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桃和紀安禾在阮知知出門後不久就醒了,正在客棧的大堂裡用著早膳。

這段時間樂桃胃口極差,每日都是隻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任紀安禾換盡菜品也挑不起她的一絲食慾。

短短几天,樂桃臉上的嬰兒肥都消失了,臉上也是愁眉不展。

樂桃心不在焉的舀著粥,連勺子蹭到了嘴角都渾然不覺。

紀安禾給樂桃的碗裡夾了些小菜:

“別光吃粥,吃些菜吧。”

樂桃目光無神的看著碗裡的菜,再看向紀安禾:

“你別總給我夾,你也吃啊。”

紀安禾卻還是笑著給樂桃夾菜:

“你先吃,我再吃。”

清晨的客棧,空氣很是清新,也少有客人到來。大堂處安安靜靜的,除了個別用早膳的客人,就只有店人打掃和走動的聲音。

門口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樂桃抬眼望去,是白洛岫和白洛潼。

紀安禾也扭頭看過去:

“誒,白管家!剛剛敲門叫你們一起用早膳無人應答,我還以為是還未睡醒,原來你們是出門啦?”

白洛岫冷淡點頭,目不斜視的走進來。

白洛潼看著桌上的早膳,頓感飢餓,歡喜的走上前看。

“是蟹黃粥!”白洛潼的眼裡露出驚喜的光芒,她轉頭看向白洛岫,期待的詢問:

“姐姐,我餓了。”

白洛岫並未開口,倒是樂桃先說道:

“餓了便一起用早膳吧,剛好有多。”

白洛潼高興的直點頭,眼神還是詢問的看向白洛岫,見她預設了才坐下凳子,拿過一個小碗開始盛粥。

白洛潼盛了滿滿一碗的蟹黃粥,放好勺子,將粥遞給了白洛岫:

“姐姐快拿著!你最愛吃蟹黃粥了!”

白洛岫冰山的臉上裂出一抹親和的笑,她接過白洛潼手裡的粥,也尋來一張凳子坐下。

四人用完早膳就各自回房收拾了,待四人收拾好東西下樓,恰好看到阮知知一行人的馬車回來。

只作了片刻停留,八人就開始出發去苗疆了。

出於方便,一行人更換了一輛大的馬車,足以容納十人有餘。

八人坐在馬車中,各自觀望。

論相識,八人之間並不是很熟絡,但機緣巧合下,竟齊聚一車。

女子眾多的場合安陵淮和沐言向來不參與,上車不久就又開始閉目休憩了。白洛岫本就冰冷,更是不願與安陵淮同處一室,也是借言休息便靠在一處了。樂桃和瑤也各坐一邊,各自望著窗外出神,想著心事。

“知知姑娘,你可知這苗疆族慶都有些什麼習俗?”紀安禾好奇的問道。

阮知知答道:

“苗疆人一般是在夜晚慶祝。他們會先讓祭司進行祭祀,祭祀的人會帶著木製的面具圍著火堆跳舞,嘴裡會念喃苗疆族語,屆時群民祈願。然後,他們會請出苗疆的聖女,所有人都要跪地伏拜她,祈禱她能在來年給族民帶來好運。最後由聖女親手射死一隻鹿,族民將這隻鹿熬製的濃湯分飲,寓意聖湯。而後族民會圍著篝火起舞、歡歌,飲酒吃肉,慶賀來年的祥瑞。”

紀安禾聽著全神貫注,彷彿那盛大的場面就在眼前。她驚歎:

“哇!這麼壯觀!”

紀安禾單純的模樣讓阮知知失笑,像是被她的天真所感染:

“是呢。我祖母是苗疆人,小時候,她還帶我去過一次苗疆族慶,我記憶深刻。”

白洛潼也被阮知知的描述所吸引,她的眼神純真,對這苗疆的族慶也充滿著期待:

“當真這般盛大的?”

紀安禾和阮知知聞聲看向白洛潼,阮知知看著她眼裡的稚氣,點頭道:

“是的。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

車子走了約兩個時辰,天色開始變了。馬車在山口處停下,車伕對車內說道:

“各位小主,前路狹窄,馬車只能停在這裡了。”

閉目的三人睜開眼睛,隨著一同下了馬車。

果不其然,一座大山橫在了馬車的前方,眼前只有一條蜿蜒狹窄的山道,兩邊都是陡峭的高峰。

一行人停在原地,阮知知提起裙襬,毫不嬌氣的說道:

“走吧,我來帶路。”

有了阮知知上前帶路,其餘人也都紛紛跟上。

走過一段狹窄的山路便到了一個山谷,關口處有一條潺潺的溪流流過,溪流的水清澈見底。

走進山谷,這條路就變得更為狹窄了,只能一人側身行走。山谷極深,沿邊的石壁都很光滑,往上望去,霧氣繚繞著,都看不到頂。一點兒細碎的聲音,就能在這谷間縈繞於頂,格外清晰。

一行人好不容易扶著巖壁透過了山谷,就又來到了峭壁之上。

這裡的山體之高能直通雲霄,一條繩梯橫在峻峰之間,往上看是繚繞的雲霧,往下看是驚悚的懸崖。入夜起風,繩梯有些左右搖晃。

紀安禾望而卻步,怯怯的問阮知知:

“知知姑娘,苗疆之地確定是從這兒走?”

看著這險峻的山勢,阮知知雖面露擔憂,但也十分肯定。她直視著前方的繩梯:

“不會有錯的。小時候祖母就是揹著我,從這繩梯走過去。只是我現在才感覺到,原來如此險峻。”

安陵淮看著天色漸晚,當機立斷道:

“既然沒錯那便走吧,天就快黑了,到時再過繩梯就更危險了。”

說著,安陵淮和沐言兩人打頭陣,走上了繩梯。

雖然畏懼但也沒有退縮,紀安禾幾番振作,也邁上了繩梯。

峭壁上的風格外的凌冽,夜色漸漸灰濛,霧氣開始圍障眼前。

紀安禾小心翼翼的走在中間,繩梯稍有搖晃她就閉著眼睛停下來,待繩梯不晃了,才敢睜開眼繼續往前走。

忽然,一陣大風颳過,繩梯開始劇烈的搖晃,梯上的人身形不定的左右晃動,安陵淮、沐言和白洛岫、白洛潼抓緊繩索,馬步而立才勉強穩住身形,相較她們,習武不佳的另外四人就狼狽得多。

瑤也和阮知知即使相互攙扶也身形踉蹌,白洛岫出手扶住最近的樂桃,樂桃勉強穩住腳步但也是大為受驚。紀安禾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拽著白洛潼。

白洛潼本就功底不是很深厚,本來就是勉強自保,誰知紀安禾忽的拽住她,像是驚弓之鳥般不管不顧,也不鬆手,使得她身體一個傾斜,直直的往前傾倒。

“啊——”白洛潼和紀安禾雙雙驚叫。

兩個在繩梯的兩邊大幅度的擺動,拉扯之間,紀安禾將白洛潼的掛墜扯掉了,掛墜轉眼就掉下了萬丈深崖,一會兒就消失在迷霧當中。

白洛潼眼角睥見掛墜掉落,神色緊張,竟不顧生死的撲向繩梯邊緣,想要去接住那枚掛墜:

白洛潼:“不要!”

繩梯年久失修,白洛潼力度過大,邊緣的一根繩子竟斷開了,她的半個身子都掛在了外面,只要稍有失重,她就會生生拋了出去。

身後的白洛岫大驚失色,想要伸手拽住白洛潼,但終究鞭長莫及。

千鈞一髮之間,沐言一個箭步拽住了白洛潼的胳膊,但是受力過大,沐言也欲被拽過去。這時,安陵淮輕力跑過來,眼疾手快的拉住沐言,兩人就這樣手拽手的拉住了要丟擲去的白洛潼。兩人一個齊使力,將白洛潼拽回了繩梯裡。

劫後餘生的眾人皆是驚愕,心臟劇烈跳動著。安陵淮和沐言也是片刻呆滯。

回過神的安陵淮檢查著沐言和白洛潼的傷勢,確認無礙之後才神色慍怒的朝著白洛潼吼道:

“你幹什麼?不要命了!”

白洛潼驚魂未定,眼神還沒有回神聚焦,茫然著注視著眼前。

見狀,安陵淮焉的收回了一腔怒氣。

身後的白洛岫關切的檢視著妹妹的狀況,方才危在旦夕她也是幾度失控。

白洛岫往下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想必那枚掛墜已經摔得粉碎了。她向安陵淮解釋道:

“那枚掛墜自她出生時就戴著,是父母唯一的信物,所以她才這般著急。”

白洛岫看向安陵淮和沐言,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緩和:“方才謝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沐言道。

白洛岫又看向安陵淮,安陵淮語氣彆扭的回道:“見死不救非君子。”

後方的樂桃,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她知道,去看族慶,都是為了開解她,可是她沒想到路途這麼兇險,也沒想到同伴會因此險些喪命。她看著驚魂未定的眾人,覺得很愧疚:

“對不起大家,都是因為我。”

其實,眾人此時皆是擔憂與有驚無險的欣喜,沒有人會想到怪罪於樂桃。

沐言看著天就要黑了,此時並不是逗留的時候,便安慰道:

“大家並沒有責怪你,此次出行是大家一致的意願。路途難免遇風險,你無需自責。時辰不早了,我們快些過去吧!”

有了前車之鑑,一行人行走得更加小心,相互扶持著,終於走過了那條險峻的繩梯。

下了繩梯,紀安禾將放在兜裡的平安符拿出來遞給白洛潼。這本是她求來給孃親的平安符。

紀安禾說道:“剛剛讓你丟了玉墜,對不起。我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以賠給你,這是我前日去寺廟裡求來的護身符,聽說很靈的,我排了三個時辰的隊伍才求來的呢。送給你,希望能保你平安!”

玉墜丟了,白洛潼是很難過,但她也沒有怪紀安禾,畢竟情況危急,誰也想不到。

白洛潼將平安符推回去:“你也是無意。平安符你求了這麼久,就自己留著吧。”

紀安禾卻執意要給白洛潼:“你就收下吧!不然我會更過意不去的!”

見推脫不得,白洛潼只好收下:“謝謝你。”

隨後,白洛潼當即便將平安符戴至胸前——玉墜原來的位置。

阮知知望向那個熟悉的方向,看到了那抹在黑夜中格外耀眼的火光,欣喜的傳告道:

“就是這裡!我們到了!”

透過火光,眾人隱約能看到層層疊巘的樓房,還有一處瀑布。瀑布傾瀉而下,水流湍急,隱隱閃著黃白的光亮。

紀安禾驚訝:

“苗疆人如此多嗎,我看這片區域都有百畝田地那麼寬敞。”

即將到達苗疆愛那個,阮知知也藉此向眾人普及:

“苗疆族類甚繁,習俗各殊,自古不通聲教。此處共四百五十寨,周遭山川地勢險峻,族民以泉水而生,不喜打擾。她們喜愛養蠱,但無故不會用此害人,只會用來地域外來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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