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不太明白江樓不去認識討好李夢瑤,卻總惦記著他的原因。

但他已經吃過了,便回絕:“不用了,我在家吃過了。”

“你……你家在哪?”江樓不再糾結午飯的問題,他話語裡藏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和笑意,道:“我都把自家保密的別墅地址無保留地告訴阿墨了,想來阿墨不會小氣的不讓我知道你家在哪吧?管頓飯,怎麼樣?”

江樓說的禮貌又客氣,何況唐墨昨晚的確麻煩了人家,那座據說極其保密的別墅自個也住過了,唐墨想了又想,沒想到拒絕江樓的理由。

他索性道:“我家裡有客人,飯也不是我做的,你若來,可能不好安排。”

“……好吧。”江樓進退有度,微勾唇,“下次再找你,補上這頓飯。”

“好,下次我請你。”

掛了電話,沒多久,唐墨的房門被敲響。

唐墨踩著拖鞋去開門,他比祁善身形矮一些,開著半邊門抬頭去看門外的人,問道:“有事嗎?”

“有點兒不算事的小事,需要你知道。”祁善微微歪頭笑了下,謙謙有禮,看著門內警惕地保護自己領地的像個小孩子圈佔喜愛之物的唐墨,面上啞然一笑,背地裡卻有種想逗弄唐墨、啃咬舔砥唐墨頸環的強烈衝動,他忍了又忍,終於壓住體內的躁動因子,道:“就這樣站在這裡說話嗎?唐少,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聞言,唐墨微側開身讓祁善進來,而後眼眸望向他,問:“是什麼事?”

祁善開始誘他:“我知道今日登堂入室之事有些唐突了,不過,唐總——你的兄長,他的意思是,讓我照顧你一段時間。”

“照顧?”唐墨皺眉,隨即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先別急著拒絕嘛,你難道不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麼?”

“我不關心。”唐墨說,似乎是生怕有什麼麻煩事癱上他一樣,他道:“如果你不走,我一會兒就收拾東西。我走。”

祁善充耳不聞,緩緩遮三掩四地陳述那日與唐明鶴的對話內容。

那日江樓帶著唐墨走後,祁善怎麼想都從心而發的生出一股子不愉來,就很不爽,雖然他清楚地知道他和唐家么子沒什麼交際,最大的印象不過就是幼時被那白嫩的小糰子眨著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眸子叫一聲“哥哥”,可他從不會回應,偶有一次實在覺得小糰子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都快哭了的時候才硬著頭皮輕“嗯”了聲,他覺得無論是兒時還是現在,他對這個金尊玉貴養在大家族的深院裡,除了畫畫啥都不會的小公子都沒多大感覺,但是他從來沒仔細思考過,但凡他仔細想想,就知道按自己那性子,就算有人悽悽慘慘地裝弄著倒在他面前哭泣,他都不會理上半分,偏不願瞧那小公子不樂。

他向來唯我獨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上什麼,哪怕只是一時興趣,他也得想辦法弄到身邊攥在手心裡。

既然起了心思,他就不會刻意忽視,大不了就去整到手,他有那資本,所以當晚他就攜一杯酒水找到了宴會廳裡的唐明鶴,兩人“相談甚歡”:

——我長居國外,對帝都不是很熟悉,許多人我也並不識得。唐家二少出類拔萃,我與他一見如故。

——祁總有話不妨直說。

——唐總爽氣。那我便直言了,我想與唐少交個朋友。

——祁總,舍弟愚笨,又木訥寡言,人還呆板無趣,除了會畫個畫,其他一無是處,恐交不起祁總這個朋友。若祁總沒有別的事,恕在下不便奉陪。

看得出來,唐明鶴為了保護他心目中那個天真無邪的幼弟,嘴上是一點也沒留情,就為了讓祁善止步,能看得出來這是親哥哥了。

——唐總不用如此……

如此這般這般,又那般那般,一番不深不淺的交談過後,他們的交易便是如此:

——我剛到京城,就聽說有個不錯的旅遊專案,什麼江氏、李氏、張氏……我瞧著,大家爭得熱鬧,好像……唐氏也在競爭?還有,城西那塊地皮似乎前景也看得過去,想來也誘人得很。唐總,這些資源和專案,我們祁氏可是還未出手呢。

——祁總想說什麼?

——唐總,做個交易吧。用它們來換唐少做我的舍友,不過分吧?

——不必,唐氏會和祁氏還有其他人競爭,舍弟之事,祁總還是……

唐明鶴當時拒絕地毫不猶豫,開玩笑,專案可以不要,利益可以不搶,但他那可愛的弟弟卻絕對不能有事。

試想,以祁善的性子,阿墨能討著半點好處嗎?就他那個蠢乎乎的傻弟弟,能討到半分好就怪了!絕對被坑得慘慘的。

他的弟弟那麼單純,還特麼只是個愚蠢的大學生啊,這輩子開開心心在唐家養著、供著、細心呵護著,做個富貴小公子就行了。

毫無誇張成分地說,唐家人一向寵愛唐墨,他們想的很簡單,唐墨什麼都不想要,公司也不想碰一點兒,那就寵著、縱著,願做什麼做什麼,就一輩子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好了,別的事情,他們唐家人那麼多,還差一個唐么兒來頂天嗎?

誰也別試圖想讓他唐明鶴的弟弟遭受社會毒打,因為,只要有他在,他就一定會把那些髒東西隔絕在外。

祁善卻慢悠悠地伸出根手指來,搖了搖,才不緊不慢繼續扯“交易”。

——唐總不要急著拒絕嘛。如果那些不夠的話,那麼……再加上祁氏整個企業的專案合作呢?我想,唐總也不想錯過祁氏這個朋友吧?

——…...

祁善似乎是看出了唐明鶴的動搖,遂繼續加大力度。

——當然,如果唐總願意與祁氏成為友好的合作伙伴的活,那麼祁氏自然也會拿出誠意來。祁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贈,如何?

祁氏家大業大,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數百億的資金鍊與資源,絕對是鉅額款數了。

——……成交。阿墨啊,他那個人太呆了,總是窩在學校裡面,也不出來結交圈子裡的人,的確是該多交個朋友了。

唐明鶴方才有多堅決,現在仍然就有多堅決,只不過,是決定不一樣罷了。

他可沒有賣弟弟,弟弟那麼受歡迎,他只是幫弟弟多交個朋友。而且,社會很美好,他弟弟也得出去多看看才行啊。

唐明鶴心裡毫無壓力。

——自然。不過……唐總,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希望它的主人是令弟。

——當然。

——那麼,唐總,合作愉快。

似聞一聲輕笑。

——合作愉快,祁總。

於是,小唐總就這麼把他可愛的弟弟給賣了。

回想至此,祁善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眸子裡還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幽光,“期末在即,學業繁忙,而我初來此地未免生疏,課程跟不上,太容易掛科了,想找個人輔導我一段時間,而縱萬許人,我也只認得唐少一人啊。而且,唐總昨日拜託我好好照顧你的。”

祁善臉上攜一抹散漫的笑意,慢悠悠地上前幾步坐到空閒的椅子裡,才道:“所以,先生,那日一別、別來無恙啊。”

唐墨擰了擰眉,也顧不上去問肆祺,為什麼劇情又崩壞,原本已經獲得政法雙修博士學位的祁善為什麼又多此一舉來修對他來說半點作用沒有的國畫系學位。

唐墨眉眼微微煩躁,想不通祁善這一出是為的什麼。

他是真的討厭麻煩啊。

“哦,對了,”祁善從揹包裡掏出一張合同,遞予唐墨,道:“這是你應得的股份。”

祁善笑得眼不見眼,彬彬有禮,斯文謙虛,端得一派翩翩公子世無雙的模樣,乍一看倒真能讓別人留下太多好感。

也許他那一笑,就能迷惑過眾生,讓人覺得他純良又無害。

但唐墨可不是那被迷惑了的眾生,他很清楚的知道祁善是個反派,不折不扣的狠人。

偌大帝都,只認得他一個人?剛回國,所以生疏,就誰也不認得了?

唐墨能信就怪了,任誰——只要不是個傻子,就不會信,祁善堂堂祁家掌權人,誰不上趕著巴結?偏偏來到他面前,做什麼?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說,他這個一不爭權奪利、二不拓展交際圈子的痴畫之人,有什麼東西是祁善想圖求的?

他遲疑著,接過了那份股份轉贈合同,但是他還是不明白哪裡惹來了本位面最大反派,盯著祁善,頗有一股子探究之意:“我不理解,祁先生為什麼這樣做。”

“隨心而為。”祁善沒說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隨著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說:“只是因為,想這麼做,所以就做了。”

說這話時,祁善微微眯著眼眸,想來他自己也疑惑得很,他可是商業奇才祁善啊,他是那個談判桌上為了利益丁點兒真話都不說的人啊,他對自己的認知向來清晰,他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陰險奸詐,狠戾狡猾,從小到大面對父母也沒說過這麼真摯的一句真心話,但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這麼坦然平和地說出心中下意識的話。

那種感覺真的好奇怪啊,但是,他莫名的不討厭。

好吧,也許是因為他對面前的這個人感興趣。真希望這個唐家的小公子能一直讓他這麼保持著興趣,畢竟他生來就是王者,走在人生巔峰,沒有對手的生活太無聊了,這個時候跑出來一個唐墨,未必不是上天賞給他的一件禮物呢?

天色朦暗,暮光四溢,宿舍裡因未開燈而顯得昏朦昏朦的,因而這給了唐墨一個錯覺。

一種……他們曾經很熟稔而今仍然很熟稔的錯覺。

似被誘惑,許久,唐墨輕輕地說:“好。”

就再也沒問這公寓的主人是誰了。

祁善肉眼可見的滿意起來,笑的更真摯了,微微伸出手,很是紳士:“午飯簡單地解決的,抱歉我並不太擅長做飯,我知道有一家料理很好,不若晚上帶你去那裡嚐嚐?”

唐墨抬眸,似有無語:你前腳剛說自己對帝都的一切都不熟,後腳就推薦別人去哪家好店吃飯,你自個的良心不覺得痛嗎?

黃昏,他們對坐在一家看起來很高大上的典雅的料理店裡,拿著選單挑飯菜。

“想吃什麼?”祁善近乎是寵溺地詢問唐墨,很紳士的先讓唐墨來選。

“洞庭青草,小鳳展翅吧。”唐墨說。

祁善便示意服務生這兩道菜,然後他又加了幾道其他的料理,還要了兩杯街道對面的蜜雪冰城。

唐墨眯著眼吮吸著蜜雪奶茶,表示他很喜歡這個飲品。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倒沒有別的插曲了,吃完飯,兩人一起打道回府,微微收拾一番,又一起往學校走。

才進校門,唐墨卻接到了江樓的視訊通話,唐墨默了下,按下了接聽鍵。

而祁善,則挑著眉頭“旁聽”。

“阿墨,”影片那頭的人微喘著氣,並用毛巾擦著額上汗水,可見江樓的運動量不小,“你在哪裡?回學校了沒有?中午你有事推了我,晚上可別再如此。我去找你吃飯,咋樣?”他還在滔滔不絕:“你這麼弱的小少爺,是不是沒玩過跑車?哼,我可好心了,吃完飯後我開車帶你去兜兩圈如何?保準好玩又刺激。”

唐墨下意識地抬眸看了眼祁善,想了想,實話答他:“……抱歉,我剛吃過了。”

“……什麼?阿墨,你又不等我……”影片那頭的人看起來一臉委屈樣,似乎是傷心極了。

可惜就是這麼巧,某人錯過了午飯,現在又錯過了晚飯,江樓有點兒不爽。不,不是有點兒,是很不爽。

“抱歉,我下次有時間一定請你,好嗎?”唐墨咬了咬腮幫肉,頗愧疚地回他。

“好吧……”江樓“依依不捨”地掛掉了影片。

這邊的江樓掛掉影片,自己獨自一人靜靜往回走,心裡執著地想著,下次一定,他就不信下次還約不到。

上完晚課,回到公寓已是八點,再洗漱完,八點半有餘。

“和我打局遊戲?”祁善翹著個腿窩在椅子裡,笑意盎然地問唐墨。

唐墨上床的動作一頓,總感覺祁善的話有些耳熟,“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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