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川聽話的跪下,但卻在安陵宰相開口前先開口了:
“您罰我就好了,別罰姩姩。”
安陵宰相向來鐵面無私:“縱容妹妹、徇私舞弊,你既然做了,就要領這個罰。來人,上竹板。”
安陵川沒有辯駁, 安陵淮的眼睛卻驀然瞪大,她慌了神的看著跑去拿東西的侍女,:
“父親!這個不是罰家法才是啊!”
安陵宰相:“如今是袒護往後入朝為官就是欺瞞,怎可了得?”
安陵宰相拿起厚實的竹板就打在安陵川的掌心上,一聲聲結實的聲響安陵川愣是不吭一聲,十下、二十下、三十下……直打得安陵川的掌心血肉模糊。
安陵淮趕緊上前拉住父親,她看著安陵川流血的掌心哭著哀求:“別打了!父親求求你別打了!”她把自已的掌心伸過去,淚眼婆娑卻語氣堅定:“父親你打我,打我!是我求哥哥作弊的,你打我好了別打哥哥了!”
安陵宰相卻無動於衷,又使足力道抄起竹板打在了安陵川掌心上,竹板上都沾了血印:
“今日哥哥的罰都是因你而起,你且看著。”
安陵淮看求情不得,直接跪在地上拉住安陵宰相的手,可安陵川依舊挨足了結結實實的五十板。
安陵淮泣不成聲的跑過去拉起安陵川的手掌檢視,他的掌心通紅,鮮紅的血跡和皮下的血肉混合得模糊,他的掌心都控制不住的在抖。
父親太狠了……
“對不起哥哥,都是因為我……”安陵淮雙眼通紅,她終於不再管顧,站起來就和安陵宰相控訴:
“你是我們的父親,為何總是如此嚴厲的對我們?!我們到底是你的子女,還是你的兵?!”
安陵宰相沒想到安陵淮會當眾忤逆他,本來安陵川這個罰是因她而起,只罰安陵川也是為了殺雞儆猴,她反倒有理了。想此,安陵宰相的怒火也一下子起來了:
“是子女也是兵!你們是我安陵家族的後代,是國家以後的棟樑之人!你們行走踏錯一步、心術不正一分,就會危及到天下蒼生!生於大族就要擔其使命,你到底明不明白!”
安陵淮:“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您總是像要求傀儡一般要求我們,別的家族可以肆意玩鬧,為何我們就不能?別人夫人慈愛關懷,為何您從來沒有?我才七歲,蒼生安危與我又有何干?!”
“你!”安陵宰相氣急敗壞,他揚起巴掌就要打向安陵淮,安陵淮也後怕的閉上了眼。
“聖旨到!”忽然,門外傳來一聲號叫聲,安陵宰相的手驀然頓住。
李公公:“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下之行事宜還需商討,請宰相即刻入宮面聖。”
晉王的下旨如雪中送炭般傳召走了安陵宰相,兄妹倆也因此免了責罰。
——
東宮書房內,南宮塵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一沓奏摺,許久,他似是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
“南下體察民情是幾時?”
“回太子,是一月後。”南宮塵略微點頭,注意力繼續集中在了奏摺上。除了太傅平日的教習,他每日還要批閱百本的奏摺。他一直以來都是獨自習文和批奏摺,已經許久沒有和外人接觸過了,這次出行,反倒能讓他放鬆放鬆。
——
今日的嚴罰安陵夫人有所耳聞,她得知後更是心疼不已的去檢視了兒子的傷情,看到兒子動不了的手掌,她心疼得淚眼婆娑。
“你說你,罰就罰,怎麼罰這麼重!他也是你的兒啊!”安陵夫人一個勁兒的指責安陵宰相,將安陵宰相說了一通。
安陵宰相又何嘗不知自已此次下手有多重,但要培養二人,他只能如此。
“今日我是罰得重了,但如果不這樣做,他們以後更加無法無天。今日姩姩竟然說出了‘蒼生安危與她何干’此等話語,你讓我怎麼不憂心?”
安陵夫人聞言也坐了下來,神情擔憂:“啊?”
安陵宰相拉過夫人的手,他也是有些累的,可自已女兒的心性更加讓他頭疼:“阿川掌管兵符,姩姩帶領暗衛,這是我這些年來觀察二人行性做的決定。阿川有擔當、能吃苦,性子也堅韌,讓他掌管兵符我很放心,但姩姩……姩姩的思維靈活,能想及他人所不能想,這正是暗衛需要的計謀所在。但暗衛是個極其危險的存在,要想掌管好暗衛,除了本事和計謀了得,更重要的是決策者的思想不能偏移。暗衛本就是為了守護百姓和中晉而生,她心中無百姓,以後如何護住百姓?”
安陵夫人知道自家夫君是個未雨綢繆的人,他能想到這一步棋,就肯定佈置了後面的很多步棋。
“那你計劃如何?”
安陵宰相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做一個很難的抉擇:“我打算,將姩姩放去別處歷練歷練,磨磨心性。”
“可安全?”培養二人之事安陵夫人向來相信安陵宰相,但也時刻掛心著他們的安全與否。
安陵宰相點點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姩姩的有事。”
——
三日後,安陵淮訓練完回到房中,她看到凳子就立馬坐下,動都不想動了。
“子姜,快給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聞言,房外的丫鬟立馬放下花瓶跑進來,她給安陵淮倒了一杯水,安陵淮接過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
“舒服!”
這時,金侍衛過來了,他舞刀弄槍的手上還拿著一碟點心,跟他魁梧粗獷的身材格格不入。
“金侍衛?你怎麼來了?可是我父親找我?”金侍衛是安陵宰相的貼身侍衛,從安陵淮出生時他就在了,說是侍衛,其實親切得跟叔伯們沒兩樣兒。
金侍衛待兄妹兩人也好,向來是一副慈愛的模樣,看起來比安陵宰相和善多了。他將手中的糕點放下,並示意子姜下去。
“這是宰相特意吩咐我拿過來的糕點,他說平日裡對你們太嚴厲了,這個糕點是縣主最愛吃的艾葉糕,就命我拿過來給縣主。”
聞言,安陵淮的臉上沾沾自喜,她心裡偷笑:他終於知道自已太嚴厲了。
安陵淮傲嬌的將糕點拿起,一塊兒一塊兒的往嘴裡送,她餓著呢,吃了糕點就停不下來,沒一會兒,碟子就見底了。
安陵淮打了個飽嗝,她見金侍衛還在這兒候著,便將空了的碟子遞給他:“我吃完啦!替我謝謝父親!”
金侍衛接過碟子,但依舊沒有走開。不一會兒,安陵淮就感覺到頭暈暈的,她看著金侍衛滿臉的不敢置信,終於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這糕點,有問題……”
安陵淮暈倒後,安陵宰相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身後的侍女手中還拿了一盅藥。
侍女將藥全數給安陵淮灌了下去,安陵宰相看著空了的藥盅,吩咐金侍衛:
“明日起姩姩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帶人將她送去南邊的雲石村,交代好那裡的人,一定不能讓姩姩有事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