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淮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是粗布帳頂。她撐起身子靠在床邊,只覺頭疼得緊,伸手揉了揉,茫然的環顧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周圍的一切,怎麼如此的陌生……我是誰,這是哪兒?

一個身著粗布、臉色蠟黃的乾瘦婦女走了進來,安陵淮瞬間一臉警惕。

“是誰?!”

只見那個婦女怔住了,手上一鬆,盆子直直摔倒地上,“哐當”一聲響得響亮。盆子裡的水撒了一地,婦女卻不管不顧,急急的衝過來,抓著安陵淮的肩膀就左看右看。安陵淮被這舉動惹得莫名心煩,剛想一把推開,卻無意間瞥見婦女的眼角。她眼睛通紅,眼眶裡早已蓄滿了淚水,如視珍寶的激動的看著安陵淮,眼裡的關心就像那溢位的淚水,讓人無法忽視。安陵淮慢慢的放下了意欲推開的手。

“衫兒啊!你可算是醒了!”

那個乾瘦的婦女緊緊抱住安陵淮,語氣間都是擔憂。

“衫兒?”安陵淮不可置信反問。

婦女看著自家女兒震驚的模樣,又是一臉沉痛。回想起大夫囑咐的話,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可憐的衫兒啊,自從那日摔下山便昏迷不醒,現在還沒了記憶。我可憐的衫兒啊……”說著便大力捶打著自已的胸膛,一邊捶一邊說,

“娘那日真的不該帶你一起上山採藥,要不然你也不會……”

安陵淮這才對目前的形勢有所眉目,但卻對婦女所說的毫無印象,嘗試著回想,卻又引來陣陣的頭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叫我衫兒?”

婦女擦了擦眼淚,被安陵淮問得茫然。

“是啊,你就是衫兒啊。”

安陵淮對自已從前想不起一星半點,或許,她真是這個家的。

“我全都不記得了,你能告訴我關於我的事情嗎。”

婦女又心疼又高興,將衫兒的身世娓娓道來。

“你是我的女兒,叫做林子衫,今年七歲。除了我,你還有一個爹爹和一個弟弟。”

“爹爹?”安陵淮的話音未落,外頭的屋子就傳到東西撞倒的聲音。林母眼神恐懼,卻還是走出去了。可不一會兒,外頭的聲音更大了,還夾雜著打罵聲。

安陵淮穿上單薄的粗布衣衫,走到門前,卻被眼前的場景震驚。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手裡還提著一壺酒,身旁的東西倒的倒碎的碎,林母想拿開男人手中的酒壺,男人不願,拉扯之間男人一個酒壺就砸到了林母的頭上。林母一動不動,鮮血瞬間從她的額間滑落到了下巴。

安陵淮立馬上前檢視林母的傷勢,看到林母的頭上被砸出了一個傷口,臉上鮮血直流。

安陵淮轉身憤怒的瞪著那個酒醉的男人,呵斥:

“你幹什麼!”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愧疚,有的是理直氣壯。他冷哼一聲,

“我幹什麼,你個賤妮子,輪得到你問我幹什麼嗎!沒有的賤妮子,要不是你太小沒人要,我早就把你買了當酒錢了!”似乎是對換不了酒錢很生氣,又發瘋似的一腳踹到安陵淮的肚子上。

“呸!沒用的賤妮子!跟你娘一樣的沒用!”

男人的力道很大,毫無分寸。安陵淮本就年幼,被一腳踹到肚子上,瞬間臉色煞白。可她又像一隻不認欺負的小狼崽一般,目光狠厲,忍著劇痛一口咬在了男人手掌的虎口處,狠狠咬著不鬆口。

男人疼得嗷嗷直叫,酒瞬間醒了一大半。他惱極了,用力甩開安陵淮,安陵淮被甩到摔開了一邊。男人抬腳就又想過去踹安陵淮,林母立馬撲了上來,將安陵淮緊緊護在身下,男人的腿腳就結結實實全都落在了林母身上。林母也不反抗,只是因為疼痛默默的哭。

良久,許是男人打累了,就收住了腳,自顧自的回房倒頭大睡了,離開前還不忘唾棄的冷哼一聲。

陳舊的廳堂裡,只剩下安陵淮的呼吸聲和林母痛苦的的抽泣聲。

林母起身,卻疼痛的摔在了一旁。

安陵淮連忙坐起,爬到林母的身邊。看到林母為了保護自已被打得身上遍體鱗傷,眼眶瞬間就紅了。

看著林母臉上未乾的血跡和身上青紫一片的傷痕,安陵淮鱉著嘴,想忍住湧上的哭意,可眼淚卻不聽話的直流。

安陵淮嚎啕大哭,小心翼翼的摸著林母,

“娘!”

安陵淮在家裡找了一通都找不到能用的藥,無奈之下,她只能衝去了門外的山腳邊尋找草藥,她也不知道為何,她彷彿對草藥極為熟悉。

安陵淮抓著一把止血祛瘀的草藥,用一塊兒大石頭將它們砸出草汁。她小心的將全部的草汁等在手上,等草藥砸碎了,她立馬捧著草藥進來給林母敷上。

臉上、腰上、腿上、手臂上……遍體鱗傷的傷勢這點兒草藥根本不夠,給林母敷好了手,安陵淮又想衝出去找草藥。

林母拉住了安陵淮,無奈的搖搖頭:“別去了孩子,沒用了。今日的傷好了,明日還會有新傷。不如就讓這些傷這麼晾著,看著瘮人,或許他就不想動人了。”

安陵淮聽著心裡五味雜陳:“他一直這麼對你嗎?”

談及痛處,林母眼裡有淚,她抬手抹去:“十多年了,我也習慣了。”

聞言,安陵淮氣得騰的一下站起,眼看著就要衝進林父的房中:“我要殺了他!”

林母趕忙拉住安陵淮,央求似的語氣:“別去!為了娘好,不要去!惹怒了他,只會迎來更痛的打。我們還是不要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安陵淮心急如焚:“那弟弟呢?家裡不是還有弟弟嗎?她去哪兒了?”

“你弟弟他,在學堂唸書呢。”

“唸書?家裡這麼窮,哪兒有錢給他念書?”

林母看著屋角的鋤頭、簸箕:“地裡種了些大豆,等豐收了,就有錢給他念書。”

安陵淮似懂非懂的看過去,又看向林母:“那我呢?我也去唸書的嗎?”

林母好似有些愧疚的噎住,她搖頭:“你是女子,不用唸書。”

安陵淮不解:“女子為何就不用唸書?”

“女子只需相夫教子、下地幹活就成,書念多了反而沒有婆家要。我們衫兒,只望尋到個好夫婿,生兒育女的就好。”

安陵淮皺著眉,一時間難以接受,為何男子就能唸書,女子便只能盼著出嫁:“荒唐,真是荒唐。”

迴歸正題,安陵淮質疑的巡視了屋子一圈兒,最後她拍拍手,堅定的向外走去:“我雖然記不得我是誰了,但你們的思想跟我的一點兒都不一樣,我肯定不是這個家的,肯定是你們騙我的。現在,我要走了,再見!”

地上的林母見狀不妙,立馬將安陵淮喊住:“誒!衫兒你要去哪兒!”

安陵淮有些不耐煩了,受了重傷的林母也根本攔不住她:“我去哪兒都行,反正不留在這個家裡。”

說著,安陵淮就大搖大擺的出去了,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她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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