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可憐,可她偏又是個遭恨的人。”

“她叫柳風,前掌刑司使王崇之的夫人,二人有一女,名喚王曦月。”

八年前,王崇之被朝廷派到犄角城做轉運使。

柳風不願意跟著去,也不願讓女兒去受苦,於是王崇之便將家財都留給了她們母女,獨自去了犄角城赴職。

自此之後,王崇之再沒有回過元都,也從未往家裡傳過信。

後來,有人在青樓看見了柳風的女兒王曦月。

“估摸著是柳風把女兒賣了……她好賭。”

“好好的一個黃花姑娘被她親生母親賣去了青樓,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寒心的事了。”婦人神情十分落寞。

沈無憂沉了沉眉,沒有作聲。

“柳風三天兩頭去賭場賭錢,把家產賭盡之後,她便整日去女兒的青樓鬧事,像個潑婦似的,嚷嚷著跟她女兒討錢花,說她快要餓死街頭了,可氣的是,她每次大鬧的結果都能如她所願,她女兒次次都願意見她,而且還會給她不少錢。”

持筐的婦人附和道:“想不通柳風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原來家世不錯,父親是個教書先生,母親的孃家經商,她自己也讀過不少書,一開口說話就知道她肚子裡有不少墨水,性格也隨了她母親,為人熱心腸,行事果斷乾脆,心裡主見大得很。從前跟她說話,她一說三笑,可是現在沒見過她搭理誰,可能也是沒人願意跟她說話。”

半個月前,柳風的女兒王曦月忽然人間蒸發,緊接著柳風就一直悶在家裡不出門,沒人再見過她出來。

“我們都以為她是死在了屋裡,不曾想,她竟是眼下這般……”說著年長些的婦人不忍地看了一眼那片刺眼的紅,又匆匆挪開了眼,“估摸著,犄角城的那傢伙,還不知道他妻女是這般情狀!”

從婦人開始講述到結束故事,沈無憂緊著的眉頭幾乎沒有展開過。

短短不到半刻,他聽完了一個人的一生。

柳風的遭遇在他心裡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惋惜。

釀成悲劇的源頭,是王崇之去了犄角城。

倘若王崇之沒有去犄角城,接下來的事可能都不會發生。又或者,倘若王崇之赴任之後,回來個兩三趟,看看妻女,結局可能不至於是現在這樣。

赴任三年,不至於一點訊息都沒有。

“要麼他是個心狠至極的人,要麼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沈無憂自言自語道,“最不濟就是——”

他死在了犄角城。

兩個婦人一齊回頭,看向沈無憂問道:“最不濟就是?”

沈無憂笑笑,轉移了話題:“兩位姐姐可知,那犄角城是什麼地方?”

兩婦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搖了搖頭。

“誰也沒去過那,只聽說那裡偏僻得很。”

這時,三人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朗的嗓音:“犄角城位於我朝北境,處在南元國與北嶽國交壤之界。”

沈無憂下意識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過他沒顧得上在意這個。

他瞬間緊繃起來的神經是衝著“北境”兩個字去的。

《死亡事錄》上提到了謝舟城會死在北境。

“北境?”沈無憂的視線當即移向說話的人,“郎君是說,犄角城就是南元國的北境?”

說話的這位郎君,戴著半臉銀質面具,一襲白衣,背手而立,他眼含笑意,正安靜地看著沈無憂。

待沈無憂的聲音落地,這位郎君方淺淺彎下眼瞼,淡然啟唇。

“犄角城的確屬於北境,北境卻不單隻有犄角城。”

沈無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認了心中的答案。

“多謝。”

那郎君又道:“看來世子殿下,對這具屍體很感興趣?”

聽見“世子”這兩個字,沈無憂當即警惕起來。

這個人怎麼知道他的身份?

沈無憂學著這個陌生郎君,也裝模作樣地背起手,試探性地問道:“郎君不會也是賢月閣的常客吧?”

那郎君淡淡一笑。

“正是。謝某有幸在賢月閣目睹過殿下尊顏,今日斗膽指明瞭殿下的身份,還望殿下莫要責怪。”

“搞了半天你是那個風流的紈絝!”持筐的婦人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轉過身氣憤地看著沈無憂,整張臉上都寫著“埋怨”兩個字,她跟旁邊那位年長些的婦人說道,“大姐,咱姐倆被這小子給騙了,怎麼整?”

年長些的婦人臉上也有些不高興,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走走走,這熱鬧不湊也罷了!”

沈無憂剛要解釋,兩個婦人就相互挽著臂,一前一後氣沖沖地從人群擠了出去。

瞧見她們這個樣子,沈無憂還真覺得有些愧疚,畢竟是欺騙了兩個這麼可愛的人。

不曾想,他心裡話竟被人說了出來,清朗的聲音再次飄進了他的耳朵:“殿下真是狠心,您怎麼能忍心欺騙兩位這麼可愛的人呢?”

沈無憂被這話刺激得猛一激靈,忘了身邊還有個姓謝的……

“你是誰?”

“殿下,那兩位娘子已經走了,現在不用銀子你也站在了最前頭,你只管好好看熱鬧,不用太感謝在下。”

“你……”沈無憂死盯著身邊的人的眼睛,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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