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風太大了,霎時間有天旋地轉,日月顛倒之勢。

這風逐漸形成一股旋渦,三人處在風暴中心,陸千陸很有先見之明地抱住了身下的樹幹,在風暴中艱難開口道:“師姐,我覺得差不多可以停了。”

像沒聽到陸千陸說話一般,陸靈惜儼然不動,風暴卻在她的催動下形成一個更大的圈。

原本往上爬的老鼠連帶著地上的紙人通通被捲進圈裡。

再這樣下去恐怕連人都能捲進去,謝燭衣明白了為何陸千陸叫停。

像是感覺時機差不多了,陸靈惜的手輕輕一揮,巨大的風暴圈卷著老鼠逐漸消失在三人眼前。

謝燭衣問:“陸姑娘這招能頂多久?”

陸靈惜答:“半個時辰。”

謝燭衣:“夠了。”

半個時辰,足夠風暴把這些東西帶到遠離他們的地方,而謝燭衣要做的就是趁著這群食人鼠還未捲土重來時趕緊離開二人。

拋開帶給他們危險不談,自已若跟著二人實在是施展不開身手,謝燭衣感覺自已手都癢了。

她縱身一躍,從老槐樹上跳到地面,仰頭衝二人道:“二位,我先行一步了,哪怕風暴停下,那群老鼠也不會糾纏你們了。”

陸靈惜手指一蜷,開口道:“我同你一起。”

“千萬別,”謝燭衣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陸姑娘留在這好好照看你的小師弟吧,咱們有緣再見。”

謝燭衣內心:可惜嘍,咱倆沒緣,再也不見,嘿嘿。

說罷,她加快腳步,消失於濃墨。

“嘖嘖,”看著謝燭衣離開的背影,陸千陸自顧自地感嘆道:“這個地方真奇怪,莫非邪祟知道我們是玉茗山的人,才不攻擊我們的?不過真沒想到這蒙公子看著不著四六,為人還挺仗義,是不是啊師姐?”

等等。

此時他身側空蕩蕩,哪還有什麼人影?

陸千陸內心咆哮,他那麼大個師姐去哪啦?!

只剩他一個人弱小無助又可憐地抱著樹幹。

……

謝燭衣腳底生風,藉著白澤珠的光一路磕磕絆絆不知走了多久。

在感覺離他倆的距離已經很遠了時,謝燭衣逐漸放慢了腳步。

這下邪祟應該只會衝著自已來了吧。

四下漆黑詭異。

原本他們是因燈火被引來,可奇怪的是,身處村中反而暈頭轉向,謝燭衣有意尋那燈火來源,卻好似遇到鬼打牆,走不出黑暗之處。

正納悶著,燈火又在不遠處閃動。

謝燭衣撐手翻過幾個牆頭,直接落在那處院中。

屋內燈火明亮,房門卻緊閉。

透過門窗可以看到裡面的剪影。

倒像是個溫馨的場景:三個人圍著桌子低頭吃飯,頭戴髮簪的女子,身形高大的男子,又小又矮的孩童。

顯然,是一家三口。

謝燭衣很自來熟地扣了扣門,道:“我看你們三缺一吃飯也挺寂寞的,不妨再給我添雙碗筷如何?”

放在別家身上,可能早就罵她不請自來,有病一人。可這家人倒好客,不知不覺將門開了一條縫。

不管三七二十一,謝燭衣手直接扒著那條縫擠了進去。

不出所料,屋內跟謝燭衣想的一樣,陳設簡單,一張落了灰的桌子,幾把椅子。細看牆上還有些斑駁的痕跡,看不出是什麼。桌邊圍坐著一家三口,點著白燭照明。

碗內似有什麼珍饈,讓他們頭都顧不得抬一下,幾乎埋進面前的碗裡,甚至有人進來都不理會。

謝燭衣在空位坐下,像是知道她會來一般,她的面前同樣擺著碗筷,碗內早就夾好了菜。

謝燭衣一看,是幾片肉,不像豬肉,也不像其它牲畜的肉。

肉看不出生熟,長了黴,泛著腐味,肉裡還有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在動。

謝燭衣夾了一片,假意送進口中,稱讚道:“嗯!這肉也太好吃了!”

一家三口依舊各吃各的,不理她。

見狀,謝燭衣直接把那小孩面前的飯碗一奪,厚臉皮道:“這麼好吃的肉,拿來給我吃!”

依舊沒人理她,那小孩對著面前的空氣一筷子一筷子夾,全然不覺自已什麼都沒夾到。

眼見如此,謝燭衣更是囂張,左右開弓將這對夫妻的碗都奪了來,“你倆也別吃了,都給我吃。”

結果一樣,三人如謝燭衣進來時一般只顧低頭吃飯,哪怕碗都被薅沒了。

“吃吃吃,吃什麼吃!”謝燭衣直接將桌子一掀,“揹著我吃那麼好,都別吃了!”

這下原本只顧吃飯的一家三口突然都不動了。

原本坐在左邊的丈夫,一開始肩膀微微聳動,後來抖動逐漸劇烈,緊接著,他的妻子跟孩子也開始渾身顫抖,就像要衝破什麼一般。

謝燭衣後退,等著三人現出真面目。

結果“砰”地一聲,三人瞬間被炸成一地血肉。

謝燭衣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腳。

嚯!

藉著燈光看清眼前的東西時,謝燭衣比看了方才的肉還噁心。

是三個大白肉蟲,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的,一身肥膘。此時在人皮裡蠕動,拱了一身血。

眼看就要靠近謝燭衣。

“靈火符,焚殺!”謝燭衣將符一拋,這麼噁心的東西,她壓根就不給它們一點靠近自已的機會。

那三隻白蟲在烈火裡劇烈掙扎,不一會兒就化成了灰。

謝燭衣嫌棄地拂了拂衣裳。

這時門口忽有異動。

“誰!”謝燭衣化出符,警惕地盯著門口。

一隻抓著門框的手映入謝燭衣眼簾,手腕上還繫著紅繩。

是斷臂!

謝燭衣驚喜:“你從哪冒出來的?”

那斷臂不動,只緩緩攤開它的手掌,朝向謝燭衣。

謝燭衣瞭然:“你是想握我的手?”

斷臂點了兩下食指。

謝燭衣當然知道斷臂不是想同她握手,很可能是想與她通感,告知她一些事情。

謝燭衣固然對這裡好奇,可通感之法會使活人感同身受,承受同樣的痛苦,斷臂之所以成了斷臂,所受痛苦可想而知。謝燭衣自已倒無所謂,可她現在用著蒙巖的身體,再與邪祟通感,不知會不會損害蒙巖的本體……

猶豫間,屋外忽有強烈的白光從門縫湧入,緊接著,如同有一把鋒利的刀刃劈開了黑夜,頓時天光四散,晃得謝燭衣睜不開眼。

斷臂逆著光再一次向謝燭衣伸出手,手腕上的紅繩此時紅得扎眼。

斷臂一定要在這與她通感,一定是生前在這個地方遭受了什麼。

謝燭衣問它:“你以前是槐村人?以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和其他人變成了這樣?你是不是認識蒙巖?他是不是和你們一塊死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報仇?!”

轟!

四周頓起的狂風給了謝燭衣答案。

既然這樣的話……

“好,我幫你!”

與斷臂十指相握的一瞬,謝燭衣瞳孔猛然收縮,此時她的靈魂與肉體彷彿相離,她好像不再是謝燭衣,也不是蒙巖,而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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