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入侯府來每月領月例的記錄,上面每一筆都有你的手印。”

凰翖道:“後面還有侯府裡各位主子每年年節時給你的賞錢和賞物記錄。”

“你在侯府服侍共二十三年,最初,每月的月例是二兩,十五年前你升為院中的管事嬤嬤,月例從二兩變成三兩。”

“這些年,你一共領走月例五百六十八兩,侯府裡主子們的賞賜依照記錄,兌換成銀子,應該是一百七十七兩。”

“崔嬤嬤,沒錯吧?”

崔嬤嬤一臉慘白地翻著手裡的賬本,額頭上全是冷汗。

這一幕看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有理有據,就算例銀和年節主家賞物在加一起也不過七百多兩。

還需得是經年一文不花才能攢下如此多的銀子。

可無論怎麼說,人活著怎麼可能不花錢。

就算侯府衣食住行都供應,這些年也總該有些別的花銷。

眾人還在疑惑著。

崔嬤嬤突然把賬本丟到旁邊,大聲哭喊道:“郡主這是做什麼啊,老奴這些年在侯府一直本本分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郡主這是想冤死老奴嗎?”

“前年,老奴那當家的給主人家幹活傷了腿,老奴把那戶主人家告到京兆尹府,後來京兆尹判罰那戶人家賠給老奴當家的三百兩。”

“這些,京兆尹府都可查的啊。”

她說著,似想起什麼:“對了,這事當時府裡的人幾乎都知道,就包括老夫人和郭姨娘都是曉得的啊。”

沈瑾瑤稍稍轉身,側目靜靜地看了崔嬤嬤片刻:“賠償三百兩,夠這幾年你家那位治病了嗎?”

話音還未落,崔嬤嬤的身子就開始抖如篩糠,面如死灰。

鬧這麼大的動靜,府裡不少下人也都來看熱鬧,她們悄悄站在牆根下、迴廊邊探出頭來看著。

崔嬤嬤是棲遲院掌事嬤嬤,府裡的人都認得她。

下人們都不敢相信,崔嬤嬤在郡主院裡伺候的這段時間做了什麼,能讓郡主在侯府這麼重要的場合和崔嬤嬤對峙。

沈瑾瑤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勾;

有人在初一給她做筏子,那她就做十五,給那人送去燒著大火的舟。

想讓她在壽宴上聲名狼藉... ...怕是不能如願了。

“進去——”

園子的門外,兩個侯府護衛推著一個被堵住嘴,捆住雙手,身形肥碩的男子走進來。

男子被推的踉蹌,險些跌倒。

他嘴裡還不斷地發出“唔唔”聲,眼神不滿,還不敢反抗。

等他被推著走到園子裡,看到周圍的人時,呆愣片刻。

驚恐的眼神掃向跪在地上的崔嬤嬤,驚慌地一個下子跑到在崔嬤嬤面前,想要求助,嘴裡:“唔... ...唔唔唔... ...唔... ...”個不停。

“跪下!”

肥碩男子身後的高大護衛猛地踹他一腳。

“咕咚”一聲。

肥碩男子毫無防備,跪在崔嬤嬤的身邊,連帶著地面都有震感。

崔嬤嬤看著打得鼻青臉腫的人時大驚失色:“兒子,昌兒,你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誰,是誰傷的你,娘給你做主!”

“唔,唔唔。”

王昌跪在地上,早就慌亂的六神無主,以為看見崔嬤嬤,崔嬤嬤會幫他解圍。

結果,他瞅見旁邊站著的幾個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非富即貴模樣。

再看看自已母親跪在地上,滿臉淚痕。

他就明白過來,當即嚇得渾身哆嗦,眼眶通紅。

崔嬤嬤聽懂兒子口中“唔唔”的意思,她心疼的情急之下,將兒子嘴裡的破布拽出來。

“昌兒,你這傷都是誰打的,誰敢這麼傷你啊!”

“娘... ...”

王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抱著崔嬤嬤痛哭。

“郡主。”

地上跪著的母子相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護衛在兩人身後上前,遞給沈瑾瑤一張單子,沈瑾瑤睨了眼:“昨日,崔嬤嬤又幫著兒子還清七百兩的賭債。”

“如今,只有你在做工賺銀子養活家裡, 既要給夫君治病,又要給兒子還賭債。”

沈瑾瑤眼簾低低地搭著,將單子丟給崔嬤嬤:“這些銀子,崔嬤嬤在侯府做事的月例和賞物足足加一倍都不夠吧。”

崔嬤嬤這時哪裡還顧得上為兒子的傷心疼,痛哭,她一下子癱在地上。

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

沈瑾瑤看上去小小年紀,做的事卻滴水不漏。

想必,自她入棲遲院的第一日,這位郡主就已經將她查得清楚。

王昌的傷也定是郡主授意。

若她再胡攪蠻纏下去,即便是郡主因為不想把事鬧大繞過她;

那其他的事也是瞞不過去,到時牽連的人定會把她推出來頂罪,她還會被送出府發賣。

要是這樣,她就徹底的完了。

這時候,必須要豁得出去。

崔嬤嬤“咚”一聲,往地上磕了個響頭。

“郡主,郡主英明,都是老奴豬油蒙了心,暗中拿了郡主的不少銀錢和首飾出去變賣,老奴原先是不敢承認。”

“但老奴家裡有個不爭氣的兒子,丈夫又癱在床上,老奴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老奴想著,先拿郡主的東西周轉週轉,等各位主子再賞的時候,去換銀子悄悄地還給郡主。”

“誰曾想,郡主心裡跟明鏡似的,把老奴這些腌臢手段知道的明明白白。”

“老奴實在對不起郡主,這些日子時常睡不好覺,就擔心被郡主發現。”

她說的真情實感,哭得格外動容。

園子裡看熱鬧的人原以為這會是什麼主冤老奴,老奴不堪反抗,當眾以求饒為名,實則昭告主子欺凌的戲碼,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這樣。

“見過老奴欺主的,可郡主這老奴的臉皮真厚了。”

“是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明明是郡主已經網開一面,這老奴還不知好歹,來這種場合是想讓人誤會郡主肆意欺壓老奴。”

“誰說不是,這老奴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這要是真的傳揚出去,那外面還指不定把郡主說成什麼樣呢。”

夫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著。

沈瑾瑤卻是在聽到崔嬤嬤的話時覺得好笑。

“那,崔嬤嬤受罰的原因,你可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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