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找我爸
許月月錯愕，驚疑不已。
“心心，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呀，雖然我們小學沒在一起讀書，但寒假暑假，初中高中我們都形影不離的呀，你家我以前也經常去住的啊……”
譚茗心嘴角上揚，“所以你認為，你住進我家，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是理所當然的了？”
“……”
許月月幾乎不認識眼前的人，也沒想到以譚茗心的綿軟性子，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心心，我家裡窮，不像你有父母舅舅有錢，又疼你，我現在真的遇到困難了，飯卡都沒錢辦，住宿舍也差很多東西……”
許月月說著開始抹眼淚，邊時刻注意譚茗心的表情。
“心心，我在這城裡就只有你這個好朋友了，你看在我們同村同學，自小的情分上，你幫幫我吧……”
譚茗心冷冷看著，想不通那時候為什麼會這麼死蠢，看不透這蹩腳至極的演技。
不過她沒打算現在就拆穿許月月，畢竟還有一年時間呢，慢慢來。
“許月月，跟我同班同學的人大把，你有沒有錢，過得如何，關我什麼事，你不是有幾個忠實的狗腿子嗎，以前拿著我的零花錢去籠絡的狗腿子，她們說不定會好心帶你回家去住呢。”
說完譚茗心故作惱怒起身，頭也不回往校門口方向走。
許月月恍然大悟，氣急敗壞。
該死的！肯定是吳金玲背後嚼舌頭了！
正在宿舍整理東西的吳金玲突然被闖進來的許月月強拉了出去，走到長廊盡頭。
“月月你幹什麼，抓得我手好痛！”
“吳金玲，虧我一直對你這麼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帶上你，你居然跑去譚茗心面前嚼舌根害我！”
“你在說什麼？什麼嚼舌根？”吳金玲一頭霧水。
許月月咬著牙，兇狠指著她，“你敢說不是你跑去譚茗心面前，把之前哄她拿零花錢分給我們的事說出去了？吳金玲，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時你不知道多開心呢，現在居然來反咬我一口！”
吳金玲一臉茫然，還有害怕。
“我哪有！我今天跟譚茗心話都沒說兩句，打招呼她都不理我，我還跟她問你了，她冷冰冰說不清楚，我還覺得奇怪呢！”
“騙人！不是你說的還能有誰！怪不得前些天她看到我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就是你背後害我！”
吳金玲著急跺腳，“月月，你也知道我放假之後就回村裡了，昨天才和我爸來到城裡交學費，今天才在教室裡見到譚茗心，話都沒兩句，我嚼什麼舌根啊！”
許月月喘著氣，想到那日譚茗心回她舅舅家是十天前的事了。
吳金玲家村子比東於村更遠更偏僻，在城裡也沒親戚房子，確實不應該會那麼早來到城裡。
“那還能是誰？”
吳金玲揉著發紅的手腕，委屈得要死。
“劉芳，張玉蘭，還有梁金環不是都知道這事嗎，你不懷疑她們，怎麼光懷疑我，我就說奇怪呢，譚茗心怎麼對我愛搭不理的，問你的事她也黑著臉……”
許月月一想，迅速鎖定目標。
“那肯定是梁金環了！她爸媽在城裡打工，她一直住在城裡！”
吳金玲附和，“對！只有她能在城裡見到譚茗心，肯定是她看不得我們過得比她好，背後提醒譚茗心。”
許月月眯起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譚茗心相信，她是無辜被中傷的。
不然這一年高三，她要怎麼熬。
“梁金環在幾班？”
……
譚茗心坐公交車回了舅舅家。
服裝廠包一頓午飯，姑嫂倆六點才下班，張季元也要五點多才回來，田桂蘭煮了兩人的飯菜。
“你舅舅剛才打電話來，說已經掛上號了，李教授下午開診，到時候去那等護士叫名就成，方才去你說的旅館登記了，說房間比照片上還要敞亮，才二十八塊錢一天，啥都有，裡頭飯館和超市賣的東西也比外面便宜，心心可是幫了你舅舅大忙啊……”
譚茗心舒了口氣，給外婆夾了塊肉，“菩薩保佑，一切都順利就好，明天我就正式上課了，午飯也在學校吃，5點放學才回來，外婆你白天在家要是悶了，就下去小區花園走走，跟鄰居們聊聊天，有什麼事就打我們手機，號碼我都寫在電話旁邊的本子上了。”
田桂蘭笑眯眯點頭，“我老婆子在鄉下還不是經常一個人待著，擔心我幹嘛，你們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心心，你媽都跟我說了，你真的決定幫你媽離婚？你，真的不要爸爸了？”
譚茗心認真點頭，“外婆，我不是小孩子了，這個爸爸對我來說，有跟沒有一樣，我只想我媽以後好好的過日子。”
田桂蘭嘆了口氣，“老話說，寧叫人打仔，莫教人分妻，要不是他譚正明做的太過份，我和你舅舅也不至於這麼恨他，你是個好孩子，長大懂事了知道護媽，我也把心放下了。”
“放心吧外婆，我媽還有你們呢，離了婚照樣能過得好，不，是會過得更好。”
飯後田桂蘭習慣眯會午覺，譚茗心換了身裙子，用新買的保溫瓶和飯盒裝了藥材湯和蒸鱔魚，下樓上了公交車。
在一處路口下車，譚茗心熟門熟路走到一個廠房大門前，仰頭看著規模不小的門面。
明輝制香廠。
自從譚正明搬了廠子到城裡，唯恐別人說他是靠岳父起家的，乾脆連廠名字都改了。
譚正明心思深沉，慣會投機取巧，十足十的奸商，生意做得紅火也無可厚非。
只是做長久生意，要以誠信為本，偏門撈多了，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到鬼。
記得這廠子的劣質香灰爆炸，燒死了個工人被查封，是在05年的夏天吧……
看門的警衛瞧著這俏生生的小姑娘，覺得有點眼熟，上前問話，“小姑娘，你找誰呀？”
“叔叔，我來找我爸爸。”
“你爸爸？他叫什麼名字啊？”
譚茗心微笑，“譚正明。”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