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館中晉國客舍。

安陵淮:“阿言,你說北歷兵力已經很強盛了,要風鳴山莊那批兵器做什麼?而且,我們此次調查風鳴山莊的制械,就是與西璃滅國有關。難道西璃滅國是北歷所為?”

如此一來,事情就很複雜了。

沐言答道:“種種跡象都表明西璃滅國是那達王子篡位所致,怎會和北歷有關係。說不定西璃那批兵器是那達王子任命所制,而此批風鳴山莊兵器,北歷也是有所用途。”

安陵淮:“可是北歷的制械技術已然先進,還要任命風鳴山莊幹什麼。此等陣仗,北歷是想做什麼?”

沐言苦惱的趴在桌子上:“我哪兒知道他要幹什麼啊。斥影堂監視的貨物,送往了北歷,這麼說來北歷不僅和風鳴山莊有勾當,還和斥影堂有勾當。區區一批貨物,北歷至於動用斥影堂的人來監視嗎,他直接跟風鳴山莊合作讓他們運過去不就得了!”

安陵淮忽然轉念一想,在沐言對面的椅子坐下:

“我們目前並不能認定三年前風鳴山莊的兵器就是那達王子任命製造的。雖然斥影堂行蹤不定,但他們向來不論國度,只要條件達成就能交易,我也覺得北歷不至於費此周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沐言抬起頭:“那接下來怎麼辦啊,從何下手?”

安陵淮摸摸下巴,想道:

“嗯……樂府?從風鳴山莊下手,就能知道三年前那批貨到底是何人指使。”

沐言覺得離奇:“樂府?你要直接抓樂老爺過來盤問嗎?”

安陵淮目光狡黠:“當然不是,樂老爺肯定不會說的。他不是最疼他的寶貝女兒嗎?”

沐言聞言無聲的望著安陵淮:這人,竟然要對人家的寶貝女兒下手……

“你們國公府都是這樣培養你的嗎?事出險招,處處都要思量。不似我們舞刀弄槍的,痛快多了。”

“兵者,詭道也。”安陵淮雙手交叉在胸前,抬起下巴:

“怎的?有意見?”

不等沐言回話,安陵淮就湊上前說道:

“有意見你跟我爹說說啊,我早就抗議了。”

沐言嫌棄的拍開安陵淮的手:“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你可別指望我去給你爹求情,到時候只怕你會被罰得更甚。”

沐言頓時彷彿感同身受般:“我只是覺得,像你這般百般思慮和設防,在萬事之中運籌帷幄,太累了。你既要飽讀詩書,也要熟讀兵法,既要恪守禮儀,也要險學暗殺。伯父對你太過嚴厲了。”

安陵淮聞言沉默不語,斂起眼神直起了身子。

嚴厲這個詞,安陵淮從小便深有感受,感情用事從來不是她能選擇的,理智行事,才一直是她要選擇的方式。

安陵淮靜默些許後說道:

“強國之法,既要有明,也要有暗。一國之中,既要有在戰場上廝殺的武將,也要有在權謀中運籌的文臣。恪守禮儀是因為我身在安陵家族,險學暗殺是因為我掌管的是暗衛。生於權臣大族,從來都沒有任性選擇的時候,不是嗎?”

沐言聞言也斂眉。是啊,她們生於大族,就要肩負起為國為民的使命,哪怕失去性命也要護中晉子民於周全。她們是萬民羨嫉的大族子女,是高貴美麗的鳶。但鳶的本意,是鷹,她們只是一隻被命運牽制著的鷹。

——

阮府。

瑤也不停在庭院裡來回踱步,神色著急。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回來的這幾日,瑤也每天在院子裡發愁。得知風鳴山莊的最後一批兵器即將運往北歷,瑤也開始慌亂,時間不多了,她應該如何阻止。

歷經半年,瑤也一路輾轉逃往南晟,其中艱險可想而知。那達王子生性善良,她堅信他絕不是篡位禍國之人。好不容易查到眉目,她心裡又激動又混亂。北歷人生性好戰,幾次三番挑撥西璃邊境,此次運走兵器,他又要侵擾哪一個國度?如今既不知西璃滅國是否是北歷從中作梗,也不知北歷意欲何為,千思萬想捋不出頭緒的瑤也夜不能寐。

滅國之仇刻在心頭,但她又不牽連無辜之人,也不忍看到他國重蹈自己滅國之痛。

風鳴制械是樂父所為,樂桃全不知情,加之樂桃曾救她於市井劣徒之手,所以,她決定告訴樂桃,讓她阻止樂父的行為,希望能懸崖勒馬。

這幾日,瑤也日日徘徊在樂府門口,但樂桃身邊隱衛很多,她根本找不到時機告訴樂桃。

這日,瑤也趁阮府家衛疏忽之時,再度走出院子,匆匆出府。

瑤也一路張望的來到了花園,卻直面撞見了往回走的阮知知。

瑤也瞬間神色慌張,可阮知知明明發現了,卻又當沒看到一般徑直走過。

瑤也一時呆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誰知,走了幾步的阮知知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過來。就當瑤也以為要被戳穿詢問時,阮知知卻說:

“夾竹桃於孕婦有害,離遠點兒。”

瑤也這時才發現自己站在夾竹桃樹下,慌忙挪步:

“謝謝。”

——

樂府。

那日安陵淮所言,字字句句鑿在白洛岫的心裡,阡陌難忘。

白洛岫嘗試著從齊嶼口中試探出虛實,可他似乎也一概不知。

心亂如麻,白洛岫不敢將此事告訴白洛潼。思慮再三,她決定按兵不動,等任務完成回到堂中時,她再親口質問堂主。如若事真,她定要手刃仇人,以解她的心頭之恨!

庭院內,樂桃和紀安禾在臺階處蹲著,全神貫注的看著一群螞蟻在搬糧食。她們斂聲屏氣,生怕嚇走了螞蟻。

紀安禾湊到樂桃耳邊,小聲的說:“樂桃你看,那兒有一隻螞蟻,在搬一顆好大的稻米。”

樂桃聽聞眼前一亮,問道:“哪裡哪裡?”

紀安禾指了指:“那裡——”

樂桃望過去,果不其然,有一隻黑色的瘦小螞蟻在吃力的搬著那顆大米,其他螞蟻見它搬不動,也過來幫忙。

樂桃頓時興奮極了:“哇~好神奇!”

兩人興致勃勃的討論著,閒逸快活,可門外的瑤也卻焦急萬分。

瑤也一直在樂府附近徘徊:“怎的今日的隱衛如此之多!”

瑤也從正午等到傍晚時分,眼看著天色就要變暗,再不回去她也會被發現。

“等不了了!”

瑤也趁巡衛換班將信綁在了弓弩上,徑直射在了樂桃眼前的柱子上。

樂桃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魂未定。

“有刺客!快追!”

這時,瑤也被前來換班的隱衛發現了,立馬全數追了過來。

瑤也:“糟糕!”

瑤也從東市逃竄到西市,一路上撞倒了不少東西。情急之下,瑤也逃進一所宅子裡,不假思索的跳下了院內的池子裡。

池子的水很淺,瑤也蹲在水下,靠池裡的蓮葉遮住自己。風平浪靜過後,她從水中冒出頭來,確認安全之後走出了院子。

剛走到集市上,瑤也就被一眾的鋪子老闆攔截住了。

鋪子老闆個個吹鬍子瞪眼的指著瑤也:“你個小丫頭砸爛了我們這麼多東西,趕緊賠!”

瑤也連忙平息道:“好好好我賠!”

瑤也正欲付錢,她摸索著身上,猛然抬頭。

糟了!錢袋掉了!

瑤也心虛的看著一眾老闆,若是此時告訴他們自己沒錢,怕是會被大卸八塊。

正當瑤也被老闆們逼問時,瑤也眼前一亮,看到了不遠處駛來的馬車——

是中晉國使臣的馬車!

瑤也露出得意的微笑,她指著那輛馬車:“那輛馬車上面有我的朋友,你們去問她們給,她們有的是錢!”

老闆們紛紛望去,看清來車後都面露難色:

“中晉使臣的馬車?”

正當老闆們質疑的回過頭時,身後卻早已沒有了瑤也的身影。

今日安陵淮和沐言進宮忙活著壽慶的事務,天色已黑才得以回來,兩人正在馬車上假寐休息。突然,馬車驀然停下,兩人差點前傾倒地。

沐言不悅的問道:“怎麼回事兒?”

車伕:“回郡主和將軍,有人攔車。有一個叫李西的女子說是郡主和將軍的朋友,讓你們替她賠錢。”

沐言問道:“李西?!什麼李西?”

李西,璃西。會意過來的安陵淮無奈閉眼,又重新靠回去:

“給他們吧。”

沐言不解道:“給他們?阿淮,為什麼要給他們?”

安陵淮眼睛都沒睜開:“是那個西璃公主。”

沐言恍然大悟,“璃西。原來是她。”

沐言掀開車簾,看到隨從在給一眾的店鋪老闆賠錢:“這麼多人,這西璃公主能耐不小啊。”

安陵淮閉目養神:“能耐不小還沒錢賠。”

沐言放下簾子,笑道:“剛剛隨從也說了,是朋友,才讓我們替她賠錢。”

安陵淮不屑道:“我安陵淮的朋友可不是這麼好當的,要做我朋友那就幹出點事績來,別整天被人追殺受人欺負的,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

沐言看破不說破的笑著搖頭,也靠著閉目養神了。

今日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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