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夜色漆黑。

一個更夫正行走在空曠的漆黑街道上,規律敲打著手中的銅鑼。

刺耳的銅鑼聲像是一聲聲驚雷,伴著更夫口中的呼喊聲,顫人心絃:“——天寒地凍!”

已近四更。

大街小巷都陷入了寂靜,街道兩側零星的幾家店鋪,門頭上的燈籠只剩絲絲幽黃的光。

咚——咚!咚!咚!咚!

“——天寒地凍!”

到了北城門,更夫蔫蔫地喊了一嗓子,餘光瞥見城門的中間垂下來個什麼東西,呈黑乎乎的條狀。

這是哪面城旗被風吹掉下來了?

他沒想太多,甚至連正眼也沒往那裡瞧一眼,掉頭打算離開。然而轉過身以後,他又猛然佇立在原地,一絲可怕的念頭從大腦閃過。

迎面而來的南風吹在他的臉上,身上,一個勁兒地挑動著衣襬,而城牆頭上懸著的那面旗,卻紋絲不動!風能吹動衣物,怎麼可能吹不動旗幟?

更夫頓時僵在原地,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砰——砰——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更夫機械地轉頭去看,可是轉得不夠多,看不見,他在心中竊語,再轉一點……再轉一點……

忽然“嗡——”的一聲,更夫耳中一陣轟鳴,頓時瞳孔緊縮,發瘋似的扭頭就跑!誰知雙腿不聽使喚,更夫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

他當即吃痛地站起來,又繼續瘋狂地往前跑。

餘風陣陣,裹攜者更夫蒼凜的呼喊:

“救、救命啊——”

“有鬼!有鬼啊!”

更夫逃過的地面上,一團微黃的光若隱若現——破舊的燈籠平躺在地上,南風挾著寒意吹過地面,一次又一次地侵襲燈籠,企圖吹滅芯子上燃燒的火苗。

火苗越來越小,火光越來越弱,最後終是抵擋不住南風的嘲弄,抖了抖身體,徹底熄滅。

兩個時辰後。

北城門懸著一具女屍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

閒著沒事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紛紛趕到了北城門湊數,很快便將北城門圍得水洩不通。

作為元都出了名不務正事的紈絝,沈無憂也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讓一讓,讓我挪個步啊,”沈無憂一邊前挪,一邊自覺給讓道的人塞了不少銀子,同時還一臉的無奈,“沒辦法,個子不佔優勢,站後邊實在看不清,多謝各位體諒啊。”

實則他身高八尺。

沒過多久,沈無憂把荷包掏了空,勉強排在了第二排。沒銀子給人家,他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家給自己讓道,乾脆就停在了這。

“就站這兒吧,湊熱鬧也能湊明白,是吧景域?”

無人回應。

沈無憂回身一看,景域還在人群最外圍,正用一副生無可戀的眼神看著他。

“哎呀,把他給忘了。”

沈無憂輕嘆一聲,咂了咂嘴,朝景域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佯裝一臉神傷地扭回了頭。

景域沒辦法,只好站在人群之外,更加警惕地注意他家世子周圍的情況。

“哎呦,你瞧那幾個官爺怎麼對一個死了的女人家動手動腳的,真是畜生都不——”出口譴責的是一個手裡提著菜筐的中年婦人,她側著臉和身旁年長些的婦人說話,眼睛卻一直瞟著前方“不堪入目”的畫面:

一個女人平整地躺在地上,脖子以下都被白布裹得緊緊的,人們甚至能區分出她的四肢。

她的臉色慘白,面部有些髒汙,頭上頂著的墮馬髻幾乎快要散架,有被人用力拉扯過的痕跡,脖子上很明顯的勒痕已經發黑髮紫。

最惹眼的是,她的下體紅了一片,尤其在全身都被白布包裹的前提下,那片滲透出來的血的顏色更加刺眼。

提案司的差役將看熱鬧的人都攔在了五尺之外,還時不時趕他們走,可是卻連一個人都轟不走。

領頭的提案司使是紀凌澤,年紀輕輕就執掌了半個提案司。

他正站在離人群不遠的地方,背對著人群,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手下在女屍身上翻找著什麼。

聽見持筐的婦人抱怨官差,年長些的婦人連忙兩手並用捂上她的嘴:“噓噓!你不要張嘴說話!你不知道你說話不把門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叫人家聽見了,你這破頭還能安脖子上?”

好巧不巧,她們的對話還真叫人給聽見了。

聽見她們對話的人不是官差,而是一個紈絝。

沈無憂低頭看著面前兩個可愛的婦人,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兩位娘子,在下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兩個婦人不約而地同回頭看向了身後的沈無憂。

婦人們一回頭,瞧見身後站著的是個俊俏的後生,不好意思地捂著嘴笑:“噹噹噹,講吧!”

沈無憂見兩婦人這反應,當即失笑,心道這兩位婦人倒是豪情。

“二位娘子有所不知,小生剛到元都暫居不久,眼下老父親要來尋我,他老人家現在就在城外,我本打算從北城門出城去接他,可現在……”

說著沈無憂移開視線,故作滿面愁容,深深嘆了口氣,“可現在北城門已經行不通,我又不清楚其餘城門是哪個方向,所以我想跟二位姐姐探一探去西城門的路。就算繞遠路,我也得接父親回去。”

聽完沈無憂這一番真摯的陳情,年長些的婦人頓時一臉疼惜。

“哎呀,看看這孝順孩子委屈的,你早說嘛!”說著她朝人群后面寬闊的路面指了指,“你就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回走,看見一個吆喝酥餅的,就往左拐,一直走就到了!”

沈無憂笑著跟她們道完謝,並沒有離開,反而一直看著不遠處地上的女屍。

“怎的不去啊?”持筐婦人疑惑地問沈無憂。

沈無憂作出一副認真思忖的模樣,刻意對著兩婦人自言自語:“這個人,我瞧著眼熟。”

年長些的婦人道:“她在這附近出了名,眼熟也不奇怪。”

“哦?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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