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燭衣起身告辭:“那在下就不叨擾了,煩陸兄代我向你師姐問好。”

“且慢。”陸千陸叫住了她,示意她將手伸出來。

謝燭衣不明所以地攤開手心。

陸千陸在她手心劃了三兩下,道:“你以為玉茗山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要出後山,需有密令方可,不然你撞破腦袋都出不去。”

謝燭衣眼角抽了抽。

沒想到,這玉茗山連後山都設了結界,以前她出入後山隨意,可從未見過什麼結界。

莫非這結界是為了防她?

不過,這陸神女最煩被人打擾,但她卻讓陸千陸住在這後山,她還真是寵愛這個小師弟啊。

陸千陸迫不及待地要將眼前這個礙眼的人送走:“蒙公子,出門右轉不送。”

“那再會。”

謝燭衣臨走還不忘順個果盤裡的桃子,她嘴裡苦味太甚,必須得吃點兒什麼東西壓壓。

在拿走一個桃子後,陸千陸眼疾手快地將盤子護到面前。

嘖,年紀輕輕竟這般小氣,也不知道隨了誰了。

謝燭衣將桃子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頓時桃子的清香沖淡了藥的苦味,心情也舒緩了許多。

剛踏出門,漫山遍野的玉茗花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眼簾。

這些被後山靈脈滋養的玉茗花多如繁辰,個個嬌豔欲滴,絢麗奪目。點綴在綠葉叢中,像被眾星捧月著長大的少女,不諳世事,天真浪漫。

玉茗山後山,一直是陸靈惜陸大神女的清修之地。

只不過那時這裡並沒結界這一回事。

畢竟又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來後山擾神女清淨呢?

可真要說有,那還真有一個。

便是她謝燭衣。

但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誰讓玉茗山永開不敗的玉茗花只有後山才有呢?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她再撿兩朵落花回去想來也無傷大雅吧?

謝燭衣這聞聞那嗅嗅,不過她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先後山這裡還有一樣東西,而現在卻不見了。

玉茗山神樹——千年流蘇樹。

那棵只長葉子不開花的蒼天大樹,此時連片葉子也尋不到了。

謝燭衣憑藉記憶摸索著找到那樹大概的位置,此時卻已被幾棵玉茗花樹佔了去。

千年神樹毀於一旦,無論是何原因,都讓人唏噓不已。

而站在原先樹的位置,抬頭剛好可以看見望月臺。

此時的場景與多年前的記憶重合,只是如今望月臺高入青雲,卻不見當年臺中人。

恍惚間,謝燭衣聽到臺中有人在同她說話,聲音似從雲端而來,飄渺出塵,那人道:“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處?”

很多年前的謝燭衣倚著神樹打盹兒,懷中還抱著一株株玉茗花。她睡夢中忽聽見一個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那聲音似乎在喚她,她在花樹叢下揉了揉眼皮,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尋覓擾她美夢的聲音來源。

只見不遠處有人立於高臺之上,那人身姿卓越,衣袂飄飄,清冷謫仙一般。

謝燭衣被人擾了清夢,語氣多少帶點兒不耐煩:“喂,是你在同我說話嗎?”

她的聲音在山谷中飄蕩,迴音陣陣。

然而,良久那人都沒有給她回應。

還真是個怪人,那人不理她,她還懶得睬那人呢。

剛從困頓中醒來,謝燭衣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奇了怪了,她只是來這兒摘幾朵花,怎麼莫名其妙地竟在這兒睡了一覺。

糟了,偷偷摸出來,不知道大會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謝燭衣爬起來,摟著花,撒腿往歷練場的方向跑。

今日是玉茗山六年一度的選徒大會,整個方寸之地除了主辦的陸家,向來不參與其他家族選試的王家,衛、宋兩家及其他各家中適齡者皆聚於此,有的是來拜師,有的則是來旁聽。

若她遲到了,可就丟了大人了!

這時玉茗山歷練場烏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雖說現在四大家早就今非昔比,但玉茗山是方寸之地第一仙山,在仙門百家心中有著非其他三家可比擬的地位,陸家六年才有一次的傳道講學,自然誰也不想錯過。

謝燭衣大口喘氣,抬頭便看到歷練場上人聲嘈雜的場景。

幸好選徒大會還沒開始。

不過這陸家也太愛擺架子吧?

她是第一個來的,等不下去溜進後山轉了一圈,甚至都睡了一覺,選徒竟然還沒開始!

吐槽歸吐槽,“等”總比“遲”了好。

謝燭衣揣著花,擦著人群悄悄擠了進去。

可她剛擠進去,人群裡就傳來一陣騷動,她又被擠了出來。

她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人群裡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

“啊啊啊!是衛衍!”

“他身側的是宋家公子吧?”

“沒想到今年連四大家的衛、宋兩家都來了!”

卻聽有人感慨:“什麼四大家,現在都只說仙門百家嘍,哪還是從前他們王、陸、衛、宋四家各佔一方的時候呢?”

又有人駁道:“四大家再怎麼不如從前,名望也擺在那,可不是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可比的呦。”

……

“不過,看來今年的選徒大會要熱鬧嘍。”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衛、宋兩家只是來旁聽的。他陸家術法修為再厲害,也沒有收衛、宋兩家未來家主為徒的道理。”

“這麼說也是。”

“不過,衛大公子真的好帥啊啊啊啊……”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衛衍這小子真來了?

謝燭衣踮腳向裡一望。

嚯,這不是衛大少爺還能是誰?

只見來人眉眼青澀,明明是少年模樣,卻神色睥睨,矜貴冷傲,令人退避三尺,不敢親近。

他的頭髮用紅綢簡單高束,額前幾縷碎髮自然垂在臉頰兩側,隨風飄揚,雜亂無章卻更添少年意氣。

身上穿著平仲獨有的金絲銀杏暗紅錦衣,衣上金繡繁麗,貴而不俗。腰間繫綾收緊,袖口同樣束起,整個人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衛衍這副模樣,自是不怪到哪都惹得男女老少圍觀一通。可落在謝燭衣眼裡,就只剩一個字——裝。

整日鼻孔裡看人,也不知道在拽些什麼。

不過她的確沒想到衛衍會來。

謝燭衣記得阿孃勸他來時,他當時說什麼來著,他說:“行了吧,你們真的是為了讓我來歷練,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來,所以才讓我來的,只有你們自已心裡清楚。”

然後他又對她說:“你要真有本事,就爭點兒氣留在玉茗山為徒,別死賴在衛家不走,還真把自個兒當衛家的小姐了?記住,你姓‘謝’,不姓‘衛’!”

謝燭衣捏了捏拳頭,在衛家她尚可忍讓衛衍三分,若在玉茗山他還敢惹她的話,她定要打得他不記得自已姓什麼。

謝燭衣正咬牙切齒地盯著衛衍,正巧這時有一人同樣被人群擠出,踉蹌了幾下,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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