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苗寨口,阮知知喊住往前走的眾人:

“慢著!”

眾人疑惑的回頭看著她:“怎麼了?”

阮知知:“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還是喬裝一番為好。”

白洛潼問道:“喬裝?”

阮知知看向不遠處的木屋子,說道:“你們隨我來。”

阮知知開啟一個置放在地上的箱子,裡面是一些異族服飾:

“昨日我託人準備了苗疆人的服飾,正好八套。你們快些換上吧!”

她們的身形相近,各都隨意的拿了一套服飾接連換上。異族服飾與常服不同,這可讓有些人犯了難。

紀安禾拿著衣裙左翻右看,都不知該從何穿起。出身貧寒的她,哪裡見過這樣異類的服飾?她左右觀望,發現同樣摸不著頭腦的,竟還有白洛岫和白洛潼!

從小就在殺手營里長大,常年穿著暗黑殺手服的雙白姐妹,除了衣裙勉強穿對了之外,掛飾則是一竅不通。

安陵淮和沐言拿到的是狐毛袍子,好在看過異族記載,她們琢磨了一下便有模有樣的穿戴好了衣物和額飾。

阮知知和瑤也選的都是錫繡衣裙。阮知知幼時穿過,此時正熟絡的佩戴著銀飾,但她沒想到,瑤也對苗疆服飾,也如此熟悉。

只見瑤也熟稔的穿上裡衣和袖儒,再束上腰裙。衣裙穿好後,她戴上銀飾冠帽,將上身和裙襬的銀飾都一一配戴好,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瑤也穿好後,一抬眼便對上了阮知知專注探究的目光。她看了看身上,跟阮知知解釋道:

“其實,我也是苗疆人。”

阮知知這才醒悟,她怎忘了,西境是異族聖地。

穿戴好的瑤也和阮知知看著一旁手足無措的三人哭笑不得,細心的上前為她們穿戴好衣裙和髮飾。

待全部穿戴齊全後,瑤也滿意的欣賞著換衣後的眾人,欣慰的感嘆:

“果真都是美人胚子啊,各有風情!”

就這樣,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了苗寨。

苗疆的房子傍山坡而立,中間有一條潺潺流下的溪流。房子一層層的疊巘,緊緊挨著,青磚黛瓦,白色的牆壁在火光的照映下微微泛黃,家家戶戶此時都亮起一盞燈,百家燈火通明。細細的聽,還能聽聞不遠處瀑布飛湍的水流聲。

火光最盛的那處,就是苗疆此時祭祀的地方,那裡熊熊燃燒著篝火。

遠遠的,就聽到那處傳來一聲聲鏗鏘有力的鼓聲和呼號聲。

此時,苗疆人正在進行神秘而盛大的請鼓大典。他們時而大聲呵斥,腳步驅趕,寓意趕秋迎冬。

走近一些,便可以看到大鼓立在兩旁,赤著膀子的壯漢在用力的敲擊著。一群戴著青獠儺面的人在踏步跳舞,舞步奇特,或跳躍或匍匐,看起來十分詭異。

圈內那個手拿拄杖,頭頂長羽毛,身上斜披著披風的,是苗疆的祭司。她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眼窩深陷,臉上抹著濃重的色彩,正閉著眼睛忘乎所以的呢喃著什麼術語,身後的族民也在一起呢喃著。

“阿彌勒神,阿彌勒神……”

祭司禱告完畢,便輪到了巫蠱師。苗疆之地盛行巫蠱之術,是家喻戶曉的。

那名巫蠱師是一名身高九尺的魁梧男兒,一條臂膀光著,另一條則披著褂子蓋著。他腳踩一雙木屐,長長的頭髮隨風凌亂的飄揚,面色異常的蒼白,像是毫無血色般,可他的聲音又是如此的洪亮。他雙手搖著鈴鐺,仰面念著一長串咒語,族民都鴉雀無聲的伏拜在地。

不一會兒,人群中讓出一條道,祭司、巫蠱師、族民都朝著那個方向伏地叩拜。

一個面蒙輕紗,長髮及膝的赤足少女緩緩走出來,神情木然卻讓人感覺高貴。她便是苗疆聖女。

比起前者,聖女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神秘。

聖女接受著族民的叩拜,她手裡拿著一副弓箭,步步生蓮的走上祭臺。

這時,一隻原被捆綁著的麋鹿被放開了,它撒開腿就跑起來,下一秒,就被聖女一箭射死了。

隨著麋鹿倒地,族民立即開始歡呼和吶喊:

“阿彌勒神,阿彌勒神,護佑子子民民!”

只見屠夫將麋鹿拎起,當場就大卸八塊的屠殺了,將其丟進架起的鐵鍋裡,大火熬製成濃湯。

熬湯需要等候,族民便散開圍圈,開始圍著篝火歡快跳舞。族民服飾各異,但卻懷著同樣的熱情。山風颳起,銀飾相互碰撞,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

安陵淮一行人笨拙的模仿著苗疆人的舞步。待兩支舞跳完,鹿湯煮好了,安陵淮一行人也被髮放了一碗。

雖為濃湯,但看著依舊是清湯寡水,鹿湯裡還散發著一股生肉的腥味,幾人遲遲喝不下嘴。

這時,身旁幾個苗疆人提醒道:“這是聖湯,要快些兒喝!”

不好推辭,八人只能硬著頭皮喝了一下。一口下去,八人齊齊皺著眉頭。

安陵淮一口飲下,她假裝吞嚥實則將湯水含在了嘴裡,待苗疆人不注意,悄悄吐了出來。那一口湯下去,她非得當場吐了不可。

喝完,族民都不知方向的散開了。

白洛潼問道:“他們都去哪裡了?”

阮知知看著族民散去的方向,回道:“苗疆族慶不只有祭祀,還有很多熱鬧的活動。我帶你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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