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盯
而這時，聽到謝燭衣名字的衡廬，端茶的手頓了一下。
平仲城謝燭衣？
衛家收養的那個孩子？
久不聞塵事，衡廬此時也不確定，於是向一旁的無塵求證道：“師兄，這個謝燭衣可是當年衛歇與楊素秋收養的那個孩子？”
孩子？
衡廬這麼一問，他的確想起那次事後沒幾個月，衛家就收養了一個孩子。
如今算來，那孩子確實同靈惜差不多大。
他捋了捋鬍子，打量起臺下的謝燭衣。
結果他這麼一細看，差點沒氣半死。
這小丫頭頭上戴的是什麼？腰間別的又是什麼？
偷了東西不藏起來也就算了，竟還敢堂而皇之地戴在頭上，真是厚顏無恥。
一旁的衡廬也發現了謝燭衣的不尋常之舉，忍不住笑道：“這個小姑娘初入玉茗山就闖了後山，摘了靈惜師侄的花，倒還真是不拘不羈，若日後進了玉茗山，給我當徒兒倒是不錯。”
無塵冷笑道：“譁眾取寵罷了，你想收她為徒，也得她有那個本事才行。”
底下眾人雖聽不清檯上二人在說些什麼，但也發現自從報了謝燭衣的名字後，這無塵真人本就嚴肅的臉是更加沒好氣。
而再看那謝燭衣，挺著脖子跟個沒事人似的，全然不覺無塵真人這副表情是與她有關。
底下有人小聲嘀咕道：“平仲衛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怎麼出了個冒失丫頭？這個謝燭衣惹了陸大神女不說，怎麼感覺無塵真人也對她頗有微詞？”
有人答道：“還能因為什麼，因為這謝燭衣不知天高地厚唄，我可親眼看見她從後山偷跑出來，後山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陸神女的清修之地，這陸神女又是誰？那可是無塵真人遍求世間尋來的好徒兒。我看啊這個謝燭衣這次別說拜師，她估計連玉茗山的山門都摸不著。”
……
旁邊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正好鑽進了衛衍的耳朵裡。
他盯著謝燭衣與朱錦安幾乎挨在一起的肩膀，緊了緊拳頭。
這個謝燭衣是瞎子嗎？她沒看見無塵真人瞅她的眼神嗎？她還敢站沒站相，真把這裡當平仲了？真是給平仲丟臉，給四大家丟臉！她最好求神拜佛保佑玉茗山別把她拒之門外，不然，她若敢厚著臉皮回平仲，他也絕對會將她給掃地出門。
心裡不快，他面上也跟著染上慍色。
宋玉奪的眼睛四處閒看時，將衛衍這副厭惡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確是知道衛衍討厭這謝燭衣，卻不曾想他竟厭惡謝燭衣至此。他與衛衍多年好友，雖知衛衍無意於兒女情長，卻也未曾有女子能令他這般深惡痛絕。
對衛衍的同情又增加了一絲，宋玉奪手往他肩上一搭，以示安慰。
衛衍愣了一下，只覺宋玉奪這人莫名其妙。
而衡廬散人與無塵真人頻繁看向謝燭衣，讓與她站在一起的朱錦安如坐針氈，他後悔道：“早知道我就不和你站一起了，害我和你一起被盯。”
謝燭衣不以為意道：“錦安兄啊，你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誰讓方才喊到你名字時你又溜回來的？”
行吧，朱錦安無話可說，攤上謝燭衣他只能自認倒黴。
……
“蔓蘿洲江遠帆……”
隨著最後一位參選者的名字被報出，修士合上名冊，回頭看向無塵真人和衡廬散人，二人向他點頭，示意他繼續。
於是他催動靈力，在眾人面前幻化出一面鏡子，這鏡子足有人高，閃著蔚藍色的光，鏡面還蒙著一層水霧，看起來神秘莫測。
只聽他道：“諸位，第一關便是這面玄光鏡，所有參選者依次立於鏡前，在半炷香的時間內元神從鏡內出來者便算通關成功。”
只是如此？
底下眾人竊竊私語道：“這玉茗山今年大發慈悲了？竟只考元神回竅之法？”
修士咳嗽一聲道：“諸位安靜。有誰願意第一個上前通關？”
底下頓時安靜了，畢竟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見無人上前，修士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按順序……”
“我願意！”
謝燭衣“刷”地一下將手舉起來，朱錦安按都按不住。
幾乎同時，一個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我要第一個！”
眾人一致回頭，只見來者是一個十二三歲的曼妙少女，她穿著一襲鵝黃色金絲刺繡鑲邊薄紗衣，頭上亦戴著金絲繡紋的紗幔，紗幔下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如寶石般璀璨，手裡拿著軟鞭，腰間的銀鈴隨著她的步子發出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她人甚美，卻似來者不善，在於神色，更在於她手裡的鞭子，“滋滋”冒著火花，讓人心生畏懼。
她走一步，眾人便忙不迭地向兩旁側開幾步，避開她手裡的鞭子。
她停在謝燭衣面前，輕掃一眼，手裡鞭子甩一圈，“啪”地一聲落在謝燭衣腳邊，鞭子甩下的一瞬間，謝燭衣麻溜地抬起腳。
而她不管有沒有打到人。只看向臺上揚聲道：“金烏城何芊芊，前來拜師。”
見謝燭衣踉蹌了下，朱錦安趕緊扶住：“沒打到你吧？”
謝燭衣搖搖頭：“沒。”
幸好她躲得快。
只是這個小黃毛丫頭到底從哪冒出來的？拿個鞭子就了不起了？竟敢這般目中無人。
這要是擱平仲，她一下能打十個這樣的小屁孩。
見她憤憤，朱錦安安撫道：“這位你可千萬別惹，北疆來的，脾氣爆的很，而且她貌似與這玉茗山有恩怨，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總之，臺上的二位都要敬她三分。”
這也不能惹，那也不能惹。
她謝燭衣是來這玉茗山當什麼受氣包的嗎？
而不遠處瞅見這一幕的衛衍皺眉道：“她誰啊？”
宋玉奪搖搖頭，道：“只知道是北疆來的，聽說每年都來玉茗山嚷著要拜師，不過今年來的倒是時候。”
臺上無塵真人也沒想到她今日竟也出現在此處，以前還能以收徒需透過收徒大會為藉口，看來今日是如何都不好拒絕了。
但好像也並非全無理由，他想了下道：“今日不可，各家呈遞的名冊已經清點完了，你已來遲，等下次吧。”
聞言，那人頓時如炸了毛的獅子，將鞭子抽地“啪啪”響，道：“我不管，今日若不讓我參加考核，我就砸了你玉茗山！”
“年年都說不行，我若不行，他們也別想進你山門！”
哇塞，謝燭衣第一次見這麼猖狂的人，而且還是在玉茗山。
卻見她越說越怒，甩起鞭子頗有不管不顧之勢。
眾人慌忙躲閃，頓時亂成一鍋粥。
謝燭衣也被朱錦安帶著抱頭竄。
恰逢這時，此人手中鞭子噼裡啪啦冒著火花，眼看就要朝一玄衣女子頭上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