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各位,借過,借過!”沈無憂臉上笑眯眯,衝給他讓道的人挨個點頭,還不斷掏出碎銀,一一遞給周圍的人,“多謝體諒。”

接過銀子的人都樂呵呵地讓開了道。

沈無憂來到謝瀾跟前,朝謝瀾微微俯身,伸出手:“起來吧。”

謝瀾愕然仰頭,轉瞬間,眼底湧現一絲笑意:“謝殿下。”

在沈無憂的攙扶下,謝瀾緩緩起了身。

這時,對面又來嘲諷。

“我當是哪個了不起的人物,原來是那個沒本事的廢物世子,”腦滿腸肥瞥一眼身旁的夢來閣,挖苦沈無憂道,“怎麼,世子來這兒,也是想體驗一把?”

沈無憂笑道:“是!本世子身份的確尊貴,也的確是瀟灑出了名,可要論起風流,那跟三位可是沒法比的,夢來閣這麼俗氣的地方,自然是跟幾位比較配。”

“你——”

沒等幾個人開閘洩憤,沈無憂又道:“哎——我忽然想起來個事,你們有錢風流,怎麼就是不還錢呢?”

話間,他指指那個腦滿腸肥,道:“大肚子,你可還欠著我爹十來萬呢。”

腦滿腸肥一聽,頓時噎聲。

濃眉大耳卻在此時理直氣壯起來:“我可不欠你爹的銀兩,你要債可要不到我頭上,今天我和你身邊這個人的事跟你也沒關係,你也管不著。”

“沒關係?怎麼會呢,”沈無憂看一眼身旁的謝瀾,將手搭在了謝瀾的肩上,“這位可是我朋友,你要給我朋友難堪,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本世子仗義也是出了名的,你不知道麼?”

濃眉大耳一時接不上話。

謝瀾不動聲色地,往一邊挪了挪身體,似乎是想躲開沈無憂搭在他肩上的手。

沈無憂察覺到謝瀾的排斥,自覺將手拿了下來。

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另一個衛皇司役,長得賊眉鼠眼的,忽然猥瑣地笑起來:“是,世子您當然有名,畢竟眼睜睜看著親孃被竊賊侮辱,自己卻貓在衣箱裡尿褲子的人,這元都找不到第二個來!您在這元都是真有名吶!”

沈無憂面上沒什麼波瀾,胸腔裡卻隱隱升騰起一股無名的火。

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羞辱人的母親,怎麼看,那張賤嘴都十分欠收拾,就該被打的滿地找牙。

如今連幾個衛皇司的小蝦兵都敢對他這個世子指指點點,到底是他們後臺夠硬,還是他這掛名世子實力太軟了?

“殿下,不要在意他們酒後的胡話。” 謝瀾勸慰沈無憂道。

“你看我,像是在意他們的樣子麼?”沈無憂故作輕巧,輕蔑地掃一眼那幾個潑皮,又道:“不過是幾個沒蛻皮的螻蟻,喝醉了嘰嘰喳喳逮人就罵,這種人混跡一生也終究逃不過沒本事,他們的屁話我根本不會在意。”

“沒本事?!”腦滿腸肥當即瞪著眼,抬手指著沈無憂反駁,“你說誰沒本事?!我告訴你,爺幾個在宮裡香得很!到處是人巴結!”

說這話時,腦滿腸肥那指著沈無憂的手,也醉得在半空中直畫半圓,總是定不住。

“宮裡那些個小宮女,哪個不求著我給她們辦事?”

似乎說起這個,腦滿腸肥就得意不已。他指指周圍圍觀的人群,眼中的不屑已然藏不住,尤其目光落在圍觀的男人身上時,他眼中的不屑更甚:“一群沒見識的傢伙。”

此刻沈無憂唯一想做的,就是堵住這個醉鬼的嘴。

“聒噪。”

沈無憂不願再看這三個上躥下跳的螞蚱一眼,目光直接掠過三人,停在人群之外的景域身上。

景域當即戴上黑色面具,緩緩潛進人群,直奔三人。

謝瀾卻在這時來到沈無憂身邊,附身耳語道:“眼下人多耳雜,宜隱秘行事,不宜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倘若此處發生什麼血腥,被人傳出去有損殿下的名譽。”

沈無憂怔愣了一會兒,側臉笑道:“瀾公子多慮了,本世子雖然天真,但是不傻。”

景域擠進人群,似箭一般從三人身側穿梭,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那三個無賴便已經倒在了地上,不多會兒,腦滿腸肥就打起了呼嚕。

沈無憂在此時大喊道:“睡著了也沒什麼笑話好看了,走嘍!走嘍!”

說著他便轉身,拉著謝瀾的手腕就要走。

謝瀾當即怔在了原地。

手腕處傳來隱隱的熱意,令他感到一絲異樣……他就那麼愣在原地,一時忘了邁步。

沈無憂回身喊他:“走啊?謝瀾,你不會想接著看這幾個油膩男打鼾吧?”

謝瀾沒有接話,他知道沈無憂是故意說給其他圍觀的人聽,好讓大家一齊散開。

圍觀的人倒也積極應和:

“走吧走吧!睡覺有什麼好看的,走吧走吧!”“就是,走走走!”

眾人散盡之後,沈無憂立馬讓景域把這三個無賴打包,拖進了一條隱秘的巷子裡。

巷子盡頭。

三個無賴已經並排躺好,睡得死死的,只待……只待立在跟前的三個男人好好懲罰他們一番。

沈無憂一手抱背,一手摸著腮幫,低頭看著腳跟前這三個油膩大漢琢磨:“怎麼懲罰好呢……打一頓?會不會太輕了?”

謝瀾似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他側過臉,定定地看著沈無憂的側頰,溫聲問道:“殿下因何要懲罰他們?”

“自然是因為他們侮辱我母親,還欺負那些宮女,再加上他們剛才對你的無賴行徑,怎麼說也得讓他們蛻一層皮吧?”

謝瀾彷彿抓住了什麼重點,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想不到殿下也會為我著想。”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景域從哪提來一桶水,“嘩啦”一聲全倒在了那仨貨身上。

仨貨醒來之前,景域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面具,戴在了臉上。

面具一戴上就算安全,這幾個人絕認不出他來,認不出他,那他們就不會去找世子的麻煩。

真好。

“景侍衛這是在幹什麼?”謝瀾問他。

“戴面具啊,以防這幾個衛皇司的人認出我是世子的侍衛,找世子麻煩。”

“這樣豈不是掩耳盜鈴,為何不給你家世子也戴上面具?”說這話時,謝瀾的下巴僵了僵,那張銀色面具底下,此刻應該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景域猛地一拍腦門:“糟了,忘了給世子也備一隻面具!”

沈無憂:“……”

謝瀾默默從袖間掏出來一張面具,遞到沈無憂面前,輕聲道:“在下面具多,希望殿下不會嫌棄。”

那張面具和謝瀾臉上的面具一模一樣,也是灰銀質。

沈無憂眨巴眨巴眼,朝謝瀾手上的面具伸出了手。

躺在地上的醉鬼清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三個戴著面具的人並排站在一起,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詭異畫面。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賊眉鼠眼明顯很是不安,但還是佯裝鎮定:“我、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衛皇司絕不會輕饒了你們!”

沈無憂眉頭輕佻地揚了一下:“所以呢,你現在逃得了麼?”

“你殺不了我!哼,你不敢殺我!日後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好看!”

謝瀾忽地輕聲一笑,眸光淡淡,看著地上的賊眉鼠眼,冷冷道:“身旁這位……可能暫時對你做不了什麼過分的事,但是不巧,在下可以。”

那雙細長的眉眼生得凌厲,如今在夜色的潤澤下,雙眸中的的柔波竟不知何故散發著陰冷。

話裡也彷彿潛藏著不可告人的深意。

“你……”賊眉鼠眼頓感脊背一陣發涼,不由得往後彈了彈身子,而後他匆忙摸出腰間的腰牌,抵向謝瀾:“我可是衛皇司的人!你做什麼事情之前最好想清楚後果!”

沈無憂絲毫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只看著謝瀾問道:“瀾公子你呢,你打算怎麼懲罰他們?”

謝瀾回頭看向沈無憂,語調有些調皮:“殿下不妨猜猜?”

“你不會……也要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吧?”

謝瀾不禁嗤笑一聲,略微低下了頭:“原來殿下方才是打算這麼懲罰他們?”

“那不然呢,總不能直接抹脖子吧?”

“為何不能?”

謝瀾這句反問把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

寂靜的夜裡,沒有風,此刻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呼吸聲。

地上的賊眉鼠眼已經不敢再作聲。

沈無憂心裡有些忐忑。

這個謝瀾……不對勁。

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覺得……能呢?”

靜默片刻,謝瀾兀得咧開嘴角,粲然一笑:“這種時候不應該開個玩笑緩和氣氛麼?是在下的玩笑說的不是時候?”

沈無憂乾笑一聲:“謝瀾,依我看,玩笑話不符合你的氣質,你以後還是別不分場合就隨便開玩笑了,哈哈……”

“對不住,讓殿下受驚了。”

沈無憂不動聲色捋了捋胸口:“再怎麼說,他們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謝瀾笑了笑,“殿下了解他們犯下的所有惡事麼?”

“他們剛才都說了。”

“都說了?”謝瀾笑著看向坐在地上的賊眉鼠眼,“你來說,你們三人是否已經將做過的所有壞事都已經和盤托出?”

頓了頓,謝瀾強調道:“你只有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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