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謝燭衣根本來不及多想,在鞭子即將落在那女子頭上的一瞬間,伸手擋了下來。

手背頃刻傳來火燎般的疼痛,謝燭衣淒厲一聲,伸手捂住。

眾人被她這聲慘叫嚇住了,紛紛呆愣原地,驚恐看來。

而始作俑者看向自已手裡的鞭子,毫不在意道:“連赤焰鞭都敢擋,真是活該被打!”

說罷,她甩了下鞭子又要發作,在她抬手時,手腕卻被一股力量鉗制,力量之大,似要捏碎她的手腕。

這時她耳邊響起聲音,那聲音帶著怒腔:“差不多得了,你以為玉茗山是你家啊?跑這來作威作福。”

“放手!哪個不要命的敢攔本小姐!”

她看向抓著自已手腕處的手,修長有力,可能此人長年修煉,他的手與她肌膚相碰時有粗糲的摩擦感,讓她很不舒服。

她掙扎了兩下,那人便一把甩開了她。

她踉蹌幾下,回頭看去,只見那人穿著一身惹眼的紅袍,華麗非凡,可許是他的長相又太過出眾,竟絲毫不會讓人將注意力從他的臉上分散到他的穿著上。

何芊芊一下子看呆了,此人不似北疆男兒體魄健碩,人高馬大,卻身姿卓越,俊美不凡。

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但她很快回過神。

長相出眾又如何?

敢攔她,她就敢把他這張好看的臉給打的稀巴爛!

她不死心又要動作,卻聽上方傳來一聲呵斥:“住手!”

眾人抬頭,只見無塵真人在上面氣的拍桌子,“成何體統!何芊芊,你若再胡鬧,我就讓你爹親自來捉你回去。”

他又順了口氣道:“你不就是想參加選試嗎?行讓你來,但你也知道玉茗山的規矩,最後落了選,玉茗山可不會再縱容你胡鬧下去!”

聞言,何芊芊不服氣道:“你早這樣說我不就不鬧了嗎?”

然後她收了鞭,徑直走向玄光鏡,路過謝燭衣時還“嘁”了一聲。

謝燭衣:“?”

她懷疑自已的耳朵出問題了,這個人是誤傷了她,然後方才還衝著她“嘁”嗎?

謝燭衣看向自已的手背,她的手背此時皮開肉綻,看著嚇人的很,而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感也確實與它慘不忍睹的樣子十分一致。

這個小丫頭片子以後最好別落在她手上,不然她定要將她吊起來拿鞭子抽!

何芊芊一入定,眾人便迫不及待交頭接耳起來。

朱錦安更是上前捧著謝燭衣的手左看右看,咋咋呼呼道:“我去,這女的有病吧,下手這麼狠。還有你也是,那可是赤焰鞭,你怎麼能徒手去擋啊?實在不行的話,你推我去擋也行啊。”

噗。

謝燭衣著實被朱錦安這小子逗笑了。

見她笑了,朱錦安趁機安慰她道:“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就當出門被瘋狗咬了一口。我那有一堆膏藥,回頭拿來給你一抹保準好。”

“對不起。”

這時,謝燭衣聽到身旁傳來一聲啜泣聲。

她方想起身旁還站著一個人,剛剛她救下的那個小姑娘。

只見此時人姑娘臉色煞白不說,漂亮的小臉蛋上佈滿了淚水,看來真的是被那個何芊芊嚇壞了。

謝燭衣拿袖子揩去她臉上的淚水,笑著道:“你為何要說對不起?我這手上的傷又不是你打的,該道歉的是那個何芊芊,她不僅要跟我道歉,還要跟你說對不起。瞅瞅她把你的漂亮臉蛋嚇成什麼樣了?我看何止是道歉,她得賠錢才行。”

葉貞聽了謝燭衣的話破涕為笑,她吸了吸鼻子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救了我。”

看了眼謝燭衣手上那道駭人的鞭痕,葉貞又忍不住想哭:“可是你的手很疼吧。”

謝燭衣還沒回答,只聽朱錦安擠到她二人中間道:“不疼不疼,只是看著嚇人而已,不信我捏一下她的手背,你看她可會皺一下眉頭?”

他作勢就要上手捏,謝燭衣一胳膊肘頂在他胸口,“找死啊你。”

朱錦安捂著胸口道:“看吧,我就說她沒事。”

真是欠打。

不過,雖然朱錦安這人油嘴滑舌,可謝燭衣不得不承認他哄小姑娘是有兩把刷子,眼前這個小姑娘“咯咯”地笑著,跟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但這個小姑娘穿著玄衣,還不是普通的玄衣,是王家特有的流光衣,乍一看是純黑的,可一有陽光照在衣服上,整個衣服便流光溢彩,絢麗奪目。

謝燭衣私底下還吐槽他們王家天天穿的跟一群發光的烏鴉似的。

可只要不是自家做東,對於其他家所持場合,王家從不喜露面。大抵意思是他王家為四大家之首,不願屈尊降貴,為他人所安排。哪怕如今四大家勢微,王家此性依舊不改。

當然這王家更不願的是與衛家出現在同一場合。

而附近這女子外並無人著王家家袍,莫非她是王家旁系的旁系,不受王家限制,更是對王、衛兩家恩怨並無所知?

謝燭衣自報家門:“在下平仲城謝燭衣,來玉茗山是參加選徒的。姑娘你呢,為何就一個人,你也是來參加選徒的嗎?”

卻見她眼神躲閃,磕磕巴巴道:“我……我叫葉貞,來自……來自銀川,族中無人肯同我一起,所以我就一個人參加……參加選徒了。”

銀川?

銀川葉貞?

方才好像的確聽到過她的名字。

謝燭衣問道:“你說的銀川是王家所在的那個銀川嗎?”

葉貞點頭,手指絞著衣服,不安道:“那謝姑娘你救了我會有事嗎?”

謝燭衣笑了,“我能有什麼事?再說了你又不姓王,而我……也不姓衛。”

她說著,卻剛好與不遠處的衛衍眼神交匯。

衛衍盯著她,口型:“活該。”

謝燭衣不甘示弱,回瞪他一眼,口型:“我呸。”

她來自銀川王家又如何?

衛家與王家的恩怨,與她這個小姑娘又有何干系?

若衛衍以後敢拿此事同她找茬,她定要狠狠懟回去。

這時朱錦安將手往葉貞面前一遞,道:“我叫朱錦安,自冰碧海而來,巧了,我也是參加選徒的。看來我們仨此次可以結伴而行了。”

葉貞猶豫伸手,謝燭衣搶在朱錦安之前握了上去,道:“你既孤身一人,那從今日起我們便是朋友了,以後在玉茗山有我罩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怕。”

這時朱錦安也將手握了上來,道:“還有我,我也要被罩!”

聽見朱錦安“厚顏無恥”的發言,謝燭衣胳膊肘頂了他一下,卻被他巧妙避開。

沒想到一來玉茗山就這麼倒黴,但幸虧還是有好人的。葉貞用袖口擦了下淚,感激道:“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江湖中人,最講究俠義心腸,也最好結交朋友,謝燭衣更甚。聽她說“謝謝”,直接擺手:“朋友間可千萬別說這些啊!”

朱錦安也同樣附和:“就是啊,我可最受不了別人說這兩個字啊。”

見此二人這般友善,葉貞心懷感激,含笑點了下頭。

……

很多年以後謝燭衣盯著手背上的疤痕陷入沉思:如果當時她沒有為葉貞擋下那一鞭,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可她又不免記起衛衍說的話。

他說:“謝燭衣,你這樣的人,這樣的個性,遲早都會遭報應,你也怪不了葉貞,只是你的報應到了,而她,就是你的報應。”

那時陸靈惜又說了什麼?

她不記得了,陸靈惜說的話更是沒一句她喜歡聽的。

但唯有一句,她沒忘。

陸靈惜說:“既竭全力,無論得失,不愧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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