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的金色鳶尾花旗幟在察裡津上空高高飄揚,緊接著部隊調轉方向,再次面對上馳援的烏薩斯軍隊。弗拉基米爾大帝號徑直撞上察裡津的底座,前置脫鉤死死鉤住底盤,北部的區塊陷入癱瘓。

“嘖,真的沒有一點休息的時間。感覺整夜都不得安寧了。”卡里夫咋舌一聲,厭煩著調整作戰姿態。

“烏薩斯人可沒有時間概念,打起精神來騎士,你馬上就要面對這大地上最瘋狂的攻勢了。”老近衛軍顯得有些興奮,卡里夫完全體會不來這種感情,他只是透過頭盔上的小孔,警戒著城頭處的一片烏黑。緊接著,那片烏黑迅速衝向這裡,待到接近後,卡里夫驚覺,那並非什麼部隊,而是套著護甲的裂獸。

“裂獸!”

“哈哈哈,傳言是真的,這是第5集團軍的高地步兵,他們真的將西伯利亞的大裂獸馴服了,果然像西伯利亞人的風格。”老近衛軍哈哈大笑,粗獷的笑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總感覺怪怪的。”

“你就這麼想,把他們當成大一號的軍用獵犬就行了,他們能做的也不過是撕咬,威脅力也就那樣。好了戰士們,讓我們前進吧!”老近衛軍亢奮地高吼一聲,那振奮的歌聲隨之響起,裹挾著各個街道的部隊,匯聚成一股洪流。卡里夫始終不解,這究竟是什麼歌曲,以至於能夠迸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他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閣下,這究竟是什麼歌?”

“馬賽曲。我們當初就是唱著這首歌,把封建主悉數革除,把外國的干涉軍全部趕跑”老近衛軍激動著回答,字裡行間充滿著高亢的力量。

“為什麼這首歌會,如此的有力?僅僅因為它的旋律嗎?”

老近衛軍搖了搖頭。“我就是個老大粗,不懂音樂。但我知道,馬賽曲早已不只是一首歌曲,當它隨著國民自衛隊從阿爾薩斯輾轉高盧大地時,它便成為了一種精神上的象徵。這是由革命者的血液交織成的樂章!所以高唱吧!像他們一樣!”老近衛軍揮動長戟,戟頭處藍色的纓帶在街邊燈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纓帶纏繞,隨風飄轉,最後耷拉下來,直直挺立,衝鋒開始了。

黑夜早已不再安寧,浩大的交響曲覆蓋整個克里米亞,從頓河河曲到伏爾加河西畔,槍尖劃出音符,炮火點綴樂章,軍艦的撞擊一次次敲打節拍,生物的聲音成為一切的主旋律。極致的扭曲,陰暗的爬行。

納德賽•洛林在騎兵佇列前方高舉騎兵刀,在他的身後,近千名騎兵形成的尖錐高速衝刺,在黎明之前突襲烏薩斯人的軍陣。硝煙瀰漫,戰爭的氣息鑽入鼻孔,大腦更加清醒些。黑夜的帷幕掙扎著不願落下,扭曲的群星逐漸隱匿在初升的日光之中,而雙月依舊發出慘白的笑容。刀身反著月光,鐫刻下他遠眺的雙目,追逐著迫近的大衣衣襬。

烏薩斯的佇列進入眼簾,夜間的交戰依舊沒有停止。忙於作戰的烏薩斯人沒有發現靠近的軍隊,最終死在了突襲中。騎兵噤聲,馬刀堅挺,發起了無聲的衝鋒。

納德賽俯下身子,馬刀重創進敵人的肉體。

彼時,地平線的東方揚起了第一輪太陽,波光粼粼打在滄桑的面龐上。馬刀點著日光,熠熠生輝。

老謀深算的路易斯•貝爾蒂埃這次只能像一個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他拖著身子抱起桌上的檔案,一把丟進焚燒著的篝火中。紙張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灰燼,掙扎著擺動一角。貝爾蒂埃再度抬頭,他看了一眼指揮部的桌子,綠色的桌布上什麼都不剩了,臨時搭建的帳篷內也只有他形單影隻的身影。他拉開營帳,只見一個身材略微矮小的男人,男人雙手背過身後,背過身去緊盯著察裡津的街道。微風吹動衣襬,大衣微微揚起。

“陛下。”貝爾蒂埃恭敬地喊了一聲,略顯失落的神魄突然有些振奮。“您還在這裡。”

“怎麼,我站在這裡很意外嗎?”科西嘉轉過頭來,陽光勾勒出他背過太陽的輪廓,昂起的頭顱好似第二輪太陽。

“沒有。陛下,阻擊目的已達成,其他戰場的部隊陸續向頓河轉移,我們也該撤退了。”

“很好,你們先退下去吧,我會和老近衛軍撤退的。”科西嘉轉過頭去,再次向著察裡津的前線眺望。

“陛下,統帥部還需要您的進一步指揮,以便軍隊更有效地撤離,我們必須先回到布列塔尼號的指揮室上再啟會議。”

“這不行,我必須留在這裡,只有士兵們看見我才會安心。”科西嘉斬釘截鐵的否定,態度顯得堅決。

“陛下,您留在這裡會有危險,士兵們也不願意讓他們擁護的皇帝深陷於危險之中,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拼命的作戰了。陛下,請您三思,留在這裡無意義的守望比不上用謀略為士兵們畫出一條更安全的撤退道路。陛下,指揮部需要您的指引,士兵們也需要,這不是逃避,而是更有價值的行為。”

貝爾蒂埃微微低頭,等待著科西嘉的斷絕。科西嘉沒有及時給出答覆,雷厲風行的他在這一刻顯得優柔寡斷。他的雙眼不停開合,冷汗從額頭滲出,手指來回相握,極度的糾結。

“走吧,去指揮部,內伊元帥還在等我們。”科西嘉轉過身來,大衣襬向身體一側,他踩著破碎的石子,一步步朝著不遠處停泊的布列塔尼號走去。他一步三回頭,遠眺著高樓上飄揚的金色鳶尾花旗幟,眼神中流露出不捨。陽光包裹著滄桑的面容,邁出的腳步在落地前留下陰影,斷壁殘垣中探出一棵脆弱的細草,成為了唯一的色彩。就在那一刻,科西嘉踏出的陰影恰好籠罩住它,轉瞬即逝。

“拿起武器!公民們!組織起你們的軍隊!前進!前進!用敵人那不潔之血灌溉我們的田地!哈哈,吉姆!拉爾!弗裡克!聽聽這自由的歌聲吧!”老近衛軍粗獷的聲音甚至要掩蓋住炮火聲,如此放肆,顯得不同尋常。“騎士啊,我覺得你可以來一趟馬賽,那裡的人民總有一股熱情好客的風格。我也是那裡長大的,最初的一支500人的國民自衛隊就有我,也是我們把那首北方人唱的懦弱的馬賽曲給拯救過來的。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呢哈哈哈。”

“這麼說你也是高盧軍隊的元勳了。這可真是滿身的資歷啊,老近衛軍您你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你看你身邊的,他們可都是二三十的大小夥子,我這種年齡在隊伍裡都算封頂的了。老近衛軍可不像字面上那麼的‘老’啊。”老近衛軍開玩笑地說。

“竟然這麼年輕嗎?還真有點出乎意料啊。”卡里夫驚訝道。

“很正常的,你不也就三十幾嗎,這沒什麼值得驚訝的,畢竟一個國家的中流砥柱永遠是奮力接過前人的接力棒的青年才俊們。這些有時候顯得氣人的後輩們啊,他們有理想,有信仰,更有擔當,有這樣的一個龐大的群體在,高盧怎麼會止步不前呢?只可惜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被最低劣的慾望埋葬,只能在寒冷的冰原上凝望著家的方向。”老近衛軍嘆息一聲,這輕微的聲音很快溶解在空氣中,化為泡影。他揮動銀色的長戟,劃開一層層護甲。隨著血液的飛濺,藍色的纓帶不免沾染上不潔的血液,愈發的紅了。

卡里夫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喃喃道:“馬賽嗎?似乎是個好地方,有時間回去看一趟的。”

當翌日的太陽完全升起時,還未有人注意到天已經亮了。軍官沙啞的嗓音瘋狂的下達著命令,政客們粗暴的奴役不會停止。士兵們精神緊繃,徒勞地揮動武器,太陽見證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刺眼的陽光譏諷著無知。大地看著他們打鬧,無奈地閉上雙眼。

沒有什麼可以描述的,自以為是的智慧體賣弄著他們僅有的思考,進行著自詡以的“光榮事業”。連鉗獸都懂得生存,他們卻肆意打破。最後用數字代替死者,用文字歌頌亮眼的成功者,一場戰爭就這麼完成了它的使命。

至少智慧體們是這樣發揮它的“價值”的。

納德賽•洛林累了,他疲軟發酸的手臂不允許他再揮動馬刀。慘烈的攻勢使得他的人馬折損過半,儘管無人退縮,但這依舊無法挽回敗局。兵糧寸斷的納德賽被重兵包圍,他乘著馱獸,緊握住韁繩,警惕地持刀立在身側,在狹小的空間內來回踱步。這時,一名維多利亞軍官鑽過烏薩斯人的包圍圈,試圖策反這位高盧將軍。

“你已經逃不掉吧,再堅持下去只是徒勞,放下武器吧。”

納德賽高傲地昂起頭顱,俯視著眼前的菲林人。他將馬刀舉高,堅定地說:“我是高盧軍人!我將為我的祖國流血至最後一刻!”

“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你這麼優秀的人,白白犧牲不是可惜了?”

“我死後,會有人記住我的,那比無恥的苟活更有意義!我不會讓我的行為教壞高盧的下一代,高盧人決不投降!”納德賽高吼一聲,隨後迅速將馬刀揮向維多利亞軍官的脖子。早就蠢蠢欲動的烏薩斯士兵立刻衝上前去,亂槍刺向納德賽。他的生命在這一刻定格了,血液從傷口噴湧而出,覆滿整個身軀。納德賽?洛林身為一名光榮的軍人,英勇犧牲。他的雙眼陷入汙濁,揮出的馬刀依舊停在半空,被右手緊緊握住。耀眼的陽光投在鋒利的刀刃上,反射的光芒鐫刻下不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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