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卡基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在繪製的村子地圖上勾勾畫畫,不時用筆頭頂住下巴,陷入沉思中。

“咚咚咚。”這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卡基的思緒。他不得不放下筆,朝著門外喊道:“請進。”話音剛落,安德烈走了進來,向卡基敬了個軍禮,便開始彙報工作。

“師長,很遺憾,村西頭也翻遍了,沒見到人,倒是有個線索,我們在村西頭的密林裡發現了一絲血跡,應該是目標不經意間滴落的。”

卡基沒有回應,而是摩挲著下巴默默思索著。見卡基沒有發話,安德烈便繼續說了下去“師長,要不讓士兵們再挨家挨戶搜一遍?他們一個聯隊都打沒了,肯定還藏在這個村子裡。”

“不。”卡基抬手錶示拒絕。“已經搜過一次了,不能再亂來了。我們必須和當地村民搞好關係,絕對不能和他們鬧掰,那樣我們的行動只會更加困難。安德烈中校,你率領166團駐紮在村西頭的密林裡,不間斷的巡視,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先去吧。”

“是。”安德烈回應一聲,便不再過問。他迅速離開辦公室,門扉悄然關閉。卡基有些無奈,近些日子的煩心事太多了,尤其是眼下的這一件。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佈滿褶皺的信件,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盯著上面的落款,凝視許久。他伸出機械的右臂,想要抓起桌子上的拆信刀,卻又收回去了,最終將信件歸於原處,重重合上抽屜。又是片刻,卡基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動號碼,等待著另一端的聲音。

電話通了。“是我,奧維裡奇。”

“又有什麼任務嗎?儘管吩咐了。”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副遊刃有餘的語氣。

“還是之前的任務,有什麼線索嗎?”

“呼……”男人撥出一口氣。“和我所告訴你的一樣,他沒死,並且在52師重新服役了。問題是,52師前不久才被你們師打散,誰知道這下子又跑到哪裡了呢。”

“唉,真難辦,但凡我早一點知道這個訊息。”卡基無奈的用手扶住額頭,嘆了口氣。“算了,你現在在哪?”

“布列塔尼市。嘶,城市已經戒嚴了,想出去要費上一番功夫。”

“能來一趟卡爾梅村嗎?有一項任務。”

“當然可以,請說。”

“用你的能力,搜出窩藏的高盧游擊隊員,順便看看在不在他們當中。”

“呼……”男人又撥出一口氣。“交給我了,大概後天上午到。”

“麻煩你了。”電話結束通話,空氣中凝結的只有躁動。

“嘖,麻煩。”文森特•盧梭暗感不妙,他正穿梭在密林間,俯下身子快步朝著目標方向走去,時不時四處張望以觀察情況,以避開巡邏兵的目光。他來到一處廢棄的庭院下,蹲了下來,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上一陣摸索,終於開啟了一個暗道。黝黑的暗道中散發出潮溼的氣息,文森特沒有停留,迅速鑽進去,關閉活板門,密林又恢復了平靜。

暗道綿延,四周狹小,僅容一人透過。走了大概幾分鐘,便到了盡頭。文森特又在頂部摸索一番,開啟了另一扇活板門,迅速爬了出去,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角,這正是埃爾莫爾的院子。

“埃爾莫爾,我來了。”顧不上耽誤,文森特直接闖進飯廳,正好撞上吃飯的一家人。埃爾莫爾見到他突然出現,迅速放下盛湯的碗,拉著文森特朝臥室裡面走去。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發生什麼特殊情況了嗎?”

“沒錯。出事了。”文森特喘著大氣,顯得極度慌張。“有一個團的敵人駐紮到林子周圍了,他們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我們幾個人必須轉移地點,這次來是跟你說一聲,免得再往林子裡竄。”

“等一下,這四周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你們打算躲到哪裡啊?”

“這……”文森特卡了殼,想半天也說不出個方案,只能試著搪塞過去。“總之我們必須轉移地點,這不能耽誤。”

“我算是懂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怕連累我們,所以才急著要走。至於去哪裡,你也沒想好。文森特,我必須要批評你了,你這是對同伴的不信任,更是在拿高盧戰士的生命開玩笑。我拒絕冒失行動,除非你拿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這……”文森特撓了撓後腦勺,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見到他不說話,埃爾莫爾便說:“來我們家裡吧,足夠容納你們幾個了。而且烏薩斯軍隊不會搜查民居,至於之後再做商議。”

“這哪行!”文森特連忙擺手表示拒絕。“您孫女還太小了,我們這些刀尖舔血的粗老漢還是要離孩子們遠一點。”

“那你還有更好的方案嗎?文森特,當初搞反侵略行動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挺明事理的人,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還婆婆媽媽的。你們游擊隊的戰士是為了高盧人民而戰,我們高盧人民完全有理由支援你們的任何活動。軍民一心,高盧才不會亡,這哪有什麼可過意不去的呢?而且我孫女又不是什麼貴族小姐,她很喜歡你們這些有趣的叔叔們。”

文森特沒有回應,他依舊在猶豫。埃爾莫爾看到他這個樣子,抬起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文森特,你究竟在猶豫什麼?是不是因為以前我們是在跟科西嘉政府作對,現在又和他們站到一塊了,所以你有些不適應,才會在保家衛國和害怕牽連親友之間猶豫不決,對嗎?”

“其實……”文森特支支吾吾道:“確實有一點,以前咱們還在幫烏薩斯人,現在又要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感覺很矛盾。”

“文森特,你有這種感覺也是正常,但你要認識的一點是,咱們以前反對科西嘉政府發動侵略戰爭,為的是那些被侵略的國家的人民,而不是他們同樣野心勃勃的政府組織。如今我們所面對的不是先前我們幫助的那些窮苦人民,而是那些侵略政府的走狗,他們用刀尖刺死我們的同胞,用大火焚燬我們的房屋,他們和我們當年反對的高盧侵略軍隊是一個性質的。我們如今組建游擊隊在後方作戰,看似是站到曾經的對立面了,實際上這是反侵略運動的延續。我們是為了國家間的和平,為了彼此的國家不遭受踐踏,我們的行動始終是正義的,而這項運動將隨著一代代辯證看待問題的有志青年的起來永遠延續下去,直到達成它的目的。”

“文森特,不要讓這種矛盾的心理影響你的正常判斷了,保衛我們的祖國永遠是第一位,快些做出斷絕吧。”

埃爾莫爾一改往日的悠閒,滿臉堅毅地看著文森特。他的手掌沉重有力,滿滿的安穩感。文森特抓住他眸子中的堅決,來回搖擺的遲疑終究倒下。他點了點頭,握住埃爾莫爾的手。

“真的感謝你,沒有你,我們是活不到現在的。”

“幫助所帶來的是相對的,於你於我。只有我們團結一心,才有能力將敵人驅逐出境。”埃爾莫爾重重握了握手,沉穩而有力。

“今晚8:00,我們會過來。”

“我等著,千萬別被發現了啊。”

文森特走了,他迅速穿過飯廳,在孩子好奇的目光中消失了身影。

“爺爺,他是誰啊?”蘿拉看著從臥室出來的埃爾莫爾,天真地問。

“我們的親人。”埃爾莫爾回答。

夜間巡邏索然無味,無精打采計程車兵忍著瞌睡,隨著佇列沿著林子外圍巡查,探照燈的燈光時不時在林間晃盪幾下,一切如此平靜。

盧克滿臉睡意,機械地邁動雙腿。他不明白幾名游擊隊員究竟有多麼重要,以至於要費上這麼大的功夫。他只想回到營地,一下子撲到臥榻上,倒頭就睡。盧克這麼想著,將手裡的探照燈掃向身側的密林中,四處晃盪一下。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間的舉動,使盧克嗅到一絲端倪。恍惚間,似乎有一個黑影掠過光斑,照亮出的燈光閃了一下。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盧克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引起了別里科夫的注意。

“怎麼了盧克,有什麼發現嗎?”小隊停了下來,別里科夫朝盧克這邊看來,又將視線轉移到探照燈光照射的地方,空無一物。

“沒什麼隊長,是我眼花了,把樹影看成人了。”盧克隱瞞了黑影的事,臉上顯露出疲倦感,還打了個哈欠。見他這個樣子,別里科夫也沒有多想,繼續帶隊前進。

“打起點精神,下次別再這樣了。”

隊伍穩步前進,依舊在漫無目的的搜尋著。盧克卻因為剛才閃過的黑影而好奇起來,一瞬間睡意全無。再三思考後,他決定鋌而走險去看看。盧克拍了拍羅諾佐夫的肩膀,壓低聲音說:“羅諾佐夫,我肚子疼,到那棵樹下方便一下,你記得幫我瞞著隊長,先走了。”罷了,不等羅諾佐夫說話,盧克便一頭扎進密林中,很快消失了蹤影。羅諾佐夫一臉的疑問,無力的吐槽一句,也沒有多想。

輕輕撥開寬大的枝葉,穿過低矮的灌木叢,躡手躡腳的走動以求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為了避免被巡邏隊發現,盧克俯下身子,幾乎是貼著地面。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發現這片密林的隱蔽程度,茂密的枝葉、塞滿的灌木、高高的草叢以及傾倒的樹幹,作為完美的藏身處的同時亦是完美的伏擊點,由此,巡邏隊只敢在外圍巡邏,這裡簡直是游擊隊的天堂。盧克更加堅定了剛才那個黑影就是目標的想法,同時他也隱隱後怕起來,因為他完全沒有把握在這種環境下保證自已的安全。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帶著警惕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不斷有光線從頭頂晃過,盧克不得不完全爬下來匍匐在地。土壤的氣味吸入鼻腔,空氣中瀰漫著莖葉的氣息。啊,剛剛下過一場雨,地面還是溼的,這下子回去又要洗衣服了。盧克有些無語,他緩慢的扭動身體,在不知道過去多少個分鐘後,他看見了一處廢棄的院子,以及幾個漆黑的身影。盧克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緊緊貼著地面,瞳孔瞪大,觀察著情況。定睛一看,那些人有的穿著便服,有的穿著軍裝披著護甲,無一例外的都很破舊。他們或是四肢或是頭部纏繞著泛黃的混雜著紅色血跡的繃帶,在黑暗中極度顯眼。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蹲在地上一陣摸索,開啟了一處暗道。其他幾人紛紛鑽進去,只有魁梧的男人沒有下去,而是在片刻後拿起鐵鍬,用土掩埋住暗道的入口,隨後翻進院子,將鐵鍬投到一口乾枯的水井中,便背起弩器,迅速離開。盧克一直在草叢中看著這一幕,等對方走遠後才敢動彈。他沒有去看暗道通向哪裡,而是跟著魁梧的男人的背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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