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頭子走到柴房門口時,看門的兩個山匪正在竊竊私語,看到他來,立馬恭維了迎了上去,邀功道:

“頭子你放心,那丫頭在裡面呢,絕無半點差池!”

山匪頭子此刻也無心聽他們說辭,不耐煩道:“廢話少說,將人帶出來!”

“得嘞!”兩個看門山匪趕緊上去開門,激動得鑰匙都險些掉落在地上。將柴門推開,儼然看到裡面穿著粗布衣裳的身影,兩個心裡更是底氣十足:

“頭子你看,我就說人跑不了吧!”

他們走過去,拍了一下草人的肩膀:

“喂!頭子叫你——”

話音未落,草人便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裳也驟然滑落露出裡面乾枯的稻草。兩人隨即臉色驚恐:

“人,人,人?!”

門外的山匪頭子聽到聲響頓感不妙,飛快的跑進來,看到地上的草人時心生大怒!他一手打在旁邊的看門山匪頭上,大聲質問道:

“人呢!”

看門山匪聲音恐懼:“人,跑、跑了!”

山匪頭子聽言氣急敗壞,差點兒一口氣背過去,罵道:

“廢物東西!找!趕緊給我找!找不到當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兩個山匪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尋找安陵淮。山匪頭子心中咒罵,立馬跑向寨口。

——

門口處,寨門開啟,門前門後都圍滿了人,全是來大開眼界的。

當家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黃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失心瘋。

車前挺直站立的白洛岫顯然等得不耐,質問道:

“人呢?”

當家看著黃金,頭也不抬的回道:“一會兒就來了,再等等。”

此話一出,當家立馬感覺到了氣氛驟冷。他抬頭,對上白洛岫冷怒的目光,他立馬噤聲。

就在這時,前去帶人的山匪頭子氣喘吁吁的回來了,當家立馬指著說道:

“看,人這不就來了嗎!”

白洛岫循聲望過去,山匪頭子的身後並沒有安陵淮的身影,她驟然拔出劍,二話不說的架在了當家的脖子上,當家立馬被嚇得雙腿一軟。

當家跪地求饒:

“饒命饒命,我馬上過去看看。”

說完,白洛岫收回劍,當家立馬逃似的跑過去。

當家走近,大聲呵道:“人呢?!”

山匪頭子神色慌張:“人,人不見了!”

“什麼!”當家的臉色一變,一把拎著山匪頭子的衣領:

“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山匪頭子欲哭無淚:

“我也不知道啊!柴房裡的是草人,那小丫頭早就不見了!”

當家咒罵:“孃的!一群廢物!”他立即轉頭看向白洛岫,看到白洛岫正緊緊的盯著這邊。

當家:“你,你,還有你!跟我進去找!把山寨翻個地朝天也要給我找出來!其他的守在門口,切不可讓她進來!”

寨門外的白洛岫看見山匪如此慌張,猜想定是安陵淮和沐言事成了。她不可視察的勾起嘴角,倚靠在車旁,當等著好戲上演。

——

當家和幾個山匪將山寨翻了底朝天,也沒找到安陵淮的人影。

當家暴躁的將手上的罈子砸爛,大聲呵斥:“找到沒有!”

幾個山匪將整個山寨都找遍了,還是一無所獲。

當家:“再找!再不濟,搶也要把萬兩黃金給我搶過來!”

突然,後山處傳來聲響。響聲不大,但足以讓當家幾人聽到。

當家側耳,發現聲響是從後山傳來了,大叫不妙:“不好!機關!”

當家帶著人疾步跑過去,徑直衝進機關口的茅草房。

他們警惕的舉著刀,一腳將門口踹開,卻看到房內空無一人。當家立即將機關都檢查了一遍,發現並無動過的痕跡。

當家狐疑:莫不是他聽錯了?

想著如此,當家就臉色一鬆的轉身出去了。剛走到門口,一把利劍就倏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當家臉上的血氣嚇得瞬間流失,若他再往前半步,利劍就會將他的喉嚨生生割開!

安陵淮舉著劍自門側緩緩走出,手上的劍依舊絲毫未動的架在當家的脖子上。

安陵淮儼然換了一副面孔,她凌厲的看著當家,和兩日前的她判若兩人。

當家有些不敢置信,

“是你?你不是不會武功嗎?”

安陵淮聞言手上的力道一鬆,利劍瞬間滑落,在當家的脖子上割出一條血道。她慢慢悠悠道:

“是啊,萬一不知輕重將當家的喉嚨割破了,你可莫要怪罪我。”

當家嚇得就快哭出來,當即求饒:“不要啊不要啊,你把劍拿好。”

安陵淮面色不改,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你手上沾了這麼多村民的血,你說,該如何償還?”

當家狡辯道:

“我沒有殺他們,是他們自願把財物給我的!”

此話一出徹底激怒了安陵淮。她當場封喉,不再給當家開口的機會。

後方的山匪看到當家倒下,全都嚇得魂飛魄散。

安陵淮收回劍,漠然的看向剩餘的一群山匪。她的目光在一名高大的山匪上停下,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的說道:

“過來!”

那個山匪,就是那日將安陵淮刺傷的那個。

山匪知道自己性命不保,不如放手一搏!想罷,他佯裝順意的走過去,卻在離安陵淮只有一步之遙時忽地拿出藏在身後的匕首,狠狠的朝安陵淮心口扎去,欲將安陵淮置於死地。

安陵淮早有預料,她一抬腳將山匪手上的匕首打掉,再順手接住匕首,眼明手快的深深划向山匪的右手。

匕首入肉三分,將山匪的手筋生生割斷。

山匪慘叫一聲立馬捂住右手,可血勢還是猛地湧流。

不待反應,安陵淮又手起刀落將他的腳筋挑斷。這下,山匪插翅難逃了。

安陵淮睥睨的看著山匪痛苦滾地的模樣,神情似瘋魔似嗜血。

安陵淮在山匪身前蹲下,欣賞著山匪逐漸蒼白的面色,又倏的抬手,將匕首全數扎進山匪的心口:

“這一刀,是為無辜被殺的村民。”

說罷,安陵淮猛然拔出匕首,不及喘息,又紮下一刀:

“這一刀,為你意欲傷害我的朋友。”

兩刀下來,山匪奄奄一息。過了幾秒,紮在山匪心口的刀開始緩緩的轉動。

安陵淮無情的轉動著刀柄,攪挖著山匪心臟的血肉,語氣狠唳:

“這一刀,是我險些命喪你手中。就你,也配?”

安陵淮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直將山匪的心臟攪得碎爛。

片刻,安陵淮罷休的鬆開手站起,她拿出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地上的山匪已近乎死人,動彈不得。

安陵淮微微向後抬手:

“將他拖出去,砍去四肢後放血而亡,屍首拋至野外喂狼。”

暗衛上前,二話不說的就將奄奄一息的山匪拖走。

安陵淮手段之殘忍,讓後方的兩個山匪直接嚇暈。

安陵淮擦乾淨手後將手帕丟掉,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個不留。”

——

當家許久未歸,門口的山匪開始騷動了。

“當家怎麼去了這麼久?”

“想來是人找不到了吧!”

“啊?那萬兩黃金不就沒有了,豈不是又要下山搶那幫窮村民的了?”

你一言我一語,好些山匪都坐不住了。忽然,後方傳來喊聲:

“不好了!當家被殺了!”

喊聲一出,全部山匪開始驚慌。

“什麼?!當家死了!”

這下,連幾個山匪頭子都坐不定了。他們將寨門關上,全部循著喊著跑過去。

寨門一關,白洛岫便將寨門緊緊封住,裡面的人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打不開這門。

不一會兒,安陵淮和沐言自牆邊翻出,三人一道離開了。

——

三人站在山寨不遠的山頂上,居高臨下的眺望著大梁山寨。隱約間,能看到裡面逃竄的山匪像熱鍋螞蟻一般,走投無路。

安陵淮取過弓箭,張臂拉弓,將一支帶著火種的箭精確的射在了山寨的茅草房頂上。

天乾物燥,茅草很快就燃起了火苗。山風一吹,火勢瞬間變大。燒斷的草梗掉落在地上,點燃了灑在地面的火油,整個山寨不到片刻就變成了火海。

“嘭!嘭!嘭!”

片刻之後,山寨裡慘叫聲、驚慌聲和爆炸聲連連,火勢遍地燃燒,終是點炸了埋在地下的火藥。

安陵淮冷眼看著山下駭人的火勢,彷彿置身之外。

不出半刻,山寨就化成了灰燼,剛剛還存在的大梁山寨蕩然無存了。山寨之內,無一人生還。

白洛岫不禁側目看向安陵淮。今日安陵淮的手段,連她都有些心悸,她不禁猜想這純善無害的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樣一顆陰狠決絕的心。

火勢漸漸湮滅,三人動身下山。

走到山腳時,安陵淮看到被暗衛攔住的婦女。婦女應是聽到聲響了,正焦急的詢問著暗衛,暗衛始終無動於衷。

安陵淮並未上前,只是遠遠的看著:“她是被劫上山寨的純良婦女,於我有恩。”

隨即,安陵淮吩咐暗衛:

“為她尋一處安頓住所,再贈五十兩黃金,平安護送她回去。”

暗衛:“是!”

“慢!”安陵淮叫住,“那個小男孩兒醒了嗎?”

“稟少主,還沒有。”暗衛回道。

安陵淮微微點頭:

“待他醒了,同樣贈他五十兩黃金,往後如何,看他造化了。”

暗衛:“是!”

舊傷未愈,安陵淮只能乘坐馬車,而沐言和白洛岫則各騎一馬。

安陵淮看向那一批黃金,隨手扒開上面的金子。她拿起下方的一錠金子,搓刮表層,隨即微微勾唇。

“阿言,這些以假亂真的戲碼你倒是信手拈來。”

沐言面色不改的回道:

“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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