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混戰
這伍三兒本是守著江邊長大的，在水裡劉進忠豈是他的對手？
嗆了幾口水後，劉進忠就沒了力氣，被沈廷揚水師戰船上計程車卒，用鐵鉤刨住肩胛骨，給鉤了上去！
此時清軍被分成了三段，大江南北皆響起了炮聲。
只是江北的炮聲持續了一會兒便結束。此處的清軍，除了多爾袞下旨在山東收編的義軍，便是輔兵。見滿清八旗兵必敗，被揚州來的明軍堵在江邊一陣炮擊後，紛紛投降！
卻說作為前鋒過江的清軍，乃是固山額真舒穆祿·譚泰麾下七千五百正黃旗，和高通、高勳各五千山西降軍。
明軍這邊，在濟寧府部署了李定國、劉文秀和四鎮共二十六萬兵，淮安府劉洪起八萬兵，河南沈宸荃四個營八萬兵，揚州府四個營八萬兵。
朱慈炯目前在南京能調動的，便只剩親軍勇衛營和振威、果勇兩團營共六萬人馬。
此時，沈廷揚舟師已經靠近南岸，炮轟上岸的清軍；黃蜚所部舟師，則返回戰場，運送揚州兵馬過江。
朱慈炯不願放這些清軍逃向湖廣等地，便命堵胤錫率軍將其堵在了江邊，廝殺瞬間進入了白熱化！
舒穆祿·譚泰深知拖的時間越長，過江的明軍越多，便急於透陣而出，奔向湖廣和江西交界地帶，那裡曾經是張獻忠的老巢，可以據險而守。
高通、高勳也明白，憑二人的所作所為，落在明軍手裡討不了好，也是人人奮勇！
南京守軍除了果勇營算是經歷過連番大戰，其餘兩營只跟隨朱慈炯守過一次揚州，根本攔不住舒穆祿·譚泰等人，甚至會被殺得大敗。
可阿濟格為了用桌子掃帚魚目混珠，欺騙明軍水師，選擇了夜間渡江。
雙方得有三成士卒舉著火把都看不清路，再加江面上炮聲隆隆，戰場極其混亂，竟相互打成了一鍋粥！
卻說舒穆祿·譚泰引兵在前廝殺，猛回頭才發現不見了後軍人馬，急尋門路要殺回來，只見側方又撞出一夥明軍！
“韃子休走，我去疾來也！”那明將騎馬便殺了過來！
譚泰便是再勇猛，可是站在馬下，吃盡了虧！被薛去疾縱馬撞倒，連翻出去幾米遠，才躲入人群。
靠著數十擺牙喇阻攔，甩開薛去疾後，又被參將王如、聶豹蔚兩部圍上，譚泰左衝右突折了好些精銳才殺出去。
此時卻發現明軍已經全部過江，後軍被團團圍在中央，已經不可能救出來了！
混亂中，見自已身邊還跟著大概一千八旗兵，足夠殺出一條血路！譚泰認準方向便殺了過去。
守在外圍的振威營參將曹友義，率部死命阻攔，三千人的方陣居然被譚泰殺得潰敗，曹友義也死於亂軍之中。
終於殺透重圍的舒穆祿·譚泰，正準備率領剩餘幾百精銳擺牙喇向西逃竄，驚見南京城內殺出數千甲冑華麗計程車卒，仔細一看，竟是錦衣衛！這南蠻的皇帝小兒要拼命！
這一戰，朱慈炯確實打紅了眼，不顧史可法等人拼命阻攔，把錦衣衛中能披甲上陣的集中起來，全帶出了城！
此時，朱慈炯被一百名山東大漢團團圍在陣中，身邊是侯世祿和幻暗黎兩員猛將。數千錦衣衛直接把譚泰的去路給堵上了。
結果廝殺起來，竟是幾百八旗精兵壓著數千錦衣衛打，若不是皇上在，早就給殺穿了！
“娘希匹！”朱慈炯看的越來越火大，“侯世祿、幻暗黎！去把這些韃子給咱殺乾淨！”
兩人聞言，策馬便衝了出去！
這數百八旗擺牙喇都穿著重甲，錦衣衛的刀輕易砍不破，可幻暗黎的鐵棍，和侯世祿手裡的金瓜錘都是上百斤重的鈍器，每砸下去一次，必有一個八旗兵吐血栽倒。
同時，外圍的錦衣衛也使出了平時拿人的手段，飛鉤甩出纏住八旗重甲兵，幾人合力一拽，便會拽倒一個。重甲兵倒地後極難起來，何況飛鉤這種東西，越掙扎，鉤得越緊！
王五、牛二見狀，帶著大漢將軍“哇哇”亂叫著加入了戰團，對著倒地的八旗兵補錘子。
就在此時，降將高通在幾十個家丁護衛下，也趁亂殺出，看了一眼譚泰這邊便不再理會，自顧著逃命去了。
戰場亂成了一團，靠著火把的光亮，根本看不清令旗，又都殺紅了眼，難以調動。“一個都他孃的別想走！”朱慈炯情急之下，拔出天子劍，帶著一百山東大漢便衝了上去。
“走了些清虜不打緊，陛下萬金之軀，切不可犯險！”謝漢硬著頭皮勸道。
可朱慈炯帶兵衝殺慣了，史可法都攔不住他出城，謝漢如何勸得住？只好跟練乞兒一左一右，緊緊護衛在朱慈炯身邊衝了過去。
高通正亡命奔逃間，只見不遠處上百火把晃動，飛出一彪人馬來！虎頭披膊鳳翅盔，左手舉著火把，右手拎著金瓜錘，都是五大三粗的結實漢子，攔路的閻王追命的鬼！
兩相撞在一起，便是一番混戰。高通看得真切，那被一群人護在中間，身穿大紅龍袍外罩甲冑的，必是大明天子，急挽弓欲射，卻被一柄飛刀扎中脖頸，慘呼一聲栽倒在地！
謝漢等人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清軍慣用重弓，夜裡射出來的箭，哪兒是那麼好攔的？
又過了一盞茶，隨高通衝出來的幾十個清軍被屠戮一空。練乞兒扛著一個身穿蔽衣的人走了過來，“陛下，是這廝丟的飛刀！”
“你既要殺咱，卻又救咱，是何道理？”朱慈炯見丁一刀跟血葫蘆一樣，眼見是不活了，便皺眉問道。
“殺你是買賣……”丁一刀費力地喘了口氣，“救你……是道義……”
嚥氣前，丁一刀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下輩子這種買賣不能接。
登極前刺殺皇帝，遇見應天府捕快，吃了頓好打丟進大牢。
在揚州想刺殺皇帝，被抓去跟一群百姓搬運滾木礌石，拿出海捕文書都沒人信。
又追到南京，夜裡睡個江邊小船都能捲進兩軍廝殺！
這種身負大氣運的人，他孃的邪性！