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士兵抬來一箱炮彈,照著卡基的命令在近百米的暗道中均勻擺放,隨後從暗道中鑽出。此時的部隊遠遠地站到一邊等待,卡基透過通訊器向尼古拉耶夫說明了情況,行動得到了批准。

“伊萬,準備好了嗎。”卡基扭頭詢問伊萬諾夫的情況,他沉穩地點了點頭,走上前幾步。炮彈的驅動需要源石技藝的啟用才能爆炸,伊萬諾夫對這項差事可是信手拈來。只見他在空中用手指比劃了幾下,不一會,炮彈紛紛爆炸,劇烈的爆炸聲使整個下水道都震動起來,所有士兵不免得嚇了個激靈。濃濃的硝煙在空氣中瀰漫,卡基咳嗽幾聲,用手撥開煙霧,朝爆炸處一看,塌陷的暗道堆滿了石塊和碎屑,向上看去,只見一個洞口出現在視野中,還有保留下來的半段梯子。卡基爬上石堆,奮力一跳抓住梯子,借勢爬了上去。來到梯子頂部,發現了一條悠長的隧道。

卡基把這個訊息告訴眾人,經過商討後一致決定派出一支小隊沿著隧道向內探查情況,而大部隊則在原地等待結果。如果半個小時後偵察隊沒有回來,則視為遇險陣亡。小隊同大部隊告別,迅速沿著通道跑去,其他人則利用這段時間一個個檢查四周的石壁有什麼異樣。最終單單在這一小段暗道中發現了86處與地面連線的射擊孔,令所有人感到不寒而顫。

“格拉克特,他們發現了我們的“主幹道”這一條暗道可是溝通了整個城市的水利系統。我及時撤走了在曼德斯的弩手,現在你要做的是在不速之客趕到“下室”時阻斷他們的道路,要儘快。敵人的主力部隊依舊不敢跨越區塊,如果讓這些不速之客發現什麼,我們的作戰就更困難了。”

“我明白,我一定會解決掉他們,即使拼盡我們最後的血液。”

偵查的小隊很快回來了,他們彙報說發現了一個較大的空間,長寬有十幾米,高也有5米,足以容納好幾百人。似乎是敵人調動兵力的中轉站,向其他三個方向都有延伸,很可能是暗道的樞紐。卡基將這件事透過通訊器彙報給尼古拉耶夫,許久,那邊傳來了聲音。

“師部決定孤注一擲,我會帶領三個營到那裡。如果能在那裡找到敵人指揮官格拉克特,一切都會結束。”

尼古拉耶夫的訊息振奮了三個營計程車兵們,有了團長的保證,他們相信很快就能斬殺敵將,結束這場這磨人的戰鬥。三個營的指揮官們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我們第五營留下來接應吧,同樣把這條暗道擴大一下,方便後續部隊行進。”阿列克謝說

“我們第六營擔任前鋒,給大部隊開路。”塔夫自告奮勇的接下了最危險的任務。

“我們第四營跟著第六營一起行動,我們當你們的後衛。”卡基看向塔夫,對方面無表情,沒表現出什麼。

“那就這麼決定了,咱們隨時透過通訊器聯絡。”幾個人拍板決定,很快便行動起來。士兵們陸陸續續的鑽進暗道,兩列並行,向目標地點前進。大概十幾分鍾,面前的道路逐漸寬闊起來,出現了一小段向下延伸的樓梯。塔夫小心翼翼的沿著樓梯下去,果真見到了一處寬闊的空間,四周的石壁頗為光滑,明顯經過了細緻的打磨,這足以說明這個空間的重要性。牆壁上插滿了火把,其它的三個方向都有著向外延伸的洞口,佈局與他們進來的洞口大差不差。洞口處鐵製的柵欄門像是生鏽卡住一樣在半空懸掛著,塔夫彎下腰穿過洞口,觀察著這個空間的樣子。不知為何,站在室內有些潮溼的感覺,但這裡離下水道隔了很厚的岩層,按理來說不會有水汽蔓延到這裡。塔夫沒有在意這些,他試探著敲了敲四周的石壁,傳來的都是沉悶的聲音。火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呲呲作響。火光將眾人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上,覆蓋了整個房間。隨著時間的流逝,火光愈發黯淡了。

塔夫集合起第六營計程車兵,正準備安排隊伍向其他三個方向探索。就在這時,四個洞口處原本懸掛在半空中的鐵柵欄猛然落下,緊接著牆壁頂部的石塊脫落,露出了眾多的洞口。源源不斷的活水從洞口中流出,開始填滿房間。還沒完,屋頂突然露出了無數個洞口,黝黑的洞口瞬間發射出箭矢,直直擊中驚慌失措計程車兵,無一倖免。士兵們發瘋似的衝到洞口,拼命的搖晃、揮砍、踹著鐵柵欄,但都無法撼動大門分毫。這些看似破舊的鐵柵欄可不是由脆鐵製成的,而是加工打磨後極度堅固的異鐵。異鐵的表面鑲嵌著無數的淡藍色細微顆粒,隱約散發著不祥的藍光,像是死神的嘲笑。

塔夫沒有愣在原地,他抓起一具屍體手裡的盾牌,舉在頭頂抵禦箭矢的攻擊。另一隻手抽出軍刀,猛然砍向眼前的鐵柵欄,頓時發出響亮的聲音,帶來的波動在水面上蕩起一陣陣漣漪。緊接著,第二下,第三下,每一次都用盡全身的力氣,迸發出巨響。巨響似乎帶有感染力,在傳到每個人的耳朵中後,原先雜亂無章的動作紛紛停止了。士兵們效仿著塔夫,開始尋找物體阻擋箭矢,有拿盾牌的,也有抓起同伴屍體的。他們分工起來,一些人撐起屏障,另一部分人則在屏障下奮力揮砍。與此同時,卡基帶著第四營計程車兵趕到了,他們在見到眼前的情景後立刻加入到解救行動中去。

“拿錘子來!”卡基接過錘子,重重砸在鐵柵欄上,頓時感到整個柵欄門都在震顫。塔夫帶著熟悉的節奏,像是鐵匠鍛造一樣有條不紊的朝同一個方位砍去,很快鐵柵欄上便出現了一個豁口。隨著一聲鏗鏘,刀身斷裂成兩半,塔夫沒有因此慌亂,他扔出刀柄,把手伸向一旁計程車兵,淡淡說了一句“刀”。士兵遞來了刀,他便繼續重複先前的動作。在不知是第幾次後,鐵桿從豁口處斷裂,噗通一下掉在水中。

兩邊的人馬加緊掙脫生命的束縛,儘管水已漫過大腿,但士兵們的心比之前更加堅定了。箭矢已經停止,士兵們把手中的東西全部扔掉,全力加入到打破鐵柵欄門中去。卡基一次次的揮動鐵錘,敲擊的地方已經嚴重變形,在一聲咔嗒後,一段橫向的鐵桿連帶著半段豎杆從整體斷裂。很快這扇柵欄門便被打爛,塔夫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招呼其他地方計程車兵們從這裡撤離。救贖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劫後餘生的眾人興奮地朝逃生口擠去,在水漫過胸膛前逃離了這處墳場。

“沒事吧。”卡基向塔夫遞出了自己的手,對方沒有猶豫,抓住他的手跨過斷杆,從狹小的口子鑽出。

“這次是我的失職,我替戰士們謝謝你們。”塔夫的語氣依舊冷冷的。

“沒什麼,職責所在。”

“別露出你那笑臉了,抓緊時間想想怎麼跨過這個被水淹了的房間吧。”

“確實,我們現在的道路被堵住了,敵人似乎在竭力阻止我們過去,這足以證明 我們找對方向了。”卡基開始在四周的石壁上來回敲擊,想看看是否還有什麼暗道沒。“這個地方四通八達,肯定是敵人暗道的樞紐,那麼他們肯定留有備用通道,不然他們的路也堵死了。”

塔夫聽著他的分析,點了點頭。“說的沒錯,戰士們!敲敲你身邊的牆壁,看看有沒有什麼暗道!”

士兵們動員起來,紛紛把側臉貼在牆壁上,但都沒有什麼收穫。卡基有些詫異,難道自己判斷失誤了?就在他在通道間來回踱步時,他從腳底察覺了異樣。他俯下半個身子,在一塊地面上用力用鞋尖點了幾下,感覺腳底有些空空的。很快,他蹲下來在這塊地面上摸索起來,輕輕扒開地面上細細的一層塵土,察覺到這一塊地面與四周的地面有一條淺淺的縫隙。他抽出刀用力插向縫隙,向後挑去,石板緩緩抬升了一點。塔夫及時扣住石板的邊沿,掀起石板,一個漆黑的通道出現在眾人面前。

“應該就是這裡了,真費勁,刀都快斷了。”

“走吧,列隊!前進!。”塔夫帶領部隊鑽了進去,昏暗的通道中插著幾根火把,火光時隱時現,在沉悶的空氣中跳動著。很快來到了分岔口,眾人決定一起行動,先向著正前方的通道探索。大概幾十米後,通道寬敞起來,與下水道的幹道沒有區別,牆壁的火把也換成了牆頂的煤油燈,只是昏暗依舊。士兵們隨時提防著四周,以防止再有什麼陷阱,但這一路上異常平靜,沒有想象中的重重陷阱,這反而引得眾人心中惶惶不安,經歷了那麼多,他們反而不習慣風平浪靜了。

卡基在余光中瞥見牆上的一個小孔中閃過一個人眼,很快又消失不見了,他衝上去從小孔向內瞄去,什麼都沒看見。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敵人能在複雜的下水道中準確地找到它們的位置了。

“怎麼了,營長?”伊萬諾夫看著卡基突然衝出去,又面色凝重的走回來。

“我們的一舉一動始終都在敵人的監視下,他們挖掘的暗道遠比我們想象的龐大靈活。我有預感,危機就在身邊。列陣!防禦姿態!”在卡基的命令下,部隊從行軍姿態改為防禦,盾衛和輕甲步兵位列在隊伍的外側,短槍手持槍立在身側嚴陣以待。

“塔夫,你們部隊損失了不少武器,在陣中間待命吧,等繳獲了敵人武器在參與一線作戰。”

“行。”

部隊很快擺出防禦陣型,行動更加謹慎了。即使如此也沒能改變格拉克特要殲滅他們的決心。等敵人進入預定地點後,格拉克特下令弩手射擊,兩側的牆壁破開了無數個小洞,弩器探出頭來,密集的箭矢迅速砸向烏薩斯的部隊。

“防禦!”部隊兩側計程車兵立刻持盾格擋,厚實的盾衛自然沒話說,可輕甲步兵就遭殃了。如此近的距離使得弩箭的穿透力比平常的作戰強上不少,加之輕便的制式盾牌在多場戰鬥中磨損嚴重,不少盾牌瞬間被箭矢撕裂盾面,直勾勾地扎進士兵的頭顱。箭雨還未停止,通道前方便出現了一支征戰騎士的部隊,領頭的就是格拉克特。

整齊的腳步聲與盔甲關節處扭動的聲音在狹小的通道內迴響,一面面磨損嚴重的白色盾牌劃破陰影,出現在燈火之下。征戰騎士們右手持槍,筆直的挺在身側,指向他們的敵人。白色的頭盔下是一雙雙灌滿憤怒的瞳孔。格拉克特拔出長劍,鋥亮的劍身刻下了他的英姿,在燈火的照耀下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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