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

沈無憂此刻躺在床上。

白名倚著桌角顯現身形,悠哉悠哉地啃著雞腿:“這裡是幻境。”

“幻境?”

沈無憂自覺下床,在房裡轉悠了幾步,沒發覺什麼異樣。

“開什麼玩笑呢?這不就是我元都的家嗎?”

白名讓沈無憂開啟窗戶,或者拉開門看看。

沈無憂照做。

開啟窗戶,映入眼裡的是白茫茫的世界,空氣裡塞滿了異常濃重的白霧。

他不信邪,又折返到門口拉開門。

門外,白蒼蒼的霧席捲一切,門前的石階也隱跡在白霧之中。

除了白,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這……”

白名淡定地起身來到沈無憂身後,一同望著門外無邊際的白霧。

“沈無憂,你已經死了。”

“什……什麼?”

“在謝舟城醒來的前一刻,你的身體支撐不住羈絆的衝擊,大腦充血而亡。”

白名擦擦油膩的手,攤開手掌,變出一本黑色的書,書封上印著四個大字:死亡事錄。

“開啟看看吧,倒著看,看第一頁。”

沈無憂把書接過來,又把書顛倒過來翻到第一頁。

第一頁紙上——卒。

“我是不是快要靈魂盡碎了……”

白名從懷裡掏出一個雞腿,又咬了一口:“再把書倒過來,正著往後翻,翻到第六頁。”

沈無憂照做,翻到第六頁。

第六頁紙上的字,堪稱密密麻麻。

第七頁也是密密麻麻,續第六頁。

但是這些字跡都模糊不清,像是掉進湖裡又被撈上來,字與字之間都粘連在一起,極難甄辨。

再往後翻,沒了,一頁紙都沒了。

奇異就奇異在這裡,從前往後翻,看不到寫著沈無憂“卒”的那一頁,而從後往前翻,則看不到謝舟城曾經歷過的那些死亡地點。

沈無憂隱隱覺得心裡有一絲不安。

“這些密密麻麻的字是什麼?”

“謝舟城的結局,”白名不緊不慢道,“想看麼?”

“當然想看,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

沈無憂又順手翻到第三頁,“犄角城”三個字已經變成黑色,這意味著謝舟城將死於犄角城這一預警已經解除。

第四頁,空白。

第五頁,還是空白。

也就是說,正著看的話,整本《死亡事錄》只剩第四頁和第五頁是空白的,而第六頁和第七頁被那些密密麻麻模糊不清的字眼覆蓋著。

“沈無憂,現在你需要做一個選擇。”

沈無憂心下一喜:“呦,還能有我做選擇的時候?”

白名直接無視沈無憂的挖苦,道:“三次救人的機會可以換你一次繼續活下去的機會,目前你還剩下五次機會沒有用,要交換麼?”

“換啊,為什麼不?”

“好得很。”

白名掏出他那本小冊子和一支筆,在冊子上先劃了一下,又劃了三下。

沈無憂捂上胸口,竟然沒感覺到心口疼。

他問白名這是怎麼回事?

白名直接賞他一個大白眼:“怎麼,嫌你死前身體不夠疼?”

嫌,必須嫌。

都疼得讓他昇天了,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把《死亡事錄》收好,你的身體馬上就要醒了。”

沈無憂連連稱好。

白名說什麼他都說好。

能回去接著活,太踏馬好了。

“沈無憂,別忘了,你只剩下兩次救謝舟城的機會。”

“知道。”

只剩下兩次救謝舟城的機會,所以整本《死亡事錄》現在只剩下第四頁和第五頁這兩頁空白。

這兩頁,很關鍵。

沈無憂重新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元都城裡的百姓最近都不敢出門,大街上有些冷清。

門鋪基本上都還在,只是攤販少了大半,只有幾個不怕死的還站在路沿吆喝。

聽說掌軍使謝舟城又從北疆回來了,他在北疆剛打完仗,大開了殺戒,殺人殺得眼紅,把犄角城沒上任幾日的安撫使和守城將都給砍了。

現在上街,萬一不走運撞見那個魔頭可怎麼辦?

街上沒幾個人影,這幾個膽大的攤販招攏不來客人,一個個閒得剔牙。

“聽說不止安撫使和守城將遭了殃,就連世子也險些被那位害死,世子自從回來,已經在府上昏迷了十來天了吧!”

“聽說世子嚥氣了?”

“哎哎哎,這個我也聽說了!”

安康王府。

睜開眼的時候,沈無憂是笑著的,這笑容把邊上趴著的倆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邊上這倆人一個紀凌澤,一個沈攸安。

紀凌澤反應快些,看見床上的人掰開了倆眼皮,立馬破涕為笑,滿屋子蹦躂:“太好了!沈無憂沒死!沒死啊——!”

沈攸安默默抹掉差點滴到兒子嘴裡的鼻涕,顫抖著雙手抓著兒子的兩肩,一個勁兒的搖晃:“兒啊,你可終於醒了啊!”

沈無憂不好意思打破這麼美好的氛圍,只能強忍著噁心,默默把他爹沾著鼻涕的手推到一邊。

景域擦擦眼角,紅著眼睛往前湊了湊:“世子,你醒了。”

沈無憂聽著身邊這些人的聲音,頭一次覺得這麼順耳,滿屋子的嘈雜縈繞在耳邊,他卻滿心愉悅,“活著真好……”

對了,謝舟城呢。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他的救命稻草,那就只有一樣,謝舟城。

“謝舟城怎麼樣?”

聽見這句話,屋裡的人頓時都啞了聲。

半晌。

沈攸安道:“子玉,好端端的你提那個人作甚?不要壞了此悲極生樂的大好時光。”

紀凌澤道:“人家現在風光得很!早知道在犄角城的時候就不聽你的話去救他了!你看看他,活過來了還是重操舊業,幹殺人的勾當!”

“他怎麼能這樣呢!真是辜負了我對他的那一絲憐憫!”沈無憂掀開被子,提上錦靴,拎著外衣就往外跑:“我還有要事要辦!晚上記得給我留飯——啊不,留門!”

一溜煙跑到門口,又一溜煙跑回來,趴在門框喊:“景域,紀凌澤,走!”

“是,世子!”

“好吧好吧,”紀凌澤一臉無奈,“又得賣力氣了。”

房中剩下的那個孤寡老者,獨自倚床哀嘆,用剛剛那隻抹過鼻涕的手去抹眼淚:“終是兒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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