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點名
而不屑的原因正是陸靈惜,陸神女。
他們這些人說到底與陸靈惜年紀相仿,恐怕在他老人家心中早就拿他的心肝徒弟將他們一群人挨個兒拉踩了一遍。
這次只怕天資不達陸靈惜者,是很難入玉茗山的眼嘍。
“喂,”臺上衡廬散人還在滔滔不絕,謝燭衣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朱錦安,低聲問道:“你說這個陸靈惜修為到底有多厲害?假如……我是說假如啊,我要是跟她比試的話勝算大不大?”
朱錦安不假思索道:“大啊!當然大。”
謝燭衣喜道:“真的啊?”
朱錦安道:“她把你打趴下的機率非常大,或者講你被她打趴下的機率非常大。”
謝燭衣:“……”
這個朱錦安怎麼漲他人志氣,滅自已人威風?
不過這個衡廬散人也是真的能講,嘴上說著“話不多說”,實則沒少說一個字。
謝燭衣從一開始聽得振奮人心,躍躍欲試,到最後簡直要昏昏入睡。
正當她聽的頭直點時,臺上衡廬散人清了清嗓子道:“好了諸位,接下來唸到名字的上前一步,參加接下來的選徒考核,而其他旁聽的諸位請在一旁稍作休息,切莫大聲喧譁。”
他一講念名字,謝燭衣瞬間就清醒了,她瞪大眼睛,生怕錯過了自已的名字。
這時臺上修士將名冊奉上道:“各家呈遞的名冊在此,還請二位師尊過目。”
無塵真人接過名冊,不甚在意地翻了兩下,就將名冊遞與了一旁的衡廬散人。
衡廬散人接過名冊翻了兩下,又遞迴到那個修士手中,道:“就照著這個唸吧。”
那個修士接過名冊,上前一步,翻開第一頁開始念道:“金沙城何筱景……”
“無妄都左春雪……”
“蓼城楊勇……”
……
隨著修士報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參加選徒者也站出來一個又一個,而衡廬剛打算坐下喝口茶時,卻瞥見無塵的臉色隨著這一個個名字的響起變得越來越暗。
衡廬寬慰無塵道:“師兄啊,我看這屆才能者輩出,你該放下心才是。”
“哼,放心?”
放哪門子的心?
鬼域不知因何異動,方寸之地恐遭浩劫。而下面這群人,不是養尊處優來這遊山玩水的公子小姐,就是落魄寒酸來這把玉茗山當收容所的山野村夫。
沒一個能堪當大任。
一想到方寸之地現在只剩下這麼一群破銅爛鐵,他就恨不得死在鬼域,倒還來得清淨。
再看他這位師弟,身居高臺之上,卻不為民憂,不為方寸之地籌謀,整日閒雲野鶴,不問世事。若非今日大會,想見他一面難比登天。
也難怪鬼域有所異動,現在的方寸之地安逸太久了,早就忘了曾經邪祟橫行的世道是怎樣的艱辛不易。
他越想越氣,道:“將方寸之地交到這些人手裡,我恐怕只會死心。”
聞言,衡廬道:“師兄何出此言?我倒覺得底下諸位個個神采奕奕,英雄少年。再說了,哪怕是天賦異稟也需要時間來體現不是?我們身為前輩,也該對小輩們有點耐心啊。難道師兄你生來便有現在的修為見識?說到底,美玉還需匠人雕,天才也得後天磨啊。”
他又想起什麼,笑道:“再說了,師兄你已經有靈惜這麼個好徒兒了,又有什麼好不知足的呢?”
聽他說起自已的徒兒,無塵直接眼一閉,全然當沒聽見他說的話。
見師兄這般,他搖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而臺上的修士還在報著名字。
謝燭衣搞不懂怎麼還沒點到她,她的名字有這麼靠後嗎?
無聊中,不知怎的她就瞥到了臺上的陸靈惜。
這陸靈惜站的板正,跟個雕塑似的,感覺推一下她就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過要是能給她腿上綁個什麼東西,讓她跟個不倒翁似的推一下再彈回來就好玩了。
……
“銀川葉貞……”
……
“平仲城謝燭衣……”
底下無人應答。
修士疑惑地看了眼名冊,他並未唸錯啊。
於是,他又提聲唸了一遍:“平仲城謝燭衣!”
謝燭衣猛然回過神,將手舉得老高:“到到到!是我!我是謝燭衣!”
那修士看著謝燭衣,輕嘆口氣道:“這位小友,上前一步即可,無需答到,太過喧譁。”
“哦,”謝燭衣立刻噤了聲,“抱歉啊。”
眾人低頭憋笑。
站在她一旁的朱錦安更是憋笑憋地難受,他動作太大被謝燭衣瞧見,謝燭衣不動聲色地揪住他的胳膊,朱錦安的胳膊被她揪地老疼,卻只能咬牙忍著。
揪了下,謝燭衣鬆了手。
朱錦安吸氣揉了揉胳膊,壓低聲音道:“謝燭衣你可真狠啊。”
謝燭衣沒理他,誰讓他擱一旁看熱鬧也不提醒她,還合作愉快呢,這都要叛變了簡直。
還有這個名冊怎麼將她的名字排那麼後?若是將她的名字排在第一個,她定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初來玉茗山就諸事不順,她該不會是與這裡八字不合吧?
她向上再看這陸靈惜,依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這人莫不真是雕塑變的吧?
怎麼能既不動也沒有表情……
嘖,改日定要請教請教她這是個什麼功法。
謝燭衣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有的沒的,卻不知衛衍已在她身後盯她多時了。
盯著謝燭衣的背影,衛衍忍不住脫口道:“蠢死了。”
衣服蠢。
誰給她挑的淡粉色,她是什麼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嗎?真是白白糟蹋了衣服。
頭髮蠢。
誰給她扎的兩個啾啾,李嬸還是王嬸?有一邊的頭髮都已經支稜出來了,跟個雞毛撣子似的,滑稽死了。頭上還戴朵花,真是糟蹋了這麼好看的花。
當然人更蠢。
接二連三出糗不說,竟當眾與男子勾肩搭背,真是不知羞恥,丟平仲的臉!
一旁的宋玉奪將衛衍所說的這幾個字聽得清楚,他不由地好奇道:“衛兄是在說誰蠢?”
衛衍收回眼神,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聽錯了。”
衛衍雖這樣說,但宋玉奪也大概猜到他所說的是那個謝燭衣。
見不遠處謝燭衣狠打了個噴嚏,宋玉奪更是堅定了心中猜測。
再看衛衍從見到謝燭衣起就陰著的臉,宋玉奪頓時覺得與被迫跟自已討厭的人一同修行相比,他被衛衍強拉來玉茗山這件事好像也沒那麼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