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悄悄話要悄悄地說，不然……
念宗雖說荒廢了十年，但有些地方還是能用的，比如當初安頓唐明的那家醫館，再比如念宗的廚房。
“再來一碗！”
對子貓來回幾十趟，身上擺滿各種菜品，面譜不斷變化，沒辦法，很大一部分念宗弟子還沒從十年的囚禁生活中緩過神來，小部分恢復能力好的都去安頓居民。
你問獅虎女？她在長樂身邊，當初那一腳真沒留手，差點沒把他五臟六腑打出來。
所以只有對子貓和一個廚子忙上忙下。
那廚子今年五十，沒有韻力，在宗宮工作三十七年，大半青春投入在此，沒貓比他更熟悉這灶臺，也沒貓想到他是最早恢復的那個。
更沒想到今天來了個這麼能吃的主，話說這幫小貓是屬饕餮的嗎？這麼能吃，鍋都炒壞兩個了！
二點紅身邊的盤子螺成一堆小山，每個盤子乾乾淨淨，不留一點油水，怕是蝗蟲過境也甘拜下風。
“這……這是正常貓的飯量吧？”武崧看著盤子山嘖嘖驚奇，想起剛見到二點紅時對方狼吞虎嚥的樣子，和現在一對比。
沒把他們也吃了真是謝天謝地。
“肚子，竟然一點都沒漲！”身為女孩的小青自然看重身材，尋常貓吃完飯後肚子會短暫脹大，可二點紅吃了這麼多卻一點都沒動靜。
“哇呀呀呀，這盤子舔得真乾淨，都不用洗了。”大飛抹了一下盤子，上面只有二點紅的口水而非油水，只需簡單泡在水裡即可。
白糖不想發言，準確來說是不能，他肚子已經漲的走不動路，現在正在往外吐。
什麼敗家孩子（指指點點）。
學學人家不敗家的，都快把糧倉吃光了。
…………
還是敗家的好。
“叫頭小妹，你看看這吃相，像不像六十年前那個？”
“像，真像，可她不是已經……哎呀！會不會是私生女？”
“還真有可能！”七白帶著叫頭縮在一邊說悄悄話。“老身小時候無意聽到家中長輩閒聊，這姑娘的私生活那叫一個亂……”兩貓說得起勁，全然沒有感知一陣黑影。
“說誰私生活亂呢。”二點紅嘴都沒來得及擦，便聽到有貓說她壞話，上前一看發現是兩個“小孩”，一手一隻揪著他們的耳朵提起來。“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學大貓嚼舌根，你家長呢？”
兩位年齡加起來有三位數的貓發出不滿聲——準確來說是七白的哭聲，動靜引來剛給唐明煎完藥的散白——裡面加了很多能恢復韻力的奇珍異草，見前輩有難，便把藥隨手放在桌子上，上去解圍。
“姑娘，這是念宗的長老，不知哪裡得罪了姑娘，還請賠個不是。”先禮後兵，二點紅可以說是解放念宗的大功臣，還是禮貌點較好。
大家都是成年貓，該給的面子還是要有的。
果然，二點紅先是一愣，不可思議看著手上的兩隻“小貓”，手上動作不由得放輕，臉上也帶了些笑：“哎呀呀，原來是念宗的長老，真是失敬失敬。”
“既已知曉，還不快放開老——嗷。”叫頭拍拍二點紅的手，示意她放下，卻不曾想二點紅掐得更緊，惹得叫頭一聲哀嚎。
“你……你怎麼掐的更緊了。”叫頭眼淚都出來，隱隱有和七白一起嚎啕大哭的趨勢。
“長老——呵。”二點紅冷笑一聲。“長老了不起啊，姑奶奶平時最恨你們這種倚老賣老的，嚼舌根也就算了，還當著正主面嚼，上樑不正下樑歪，今天姑奶奶心情好，就一貓打二十下屁股作為懲罰，看你們還敢不敢犯！”
“啊——打屁股！”七白下意識捂住自已的屁股，想到傀儡師——不不不，長樂的下場，每一記重傷都是她一拳打出來的，打二十下屁股，這還得了！？
“散白！快救救老身，老身不想被打屁股！”七白哭得稀里嘩啦，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差點弄到二點紅的衣服上，還是散白好說歹說才把這兩位老前輩放下。
唐明喝著藥，看著不遠處的場景，再看看累成一攤的對子貓，摸摸後腦勺的大包，語重心長地對自已的大弟子說道：“聽好了，惹誰都不要惹母貓，尤其是……”後面那句唐明沒細說，懂得都懂。
“是，弟子謹記。”星羅班大弟子武崧把這句話記得清清楚楚。
眾貓休息一夜，第二天準備上路。傀儡師在獅虎女的攙扶下為他們送別，唐明在服用念宗的特效藥後韻力漸漸恢復，不需要封住韻力。
“哇——好厲害。”白糖說著爬上熱氣球，被唐明用竹竿挑下來。
“此等大禮實在過於貴重……”唐明帶頭抱拳行禮，卻被長樂打斷。
“各問（位）幫我連（念）宗這麼大的忙，這點謝禮何足掛次（齒），當初的絲（事）情還請唐明前輩多多包涵。”長樂在獅虎女的攙扶下強撐著身子送別，脖子套上伊麗莎白圈，腿上打了石膏，牙還少了一顆，現在說話都漏風。
罪魁禍首早一步坐上熱氣球，研究裡面的構造，完全看不出一絲愧疚。
“對了，還有一件絲（事）必須讓你們茲（知）道。”長樂深吸一口氣。“其實你們從咚鏘鎮出發，經歷重重考驗來到念宗，都是我安排的。”
唐明心中一緊：“也就是說，前面的路比這還要兇險萬分。”
“直接說這幾隻小貓菜不就成了。”二點紅把玩著頭髮。“姑奶奶算是聽明白了，合著之前的宗主都對你們放海呢。”
二點紅這番話直接給星羅班幹沉默了。
好氣，但打不過，最重要的是她還說得是實話。
“說起來，紅姐你也要跟我們拯救貓土嗎？”白糖還是很期待二點紅加入他們的。
雖然二點紅脾氣爆了點，S了點，毒舌了點，能吃了點……拋開這些不談，總體還是一隻好貓，關鍵是人家實力強，又習得一手好醫術，輸出奶媽，想想就激動！
“拯救貓土很累貓的好嘛？”二點紅被白糖逗笑了。“跟你們不同，姑奶奶是隻成年貓，每天疲於生計，光是填飽肚子就很不容易了。”
嗯，這種飯量確實不容易吃飽，昨晚二點紅可是吃了一百隻貓的份量。
還好把這瘟神請走了，不然念宗就要上演一出饑荒。
念宗不愧是掌管心靈的宗派，這種情況只是在心裡吐槽，天知道念宗貓們憋得有多難受。
“明月姐，快上來呀！”白糖見明月遲遲不動，忍不住催促。
“你……你在說什麼！我還要照顧海王星呢。”許是第一次被當做同伴，明月的聲音都在顫抖。
“明月姐，我自已一隻貓可以的。”海王星牽住明月的手，鼓勵她上前。“比起我，貓土受難的貓民們更需要明月姐。”
在朋友的包容和親貓的鼓勵下，明月最終還是上了熱氣球，成為星羅班的一份子。
二點紅看得有些無聊，跟唐明咬耳朵：“你不管管？”
“孩子們有新朋友，我這個做師傅的怎能有插手的道理，況且明月姑娘可是得到所有貓的承認。”唐明想起很久以前，那時孩子們還沒出生，他和幾位小友一起在星羅班。
可惜都已成過去，少年時期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等發覺到的那一刻早已成為絮叨的中年貓，到那時才真正懂得青春易逝。
“紅姑娘，要不要加入我們星羅班？”
“有錢嗎？姑奶奶很貴的。”
“每月三文，管夠。”
“別逼我把你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