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身透露出寒光,它沾血無數,如今卻要向自已開刀。

健碩的肌體緊繃著,卻也抵不過鋒利的刀刃。

鋼鐵重創血肉,絞斷骨頭,最終將肢體同本體分離,在失去接觸的一刻間徹底喪失了活力。

血液加速滴落。滴答——滴答—滴答……愈加湍急。

有人說,做不到懲惡揚善就不要同流合汙,殊不知漠視不管既是放縱。如此看來,那些在他國領土上肆意踐踏計程車兵,即使再不情願,也是侵略者的幫兇。

所有人都是這樣,所有人都被迫這樣,因而沒有人可以指責對方。但總有一些人,用著自已微弱的力量訴說著反抗.

他們拒絕成為幫兇,拒絕將自已的肉體出賣給任何一寸的領土,出賣給統治者的貪婪。他們拒絕為侵略者服役。

一張傷殘證明,便成為了他們最有力的反抗。

“關於他的傷殘證明我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准許退役。”

“很好,我知道了,感謝。”卡基結束通話電話,心情複雜地坐了下來。

“漢高,你說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他看向一旁的薩科塔人,對方不緊不慢的拿掉嘴中的雪茄,長舒一口氣,悠然道:“他只是做了一個純粹的戰士該做的事。”

對於這個好像什麼都說了但又什麼都沒說的回答,卡基並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地鎮靜下來,抬動機械的右臂再次打起一通電話。

“德米特里,我需要訂做一支假肢,左腿。”

“蘿拉!”

嬌小的菲林孩子在村子的小道間靈活穿梭,而在她身後,黎博利少女則喘著粗氣跑來,緊追不捨。

“伊娜斯姐姐來抓我啊!”被稱為蘿拉的女孩朝後方做了個鬼臉,隨即從籬笆下面的縫隙鑽過去,朝更遠的地方跑去。被稱為伊娜斯的少女扒著籬笆,艱難翻了過去。

“別跑那麼快!小心撞到人了!”伊娜斯朝著蘿拉嬌小的身影喊道,但是女孩並沒有聽進去,反而又加快了幾分。就在蘿拉回頭想要看看伊娜斯跑到哪裡時,她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身體,突然的撞擊使她一屁股倒在地上。

“小妹妹,你沒事吧。”一聲輕柔的詢問鑽進蘿拉的耳朵,她好奇的抬起頭來,正巧看清了一名年輕的烏薩斯士兵的面容。士兵朝她遞來手掌,將她拉了起來。

“不好意思,長官,我妹妹她跑得太急了,撞到了您,實在抱歉。”追上來的伊娜斯攥住蘿拉的小手,熟練的向烏薩斯士兵道歉,同時鞠了一躬。

“沒什麼,小孩子嘛,有活力很正常,我小時候比這還瘋狂。”烏薩斯士兵沒有進行斥責,反而朝她們笑了笑。“小妹妹,下次小心一點哦,女孩子可不要磕磕碰碰的,那樣就不可愛了。”士兵和藹地叮囑蘿拉,又摸了摸她的頭,隨後便轉身走了。

伊娜斯顯然是被這不同尋常的一幕驚住了,等她回過神來,士兵已經走遠了。她便朝著士兵遠去的背影喊道:“謝謝您!好心的先生!”士兵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以示回應。他很快便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蘿拉依舊沒有反應,這是她第一次和烏薩斯人接觸,好奇心使她呆呆地看著那個陌生而逐漸模糊的背影,體會著那種彆扭的親切感。

伊娜斯牽著蘿拉的手,兩人安分地走回村西頭的家。房子鑲嵌在樹林中間,緊挨著村子的墓地,是蘿拉的爺爺,守墓人埃爾莫爾的居所。一條澄澈的小溪靜靜地流動,緊靠院牆東側。河對岸種著麥田,一個身著高盧軍裝的稻草人矗立在麥田中央,以驅趕羽獸。

“埃爾莫爾爺爺,我們回來了。”一進院門便聽見清脆的劈柴聲。一個赤裸上身的菲林少年正奮力舉起斧頭,劈斷小段的木頭。少年是蘿拉的哥哥、伊娜斯的朋友,他正準備著煮鍋用的柴火,見到兩人便停下了動作。

“回來了啊,爺爺在屋裡,你們先進去歇會吧。”

“安格斯,什麼時候做飯?”

“等我劈完柴火,一會我喊你。”

“那我和蘿拉先走了。”說罷,伊娜斯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一股暖意在室內迴盪,卻不炎熱,給人一種舒適感。

“嗞……嗞拉——嗞嗞……首都林貢斯已經暴露在烏薩斯軍隊的炮火覆蓋範圍下,皇帝陛下已經下達最高戒嚴令,城防炮和防空炮將在24小時不間斷啟動,林貢斯城防軍已經加強警戒,更加完善的防禦系統正在構建。內伊元帥的軍團將在6月初從盧瓦爾平原折回,馳援塞納河西畔部隊,請廣大市民且勿擔心,勝利屬於皇帝陛下,屬於高盧人民……”老舊的收音機時不時出現卡帶的情況,老人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這些由首都信使傳遞再經過地方政府透過城際網路二次播放的新聞,如此一來時效性自然是個問題,這是3天前的新聞。可就連這份來之不易的訊息途徑也要隨著布列塔尼市的淪陷而徹底切斷。

“已經打到首都了嗎?”伊娜斯聽著收音機中的新聞,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差不多,孩子,不用在意這些,我們這裡已經淪陷了,再去關心別的地方又有什麼用呢?過好當下的日子是最主要的。”埃爾莫爾淡然道。“一個月裡,內伊元帥的名字出現了幾十次,輾轉了8個地方,現在連首都也開始撒謊了啊。”

伊娜斯聽見了埃爾莫爾那聲輕輕的嘆息,便不再去問這個話題。

“對了,孩子們,你們今天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嗎?”埃爾莫爾搖動蒲葵扇,悠然問道。

“呃……”伊娜斯用手託著下巴,想了想。“一個烏薩斯計程車兵,這算嗎?”

“那就是無事發生了,這樣就好,不一定需要什麼趣事,安安穩穩的也挺舒服的。”埃爾莫爾自顧自地嘟囔幾句,悠閒地搖動蒲葵扇。許久,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屋外走去。

“伊娜斯,到點了,該做飯了,走吧。”埃爾莫爾從客廳走出,鑽進廚房中。安格斯已經劈完了木頭,抱著一捆柴火走了過來,坐到爐灶前生火。伊娜斯接過埃爾莫爾洗好的蔬菜,一段一段切了起來。埃爾莫爾則拿起一根堅硬的長棍麵包,一截一截地切下來。廚房擠滿了人,每個人都幹著手中的活,忙得不亦樂乎。蘿拉則在三個人間來回穿梭,將所需的東西遞過去。這一幅其樂融融的畫卷並不罕見,但在當下來說也稱得上是難得的場景了。

“讓一下,蘿拉。”

“蘿拉,幫我拿一下盤子。”

“蘿拉,來吃顆葡萄吧。”

“喂,伊娜斯,等吃完飯再吃水果啦。”

“哼,哥哥真小氣。”

埃爾莫爾靜靜聽著這些對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的刀慢了下來,似乎是想讓這快樂的時光慢些流逝。這個幾百平米的居所中,包括了他所有的寄託,他緊緊地擁抱這些,感受著祥和的氛圍。他切割著時間,享受著時間。

一陣嘈雜到甚至聽不出來主旋律的音樂聲傳來,是羅諾佐夫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唱片機,機體已經嚴重磨損,內部部件也已老化,強烈的機械聲早已掩蓋住歌詞,只是傳來混雜的噪音。

“我說羅諾佐夫,你能不能給你的唱片機關上?太吵了!”一旁的卡爾斯基沒好氣地抱怨道。

“卡爾,你就別這麼多事了,這是我唯一的消遣方式,就讓我聽會響吧。”

“你管這叫聽響?確實挺響的,就跟我奶奶的磨牙聲一樣!”

噗的一聲,坐在樹下的盧克合上書本,向兩人投來了目光。“行了,你倆別吵了。難得有休息的時間,還不好好珍惜,非要浪費掉。要是有精力你們就去抓那幾個游擊隊計程車兵啊。”說罷,便繼續開啟大學專業課程書,一字一句地看起來。

“知道了,不過盧克,你怎麼開始看書了?”羅諾佐夫問道。

“我打算將來去基特輔羅堡參加深度進修考試,考上聖俊堡帝國工業大學。我家裡為了供我上學欠了一屁股債,再不找個好點的工作哪能行。難不成你還幻想著透過軍隊升遷?”

“盧克說得對,羅諾佐夫,你想多看點書,別天天遊手好閒的,回來特別考試都過不了。”卡爾斯基一股嚴肅的語氣調侃道。

“你可沒資格說我你倒是做個榜樣啊。”羅諾佐夫翻了個白眼,顯得不耐煩。

“我的成績能夠穩過分數線,這就是最好的榜樣。”說著,卡爾斯基得意的笑了笑。

“你!……”羅諾佐夫氣得火冒三丈,卻又無法反駁,只能憋著一肚子氣繼續閉上眼睛聽歌,同時又把聲音調大了幾度。

“你們兩個啊,能從高盧人的炮火下活下來,也真是個奇蹟。唉……”盧克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便顯出一副拿他們沒辦法的樣子。可事實來說,他並不討厭這種氛圍,反而還有些愉快。就在他放空自已的大腦時,突然竄進來數日前中校的話。

“一個臨時的滯留地方,我總是要走的,不差這一會。”

“只是你啊,你又是怎麼想得呢?”

中校看著,手指在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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