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拯救

周隨清晨吃了早飯後就坐在樹下看書。

“隨哥哥！又在看書嗎？和我們一起玩嘛，好不好？”小棉花跳出來，探頭探腦。

“這麼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還不夠嗎？”周隨溫柔地笑著。

小棉花是最可愛的小孩，這是所有小朋友都承認的，還用蒲公英為她加了冕。

“哼，他們太笨了，總是輸給我。”小棉花叉著腰，很得意。

“那你教教他們，他們就會變聰明瞭。”

“真的嗎哥哥？你沒騙我？”

周隨點點頭，“真的。”

然後看著扎著蝴蝶結的女孩一蹦一跳衝進人群。

就是這麼可愛鮮活的小女孩，誰又能想到周隨第一次撿到她的地方是在孤兒院山下的河邊。

——

周隨畢竟不是真的小孩，他不能像一般的小孩玩一天的遊戲，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呆在一個地方看書。

所以他偶爾會偷偷跑到山裡去。

柳山孤兒院修建在柳山之上，這裡山雖不高，很偏僻，離城區有些遠。

山裡有些植物，是可以用作儀式魔法的原料之一，雖然比低階，但聊勝於無。

偶爾拿來練練手也還不錯。

五歲那年，撿到小棉花那天。

周隨在山上一直沒找到儀式魔法的鎮壓石，鎮壓石需要足夠光滑，不能夠有稜角。

聽院長說，柳山下有一條小河，周隨決定去那裡撿幾個鵝卵石。

小棉花就倒在河邊，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身上有灰塵也有血漬，一截袖子落在渾濁的河水裡。

周隨跑過去檢視，她還有一口氣。

“別打我……”

周隨看著瑟縮到一起的小女孩，抿著唇，“不會打你，我帶你去治療。”

“不……不回家……”

“嗯，不回家。”周隨安撫著小棉花，然後背起女孩，往山上走去。

“哥哥……你是來接我的嗎？”

“是的。”

那天周隨回去後，被院長隨意罵了一頓就草草了事了，院長從來不對他多加管束。

小棉花也順利地留了下來。

等身上的傷一好就和周圍的小朋友們玩成了一片，除了周隨她最大，當然，她最親近的也是周隨。

周隨偶爾也會覺得沉默，他看著人群中活潑樂觀的小棉花陷入思索。

雖然他不清楚她的過去，但是那些傷痛真的好了嗎？

最後周隨也沒問，不要去揭過去的傷疤，沒癒合的裂口撕開依舊很痛。

他不是聖人，他沒辦法拯救他們。

後來沒過多久，餘弦歌來了。

他和小棉花一樣大，但比小棉花的情況更不好。

每個人對事物的認知不同，尤其是孩童，並不是要身體受到傷害才會感覺到痛苦。

周隨也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到餘弦歌身上，儘可能地讓他感受到溫暖。

一個孩子，還在幼時性格塑造的關鍵時期，需要獲得正確的引導，否則將會影響他的一生。

比如……周隨把書放下，靠在樹上，閉著眼睛，碎髮在額頭來回掃動，陽光隱隱錯錯，落在眉間。

過去的事情，就儘量不再提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