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裝逼是個力氣活
說起來，這齊鼓的音色雖然沒有非洲鼓脆，卻有一些更厚重的感覺。
試了一會兒，許大茂漸漸打出了一些感覺。曾經練熟的《小寶貝》的節奏也找了回來。
見許大茂拿著一隻絕版樂器，隨便幾下居然真的打出了節奏，柯玉聲也是面色一變！
“難道，這許大茂還真有些音樂天賦？他又會不會……”剛想到這裡，柯玉聲又斷然把自已的剛萌生出的念頭給掐了。
就算許大茂瞎貓碰著死耗子，把齊鼓玩出了點意思，可並不是說拍出節奏就算他贏的！
你得拍出敦煌古樂的意境出來才行！
這個，你許大茂行嗎？
許大茂一邊隨意得拍著齊鼓，心裡也一直不停得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敦煌的意境，怎麼打？
也許，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會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給大腦也強化一下吧。
“期待著你的歸來，我的小寶貝……寶啊寶啊貝……貝啊貝啊貝……”許大茂口中胡亂哼唱著，還在想著敦煌的味道，手裡的節奏卻已是亂得不成章法。
“咚咚咚咚，咚啪咚。咚咚咚咚，咚啪咚……我的小寶貝啊，我的小哈尼，我的哈尼小寶貝啊，你在敦煌裡。哈尼小寶寶，寶寶小哈呢，你在敦煌幹什麼？就不告訴你……”
在臺下的觀眾眼裡，這才多大會兒工夫，許大茂居然真的有模有樣兒的，打起鼓哼出一段旋律。好像還挺好聽。
可他們看不到的是，許大茂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也不知是打鼓打的，還是著急急的。
坐在近旁的柯玉聲見此情形，臉上終於浮起了安穩的笑容……
“許組長，您這是有靈感了？”柯玉聲見許大茂似乎總也跳不出剛才那段旋律，便逼問道。
“你急什麼？要是把我靈感嚇走了。我還不得跑一趟西域，把靈感找回來？”
“呵呵，我不急。我只是擔心陳部長、程司長和全體同志們著急罷了……”
許大茂也知道柯玉聲這是在催逼，可他就是沒想到有什麼歌曲能拿出來，這會兒只好停下打鼓，硬著頭皮道：“剛抓到點兒頭緒，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沒法子了啊！”
“好好好，你慢慢來。”柯玉聲自覺勝券在握，攤開手，看向臺下，笑了起來。
臺下的陳意興也忽然覺得，只怕今天許大茂這一關難過了。
雖然他大話放出來了，不過，真要是過不了關的時候，陳意興還是要想辦法幫襯一把的。
可這把之後，陳意興也不會再幫他些什麼了。
我可以扶上馬送一程，也可以撈起你，扶回馬。但不能讓我又撈人，又扶人，又要送一程。
你許大茂也不是常海坤的親兒子啊。
“等我想出來，看我怎麼玩兒死你！”許大茂頭也不抬，只是低聲罵了一句，才發現剛才的調找不到了。
“剛想到哪兒了？嗯，西域風，想想西域的小姐姐找找靈感行嗎？熱巴、娜扎、哈尼那些小姐姐個個漂亮……哎~哈尼小寶貝？！”
許大茂猛一抬頭，眼睛也頓時瞪得溜圓！
默默得在心裡，把那段旋律想了一遍，這才在齊鼓上擊出節奏來……
看到許大茂抬起頭，面有得色，又打起鼓來，禮堂中的人們都凝望過來。
這一次，這鼓聲，竟似有了些不同的意境！
許大茂越打越熟練，越打越順手，雖然別人聽著節奏已經大有一些久遠的風韻，但還是沒能讓人聽出太多的門道。
直到許大茂開口吟唱出聲，這才讓所有的人們後背一緊，頭皮一麻，情不自禁得直起了身子！
“山楂~啊~梨~
啊~櫻桃~哦~梨~
唆唆~那啊~梨啊~
好多哦~那啊~梨……”
雖然聽著像是賣梨的吆喝，但就算這真是吆喝，那也得是來自千年前，唐朝賣梨女的吆喝！
在許大茂的吟唱和鼓點的節奏之下，恢宏大氣，神秘古老的氣息，像是來自千年前的幽靈，浮現在禮堂的空氣裡！
被許大茂忽然想起的《千年的祈禱》，就是這樣一首充滿了古老異域氣息的曲子。
雖然它是由小日子的樂團創作，可那就更對了！
敦煌在華國，敦煌學在小日子，這是無奈的現實。誰讓他們把華國的敦煌文物搶走了一大半呢！
後來，這首曲目被西域美女哈尼選做BGM，跳了一段西域舞之後，火出了圈。它也被人們戲稱為《山楂啊梨》。
剛才許大茂一直在想歌曲，愣是沒想到這首背景樂的存在……
現在，許大茂想到了。
而柯玉聲的面色，就變得震驚、疑惑、驚訝、不解、沉醉和糾結起來……
這，是首能傳世的曲子！
沒錯，這就是一首可以達到傳世級別的曲子！
不過，它沒有誕生在學院中，沒有誕生在音樂世家的天才手裡，沒有誕生在一生吟唱的民間藝人腦中，而是誕生在一名電影放映員出身的許大茂手裡，而且還是在他胡亂拍打之下，打出來的！
柯玉聲再不想承認，可事實就在眼前！
別說許大茂作弊，全華國搞音樂的，有一個算一個，就沒人有這個能力幫助許大茂作這個弊！
雖然禮堂裡，可能還有人未必清楚作這首曲子的難度，雖然可能還有人未必瞭解這首曲子的高度，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看著身邊那些音樂專才們面目猙獰、豎起耳朵的樣子。
為什麼許大茂能寫出這樣的歌？
為什麼這樣的歌不是出自我的腦中？
無論是那些音樂專才或是臺上的柯玉聲，此刻都只有這樣的一個想法。
吟唱完畢，禮堂重新沉寂下來。
人們似乎還不願從千年前的呼喚中醒來，人們腦中的大漠孤煙和黃沙落日的景象，還在腦中迴旋。
直到，柯玉聲的一聲哭泣，讓所有人醒了過來……
“父親！你聽到了嗎？這就是敦煌！這就是最宏大的敦煌！”
柯玉聲握緊了五絃琵琶，仰面看向禮堂的頂上，眼中卻忍不住得流下淚來。
他父親在西域十年，蒐集了不少殘曲，卻是一首敦煌時代最大氣恢宏的主曲也沒能找到。
現在，許大茂的曲子一出。
在柯玉聲的心中，這就是敦煌！這才是繁盛時期的敦煌才有的廣納百川，貫穿歐亞的氣度！
掌聲，終於響了起來！
幾乎要把禮堂的天花也掀開。
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感悟，但所有人都在為許大茂作賀。
能當場作出這樣一首曲子來，許大茂優秀作曲家的水平，可以說已經得到了文化組全體幹部職工的認可。
哪怕他連簡譜也不認得，也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
可許大茂輕輕拉了拉被汗貼緊在後背上的的確良襯衫，心中只道：“裝逼是個力氣活，以後還是少裝為妙！”
剛想完，又看到一旁的柯玉聲，許大茂的牙根忽然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