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場,安陵淮現在的精力可是好得很,她頗有興致的把玩著身上的樹枝。此刻,山寨的人都聚一起吃早飯了,外面靜悄悄的。

這時,外面隱約傳來黃鸝鳥的叫聲。安陵淮瞬間坐起來,細細聽著。

“是阿言!”安陵淮驚喜道。

黃鸝鳥的叫聲是安陵家暗衛的暗衛,當初學時安陵淮就教了沐言,讓她以後也這樣給她傳暗號。但沐言總會在叫聲中停頓一下,她說這樣容易區分。如此一來,安陵淮一聽就能聽出是沐言來了!

安陵淮也同樣發出了黃鸝鳥的叫聲回應著沐言,不一會兒,沐言的黃鸝鳥叫聲停了下來。

安陵淮靜靜的候著,直到視窗處傳來敲擊聲。

屋裡太暗,窗戶上的縫被安陵淮戳開,現在已經能看清楚來人了。

沐言和白洛岫貼著牆自牆邊探出頭來,她們看進柴房裡。看到安陵淮後,兩人的眼神皆是一鬆。

“阿淮!”沐言輕喊道。

強裝鎮定的運籌帷幄了一晚,只有沐言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擔心安陵淮。一天過去了,她生怕安陵淮沒有捱過去。看到安陵淮安然無恙,她霎時就眼眶泛紅了。

沐言打量著安陵淮,心裡酸澀。從小到大,安陵淮都沒有這般狼狽過。

安陵淮站起來,在兩人面前轉了一圈兒,笑呵呵的安慰道:

“你們看,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沐言又哭又笑的,白洛岫也眼底溼潤:

“沒事兒便好。”

“你現在怎麼打算?”沐言問道。

安陵淮:“我摸清了這裡的機關,機關口就在後山的亭子裡。我需要你們給我準備一身新衣裳,再去把機關口弄壞。暗衛已經將這裡包圍了,明日我一聲令下,就能甕中捉鱉,將這裡一網打盡。”

沐言和白洛岫會意。這時,不遠處傳來動靜,兩人得走了。

離別時,白洛岫將一個白瓷瓶拋給安陵淮,說道:

“這是瑤也帶給你的祛疤藥,她說試過很多次了,保證不留痕跡。”

安陵淮穩穩接過:“謝啦!”

隨即,兩人便消失無蹤了。

門開啟了,安陵淮將藥瓶藏至身後。又是那個送飯的小男孩兒。

男孩還是一如既往的將飯菜端到她面前,說道:

“吃早飯了。”

安陵淮看著還冒著熱氣的早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今天的飯菜格外的豐盛,還有補血氣的雞湯。

“若讓你離開這個山寨,你願意嗎?”安陵淮突然問。

小男孩兒聞言愣住了,不自信的說:“不願意吧。離開了山寨,我都不知道如何養活自己。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了。”

安陵淮坐直:“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你還年輕,不必一輩子困在這山匪裡。”

小男孩兒眼神依舊茫然:“那我出去了,能做什麼?”

安陵淮:“你可以做生意、可以考取功名,更不甚,你去打工掙錢,總不會被欺負。南晟現在不是廣招賢才嗎?你可以去做武將或者做文臣,前程如何你試過才知道!”

小男孩兒聽完呆滯,彷彿安陵淮的話在他心底開出了種子,嚮往著開墾出一片新的天地。

——

在客棧裡的阮知知眾人坐立不安,不停的張望著門口,等待著那一封報平安的信。

“都過了午時了怎麼還不來信啊!”阮知知已經在門口徘徊了一個時辰了,焦急的問道。

樂桃坐在椅子上,眼睛也是緊緊盯著客棧門口。今早到現在,她擔心的茶飯未進。

“不知道我託阿岫帶去的那瓶祛疤膏藥,交到阿淮手上了沒有……”瑤也不安的握著掌心,不停的在心裡禱告。

紀安禾和白洛潼看她們茶飯不思,眼看著早飯沒進食,午時也快到了,兩人便想著親自做些可口的飯菜。別還沒等到報平安,大家先倒下了。

紀安禾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身後負責燒火的白洛潼跟個小黑貓一樣走出來。

將飯菜放到桌面上,紀安禾望著門口嘆息:“還沒來嗎?”

看著逐漸變涼的飯菜和焦灼不安的眾人,紀安禾還是提議道:

“先吃些東西先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等不是?”

在紀安禾和瑤也的勸說下,眾人才坐下椅子拿起筷子。

這時,一個侍衛回來了,眾人瞬間丟下筷子,著急的問道:

“怎麼樣了?”

她們眼神期待又害怕,生怕等到的是不好的訊息。

侍衛將信封遞上,阮知知立馬拿過開啟,看清信上的字時,眾人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阮知知手捂著胸口,幾度欲哭出來。嚇死她了!

瑤也心也懸起來了,聲音哽咽的一遍又一遍念著信上的字:

“阿淮很好,請勿擔心……”

樂桃聞言瞬間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紀安禾肩頭放聲大哭。要是阿淮出事了,她會愧疚一輩子的!

白洛潼撫著樂桃的背,眼裡閃著淚花:“沒事了,沒事了,阿淮沒有事兒。”

沐言讓眾人在客棧等著,明日她們便回來。

——

三日已到。

天一亮,當家就帶著踹開柴房的門,質問安陵淮:

“今日是第三日了,為何還不見送錢?你這小丫頭片子不會是耍老子吧?”

一大早被吵醒就算了,還被這麼一大群人呵斥,安陵淮的心情也是很不悅。

安陵淮呵道:“三日過了嗎就在這吵吵吵!空的馬車趕過來還要一個多時辰呢,窮瘋了吧?想要錢就給我安靜點兒!”

一群魁梧山匪被呵得一字不發,甩手走人。

安陵淮看著他們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罵道:“一群大男子自己不會掙錢是不是,天天想著不勞之財。”

安陵淮吃過早飯躺了一會兒,午時一到,當家的又帶人來嚷嚷了。

“這都午時了,怎的還不見人?”

安陵淮叼著樹枝,含糊不清道:“你問我我問誰?我天天被關在這兒,我能知道?”

此時,一個小山匪開始叫囂了:“當家,我看她就是在耍你!”

聞言眾人皆是應和:“就是就是!”

傷好得差不多了,安陵淮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兒,嗤笑道:

“你們知道萬兩黃金有多重嗎?你們見過那麼多錢嗎?運送不用時間的嗎,這麼急趕著投胎啊?”

安陵淮的嘴向來是得理不饒人,尤其是她討厭的人。這下山匪們徹底惱了,上去就想將安陵淮大卸八塊。當家抬手止住,告訴安陵淮:

“再給你兩個時辰,再不見錢,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當家又帶著一眾山匪揚長而去,還未走遠,安陵淮就不服氣的喊道:

“切!嚇我?我是吃雄心豹子膽長大的!”

當家身形頓住,但是並未回頭,氣憤的走了。

——

安陵淮又等了一會兒,終於聽聞窗外傳來沐言的暗號聲。

安陵淮不緊不慢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山匪小兒,你的死期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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