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直接:“不知道。”

謝燭衣一時語塞,天底下還會有人不知道自已是誰?

等等。

謝燭衣反應過來。

他所說的“不知道”是不知道他此時在幻境中的身份。

正如她在幻境中是斷臂一樣,眼前人在幻境中也有一個身份。

而他出現在這兒,很顯然是與啞女有什麼關聯。

至於這關聯是什麼……

謝燭衣注意到,燈光下男子手腕處有一抹紅色若隱若現。她隱隱猜到什麼,道:“你左腕處是繫著紅繩嗎?”

男子好像從未知曉他手上繫著東西一樣,舉起手腕有些錯愕地看了眼。

只是普通編織的紅繩,也沒什麼特別的……

好巧不巧,抬眸間,他瞥見了謝燭衣手腕處的紅繩,與他手上的一模一樣。

年輕男女,共系一根紅繩,其中寓意,無需多言。

謝燭衣坦蕩地道出了他的身份:“看來,你是我的情郎啊!”

男子不悅皺眉,反問她:“閣下又是何人?”

謝燭衣不假思索:“我是你的心上人啊。”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這人真是好笑,自已隱瞞身份,還想套她的身份。她敢告訴這位她是謝燭衣,可這位敢信嗎?

謝燭衣面無表情道:“不告訴你。”

對方:“……”

只聽他輕聲罵了句:“傻缺。”

等一下!

這熟悉的詞,不會……

謝燭衣終於明白為何跟這個人講幾句話就不對付。

真是冤家路窄啊,衛衍。

衛衍根本想不到眼前穿的跟女鬼一樣,看不清臉的人是謝燭衣。

此時他的內心正被這個幻境攪得煩悶。

他原本打算收集一些七人祭及這個黑洞與謝燭衣無關的證據。可一路上一無所獲不說,還碰到了比人還高的大肉蟲,他躲進一間黑的不像話的屋子,卻聽見屋內有少女與婦人在說話。他原本想走,可突然燈光起,他看清四周後,便發現自已與一個被鐵鏈鎖著的女子共處一室。

女子的臉上蒙了一層霧,衛衍明白過來,他這是進入了幻境。

眼前的女子身形單薄,看著著實可憐。

但與他何干?

這裡只是幻境而已,這個女子說不定早就死了,化為一抔黃土。

當務之急是從這裡出去,他的夫人平白無故遭人詆譭,他在幻境中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衛衍突然想到,他既然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意味著眼前的女子是脫離幻境的關鍵?她身世可憐,遭遇悽慘,不正是所謂的怨氣結境?

不等他開口,謝燭衣先問道:“話說,你打算怎麼救我出去?”

“帶刀了嗎?”她動了動被栓住的手腕:“借來使使。”

衛衍挑眉,“救你?我為何要救你?”

謝燭衣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這人說的叫什麼話。這個身子的主人出現在這兒,必然是為救啞女而來。

這個衛衍,總不能佔了人家的身子,卻對人家的心上人見死不救吧?她憤憤道:“什麼叫為何救我?你佔了他的身體,難道要看著他的心上人死在這兒?”

“是又如何?”衛衍滿不在乎道:“他們情深意切,與你我之間有何干系?”

“相反的,你若死了,幻境消失,我便不用被困在這兒了。”

他語氣一冷:“所以,與救你相比,倒不如直接殺了你來的省事。”

他還想殺她?

真是好沒有心的一個人啊。

不過,謝燭衣不得不承認,倘若她不對其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番,衛衍真有可能一刀攮死她。她道:“你不能殺我。怨氣結境,除非化解當事人的怨氣,不然幻境是不會消失的。再者,這位仁兄難道不想幫一把這位苦命的女子?不知公子有無姐姐妹妹……”

她停頓了一下道:“亦或者夫人?母親,祖母,女兒……總之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不該遭遇這樣的事!實不相瞞,我也是位女子,與公子一般機緣巧合下出現在這兒。可既然她選擇了我,我定要替她討一個公道,萬死無悔。”

謝燭衣看不見衛衍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算的,只得兀自講著:“你我合作如何,你救我出去,我醃了那畜生替啞女報仇。到時幻境一破,你我自然出去了。”

沒聽見衛衍的回答,謝燭衣只看見他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刃,一步步朝自已走來。

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謝燭衣心裡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身子不自覺沿著牆壁往後縮。

如她所料,短刃抵著她白皙的脖頸,衛衍的臉近在咫尺,這張模糊不清的臉卻在謝燭衣的心中逐漸清晰。

冷漠,疏離,不近人情的冷血……

謝燭衣道:“你怎麼還是要殺我?你這人好賴話不聽怎麼回事?”

衛衍不為所動:“你說的再有道理,都沒有我這一刀來的方便。”

刀順著脖頸滑過下頜,將她的下巴抬起,謝燭衣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也是沒想到衛衍對這樣一個弱女子也能下得去手。她右手輕輕捏住短刃,道:“公子!少俠!何必呢?你殺了我幻境也不可能消失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消失?有何憑證?”

這不是常識嗎?

她上哪去給他找憑證啊!

見她說不出來,衛衍收刀,轉而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謝燭衣被他掐得喘不過氣,瘋狂拍打著他的手腕,連蹬帶踹,可也只是螻蟻撼樹。

衛衍一直覺得眼前人很不對勁,她說她是女子,可他們一行人只有陸靈惜一個女子,更是與這人個性毫不相干。就算是其它宗門隨後進了黑洞,可自已並不能將她的性格與任何一人對應。

所以,她在騙他。

衛衍加大手上的力道,毫不在意自已手腕上被女子抓了幾條紅痕,狠戾道:“從始至終你都在胡說八道,你究竟是誰?”

謝燭衣此時眼冒金星,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同他坦白自已是謝燭衣,可就算她說自已是謝燭衣又如何?他虛情假意本就目的不純,自已可能只會死得更快。

此時謝燭衣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死也是她把衛衍搞死!

或許是人感知到自已快要死時總會爆發出遠超自已的力量,謝燭衣拼盡全身力氣將左手腕的鐵鏈往衛衍脖子上一纏,猛然收緊,正當她覺得掐住自已的手在慢慢鬆開時,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只見一把短刃插在她肚子上,往外涓涓流血,而衛衍握住短刃的手因用力而顯露出淺淺的筋骨。

好疼啊。

謝燭衣此時卸了渾身力氣,腦海裡只剩下“疼”。

她靠著牆,感覺自已意識逐漸模糊……

好賤的衛衍,該死的衛衍……

彌留之際,她在心裡咒罵他,顫顫抬起沾了血的手,朝衛衍比了個手勢。

最後,她的手重重落下,徹底閉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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