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郡,威靈頓公爵的巨大府邸中,沉默的野獸紛紛投來貪婪的目光。

年輕的溫德米爾公爵披著戎裝走進大廳,皮靴的踩踏使得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長久的寧靜。

溫德米爾拉開椅子,直接坐了上去。還不等威靈頓開口,他率先以一種警告的口吻厲聲道:“高盧軍隊的密集炮陣已經佈置在能夠轟炸到‘加拉瓦鐵盾’的距離內了,我希望你們對此事引起重視,不要把這場會議當作兒戲,也不要因為你們的那些小心思當誤了正事。”

“好了,溫德米爾,大家都和氣一些。各位,這次會議的召開很簡單,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來爭取對高盧開戰。只有我們8個人的請願共同遞交到陛下手裡才能跨過議會那幫人。”威靈頓迅速表明來意,其他的大公爵們也不出所料的互相揣測一番。

“威靈頓,戰爭會讓百姓們流離失所,讓親人生死離別,讓物價稅收飛漲,沒有百姓會喜歡戰爭。”年邁的開斯特公爵率先發話,有條不紊的樣子充滿了狡詐的氣息。

“開斯特,你可別裝什麼老好人了,誰還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的私人武裝都快給你的封地擠爆了。威靈頓,咱也別在這廢話了,你就直說有什麼好處。”諾曼底公爵直接打斷了老開斯特的揣測,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搓起來,誰都知道他這是在打自已的算盤了。

“好處不需要我說,任誰都能看明白,戰爭時期,誰手裡握著兵權,誰就有著足夠的話語權。趁此時機,我們可以打壓一下議會囂張的氣焰,更進一步的把維多利亞的核心權力掌握到我們手中。”

“照你說誰握著兵權誰就有足夠的話語權,那您這個大元帥不就成了土皇帝了,不單單是那些議會的人,連我們這些大公爵甚至是國王陛下都要看您的臉色。”高多訂公爵直接揭穿了威靈頓的小心思,所有人瞬間懷著狡猾的目光看向威靈頓,局勢瞬間冰冷起來。

“高多汀,我沒記錯的話,第4集團軍20師新任師長麥爾准將是您的外甥吧,還有新編第7集團軍36師師長理查德侯爵是您的幕僚吧。不只是您,還有在座的各位,你們往軍隊裡塞進了多少親信我能一個一個的叫上號來,更何況還有溫德米爾這位鎮邊將軍在,我又怎敢大言不慚地說整個維多利亞地集團軍是我的東西?我這個大元帥不過徒有其名罷了。”威靈頓裝著怯懦的語氣令高多汀閉上了嘴,其他幾位大公爵也收起了犀利的目光,繼續打著自已心裡的算盤。

“行了,我看咱們都別在這裡互相揭老底了,都省些時間和口舌,這裡不是下午茶聚會。”斯塔福德公爵沒好氣道。

“我看也是,我們都需要這場戰爭來為自已爭一些利益,雖然是競爭關係,但同樣是同僚。至少我們共同的敵人還沒有消滅,不能內部先亂了。”卡文迪許公爵連忙緩和氣氛,在場所有的人也都慢慢放下了戒備。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坎伯蘭公爵開口了。

“斯塔福德和卡文迪許說得對,我們可不能相互敵視,讓那些議會的人有了可乘之機。同樣我也有個問題,威靈頓,最近幾日我一直和陛下待在一起,從他的話語裡我聽出來了他在擔心維多利亞無法戰勝高盧,畢竟現在高盧的如日中天我們都見識過了,陛下難免有些擔憂。你該如何打消這份疑慮呢?”坎伯蘭公爵的問題立刻改變了會議的方向,所有人再次看向威靈頓,等待著看他會拿出什麼手段。

威靈頓從容不迫的拍了拍手,副官查爾士走到議會的圓桌前,將一沓檔案遞給威靈頓。毋庸置疑,那正是卡基整理的那份檔案。

“這個問題有一位烏薩斯人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

“烏薩斯人?誰?”溫德米爾疑惑地發問。

威靈頓直接將檔案遞向溫德米爾,緊接著解釋起來。“溫德米爾看了會理解的,至於你們,我也不想費這個口舌一點點詳細解釋了。這份檔案粗略記錄著烏薩斯最高統帥部的戰略佈局,儘管它出自一個跟最高統帥部相差萬里的中校手中,但結合著從東烏平原傳來的戰報和我們的間諜傳來的情報分析一下,你會發現完全合理。這份檔案完全可以證明一點,烏薩斯有能力擊潰科西嘉的軍隊,陛下犯不著擔心高盧會因為擊敗烏薩斯而實力大增。”

“這份計劃算不上十全十美,但足以擊垮高盧軍隊,威靈頓說得沒錯。”溫德米爾整理好檔案,點點頭表示肯定。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其餘人作何感想?”老坎伯蘭餘光瞥向其他的人,大公爵們相繼表態。

“這是樁穩賺不賠的買賣,我沒有異議。”諾曼底公爵率先開口。

“我相信聰明的人不會反對。”斯塔福德公爵道。

“我接受。”開斯特公爵沙啞的聲音響起。

“同上。”卡文迪許公爵淡淡道。

“不用看我了,威靈頓,快進行下一項吧。”高多汀公爵不耐煩的催促道。至此,8位大公爵達成一致,強大的維多利亞集團軍真正的嵌合在一起。

“坎伯蘭閣下,幫我申請一下進入倫蒂尼姆的特許令。”

“交給我了,我會以最快的速度保證你明天一早就可以進入倫蒂尼姆。”

“感謝。”威靈頓點點頭,緊接著看向身旁的溫德米爾,他已經下意識地按住腰間佩刀的刀柄了。”溫德米爾,最高統帥部將在今晚臨時組成,各集團軍的司令都會召集過來,我們要先為戰爭做打算。“

“遵命,元帥。”溫德米爾抬起帽簷,以示確認。

“各位,時間越早,局勢就越對我們有利。調動起你們手裡的全部資源,用最快的時間發起進攻,收穫我們的利益。為了維多利亞!為了我們的維多利亞!讓軍隊前進吧!”

威靈頓振臂高呼,當8封請願到達他的手裡時,他已儼然成為了整個維多利亞最強大的權力執行。他從未如此瘋狂,在登上即將到來的屬於他的舞臺前,他在幕後面目猙獰,粗暴的舞弄著手中的細線,調動著42萬軍隊、68艘高速軍艦、3800萬人口以及一個龐大的帝國。

“?”

從陰暗中探出一個小腦袋,一個孩子正躲在一根柱子後面,瞪大雙眼看著眾位大公爵的勾心鬥角。他是老坎伯蘭的老來得子,下一任坎伯蘭公爵,魯普雷希特。他完美地繼承了其父作為政治家的敏銳與洞察力,卻不失孩童的天真。他碧色的眸子中閃動光澤,稚嫩的面龐上流露出不解的深情。他不明白為什麼寥寥數人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不允許自已和感染者的孩子玩耍。一番探聽後,魯普雷希特也覺得索然無味,索性收起自已的腦袋。心中的那些問題也不再思考,因為時間會告訴他一切。魯普雷希特是個孩子,他也永遠願意只是個孩子。

汽車飛馳,駛向維多利亞的心臟——倫蒂尼姆。

這座城市的輝煌難以匹敵,龐大的基座,高聳的牆體,碩大的城防炮管,精湛的水利系統以及發展百年的龐大建築群。以上的任何一點都是它日後成為大陸最繁華的城市的強有力因素,無數的維多利亞人都以能在倫蒂尼姆擁有一套房產為榮。

“簡直是輝煌,我形容不出來,這比基特輔羅堡要大得多。”卡基喃喃道,他已經陶醉在高樓林立的街道中了。

“那是你沒見過林貢斯,那是整個泰拉的經濟貿易中心,連倫蒂尼姆也要望而生畏。當然,我們最終要摧毀那裡,我還有個目標,要抽出林貢斯的龍骨,打造出最優秀的高速軍艦。”威靈頓正端著紅茶細細品味著。紅茶的氣味在密閉的空間內蔓延開來,散發出淡雅的清香。“卡基?米耶爾中校,你似乎不喜歡喝茶。”

“算是吧,我從小就討厭喝茶,那種苦澀的味道這輩子都不願意聞。”卡基淡淡道。

“苦也是茶的魅力,只要你細細品味,就能從苦中悟出許多獨特的味道,後者將衝擊你的味蕾,讓你享受獨特的風味。人生莫過於此,從吃苦中收穫許多道理,慢慢的你也就不覺得吃苦是壞事了。”

聽著威靈頓的話,卡基心裡不以為然。他想“誰沒事會樂意吃苦,說白了這就是有錢人的矯揉造作,自命不凡罷了,只會騙騙窮人。虛偽。”

汽車直奔皇宮,緩緩駛進奧克特里格區。碩大的宮殿映入眼簾,殿堂的尖頂上高掛著維多利亞的國旗,橙藍獅鷲旗幟,在風中高高飄揚,俯視著永無落日的日升之地。很快,車子停在宮殿門前,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正站在車前等候,向著下車的威靈頓公爵行了軍禮。

“塔樓騎士雷頓•孟塔古。公爵大人,我負責接應諸位。”

“有勞了孟塔古伯爵。事態緊急,我們走吧。”

在孟塔古的帶領下,威靈頓與卡基穿過植被覆蓋的前院,進入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大殿的牆壁覆滿華麗的花紋,優美的畫作在兩側懸掛,天花板的吊燈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直射每一個角落。如此奢華的建築幾乎容納了大地各處的財富,無價之寶在這裡隨處可見。此時此刻,這座宮殿的主人,日升之地的統治者,龐大帝國的君主,年輕的弗雷德裡克三世正端坐在王座上,處心積慮。

“參見陛下。”威靈頓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低下頭顱,恭敬地等待。

“請起。”弗雷德裡克三世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起身。“威靈頓公爵,你這次前來是為了說服我對高盧開戰吧。”

“是的,陛下,如今高盧深陷東烏戰場,同樣有進犯我國的意圖,我們要抓住這個時機,搶在其主力馳援前佔據戰略主動權。”

“我當然知道,你是這麼說得,溫德米爾是這麼說得,連坎伯蘭也是這麼說。你們如此急切的心情,我當然深有考慮,只是依舊有些,擔心。話說你身邊這位烏薩斯人,你帶他來是有什麼特殊的情報要稟報嗎?”

“當然,這位烏薩斯的客人卡基•米耶爾•奧維裡奇遞交給我重要的情報,正是這些情報,我才有膽量來見您,它足以打消陛下您的疑慮。”威靈頓使了個眼色,卡基立刻將檔案遞出去,由御前大臣轉交給弗雷德裡克。

“陛下的疑慮下臣深知,而這份檔案則是記錄著烏薩斯最高統帥部的戰略佈局,他們將為您呈現出一個不一樣的東烏戰場。”

弗雷德裡克遲疑地翻閱著檔案,而每翻過一張,他遲疑的表情就驚訝一分。當閱讀完最後一個字時,他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迅速將目光投到卡基身上,在平復完心情後開口問道。“這份檔案是哪裡來的?”

“回陛下,這是我結合戰場形勢與戰鬥資料分析出來的。”卡基微微頷首。

“陛下,我和溫德米爾公爵經過大量的資料分析後,已經證實這份檔案所呈現的戰略的合理性。”威靈頓迅速補充道。

聽到威靈頓的保證,弗雷德裡克止不住連連點頭,帶著些讚許道:“了不起,太了不起了,這竟然是你一個人分析出來的,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位烏薩斯的客人,我有個疑問,既然你的祖國完全能夠靠自已將高盧的進攻擊退,你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促成我們參戰呢?”

卡基換了一種極度尊敬的語氣說:“尊敬的弗雷德裡克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們雖然能夠在冬季扭轉敗局,但是在這期間依舊要經歷數個月的時間,這幾個月稱不上長,但對於我們烏薩斯人來說稱得上一種煎熬。您想想,當人民每天起床時聽到的是敵人不斷挺進的訊息,他們的內心會有多絕望。當佔領區的人民想到自已要繼續當亡國奴,他們該有多痛心。一天就會如此,更不用說數個月的時間了。整個烏薩斯都處在這種情緒之中,而這時,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救世主,那就是您和您的國家。”卡基攤平手掌伸向弗雷德裡克,生動的表情更加深了話語的威力。“陛下,您想想,當處於絕望中的人民得知維多利亞向高盧宣戰,他們會多麼的喜悅,他們會想,’終於有人來拯救我的國家,來拯救我了。‘他們個個都會精神抖擻,他們將無比相信勝利,有這樣一群相信勝利的人民的支援,伊凡皇帝和庫圖佐夫元帥也能更好的推行最高統帥部的總體戰略,作戰佈局會更加順利,烏薩斯離勝利將更進一步。可以說,貴國的參戰能夠加快整個戰爭的程序,讓戰爭早些結束,讓大陸重歸和平。介時您和您的國家將被所有受高盧奴役的人民稱讚,您將成為超越拉特蘭教宗的人物,那就是和平的締造者!泰拉的人民需要您和您的國家啊我親愛的陛下!”

沒有一個君王能夠拒絕扮演救世主的角色,顯然弗雷德裡克很認同卡基的答覆,在大殿中滿意地笑了起來。沒有半分停留,他大手一揮,同意了8封請願的內容,下達了作戰命令,舉國沸騰。強大的集團軍迅速擴編,密集的艦隊立刻調動,在這日升之地的國度中,無論你昨日是工人、農民還是商販,於今日,你都將是強大的維多利亞集團軍驕傲的一份子。人們告別家鄉,為了自已引以為傲的祖國的野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沒有多少停留,8月初,整裝待發的54個維多利亞陸軍師即刻啟程,由元帥威靈頓公爵率領的24萬軍隊直指高盧本土,由上將溫德米爾公爵率領的24萬軍隊向阿爾卑斯河谷方向挺進,趕赴萊塔尼亞參戰。與此同時,第3集團軍與42師作為突擊部隊在第2艦隊旗艦無畏號高速軍艦的承載下向利沃夫方向疾馳,以截斷高盧的後方補給線,配合烏薩斯方面作戰。彼時的科西嘉距離莫斯科特僅46公里,他沒有下令撤軍,而是被即將到來的虛假勝利矇蔽了雙眼。

自此,四國戰爭達到了它的巔峰,一時間大陸動盪,無數人都豎起了耳朵擦亮了眼。時代的風雲狂湧呼嘯,歷史的長河奔流不息,它將決定勝者,決定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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