆忙,阮知知連忙叫過侍女:
“沐將軍不認路,你趕緊跟過去,莫讓沐將軍迷失了!”
安陵淮抓住想要追過去的侍女:
“她心急步快,你現在過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她人。放心吧,就這一段路,她認得。”
說罷,安陵淮邁開步子走向竹林,對還在後方的阮知知說:
“走吧阮小姐,帶我賞院子啊!”
阮知知看著沐言離去的方向,有些糾結,跟著安陵淮走了過去。
離開竹苑的沐言往南院走去,將袖子裡藏著的玉佩拿出來,重新掛在腰間。
到了南院附近,沐言藏在樹後,警惕的觀察著院落的四周,隨後她縱身躍了進去。
輕聲落地,沐言身手矯健的潛入了一旁的小房子裡。
沐言透過窗縫,眼神銳利的盯著窗外走來的女子。
“是她?”
瑤也在阮二公子的極力維護之下,雖沒有被趕出府,但也被嚴加看管著。除了南院,她每日就只能到花園裡賞賞花。
南院時有府兵巡視,她不敢輕舉妄動,平日除了在阮二公子口中打探訊息,只有夜晚巡衛鬆動之時她才能出府。
瑤也坐在桂花樹下,悵然的望著風吹落下的桂花。
不作細想,沐言從背面的窗戶躍出,直奔阮二公子住所。
沐言一路避開巡衛,她視察著房中的佈置,小心的翻找著並將其復原,終於在案桌的書下發現了阮二公子與其他官員打通的信件。
最近一封寫到,有一批貨要在三日後子時出城。
沐言將信件原樣放回去,然後離開了南院,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快要走到竹苑時,沐言從走換成了跑。
竹苑之中,早已賞完的安陵淮在庭院的石桌旁氣淡神閒的喝著茶,全然無視門邊焦急張望的阮知知。
阮知知聞道:“郡主,沐將軍是不是迷路了啊?怎的這麼久都還未回來?”
安陵淮吹著手中的熱茶,細細的品了一口:“路上這麼遠,掉哪兒了都不知道,找得久些很正常。你且坐下吧,走得我眼晃。”
阮知知回來在安陵淮對面坐下,眼睛還是緊緊望著門外。
終於,沐言的身影出現在了竹林了,她臉色紅潤、氣喘吁吁,顯然是一副焦急回來的樣子,連說話都略微喘著粗氣。
沐言手裡拿出那枚玉佩,欣喜道:“找到了!”
阮知知看了一眼,果真是一枚樣式精緻的玉佩。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欣慰的笑道:
“找到便好。”
沐言直起身,在阮知知看不到的地方,安陵淮鄙夷的對著沐言搖頭:
嘖嘖,演技太拙劣了。
沐言暗自腹誹:你以為誰都像你臉皮那麼厚嗎。
——
安陵淮放下手中的茶杯款款走來:
“找到了就成。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聽到安陵淮和沐言要回去,阮知知急忙提議道:
“那知知送送郡主和將軍吧,就當是彌補今日的招待不周。
安陵淮欣然接受:“那自然好。”
阮知知領著兩人原路走了回去,一路上也算是交談甚歡。
在路過花園時,安陵淮和沐言看到了在賞花的瑤也,阮知知也看到了,但她卻當作沒看到一般,徑直走過。
瑤也此時也看到了安陵淮二人,眼神對視的瞬間,她頓時認出了她們就是那晚在山莊裡的黑衣女子。
瑤也神色頓悟,張口想說些什麼,卻被安陵淮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安陵淮知道瑤也是認出來了,原本打算佯裝不認識的她也換做了威脅,眼神一凜閃過一抹殺意,彷彿在說:
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瑤也閉口不言,等到兩人離去,瑤也拉過附近的侍女詢問:
“剛剛和小姐走在一起的,可是今日來府上的客人?”
府裡的下人大都認識瑤也,雖然平時服侍有所怠慢,但也不敢太放肆。
侍女如實回答:“是。”
“是誰?”瑤也緊緊抓著侍女的手臂,問道。
侍女:“是中晉國使臣,安陵郡主和沐將軍。”
聞言,瑤也的手漸漸鬆開:“中晉國郡主和將軍……”
——
送走了安陵淮和沐言,阮知知徑直回到竹苑,但心中仍然不安,她緊張的扣弄著手指。
侍女也忐忑的說道:“小姐,剛剛沐將軍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阮知知也拿不定主意,強裝鎮定道:
“不會的。那沐將軍是個正直之人,想來不會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